“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階級局限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觀點,我一向深以為然,而且平時引用得較多。但自從近年讀了《毛選》,接受了階級觀,對這句話又有了新的理解。
抗日戰爭時期,彭德懷曾公開宣傳過這個觀點,并因此受到了毛主席的批評。初也不解,待讀了毛主席的闡述,方知這個觀點的階級局限性:因為中共在敵后放手發動群眾,大建抗日根據地等行動,都是國民黨“所不欲”的。如何能夠將心比心,換位思考?解放后,毛主席再次批評了劉少奇這樣的提法,打土豪分田地、社會主義工商業改造等等,哪個是地主、資本家的“所欲”?這是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是你戰勝我還是我戰勝你的問題,豈能套用只適用于同一階級內部的“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反對“仇富”的右派,就這樣指責我們:“你也想富,到時再讓別人仇你。”在“網易”,與抵制《新勞法》的老板及其幫閑辯論時,對方也曾這樣“將心比心”:“我原來也是下崗工人,靠多年辛苦的打拼才有了今天,互相理解一下。”——用的都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學說。面對這樣的反駁,我方一些人竟有理虧之感:“我不仇合法之‘富’”。我的同志哥,在資本主義制下,剝削可都是合法的呀!面對農民起義,歷史上可有一個皇帝這樣辨解過——“我家先前也是農民,是被前朝逼上梁山造反的。容易嗎?我家的江山可是冒著誅連九族的風險打拼來的”?
統治階級教化別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卻從不身體力行,而且從來都是“已所不欲,卻施于人”:砸別人的“鐵飯碗”,自己卻端上“金飯碗”;拆別人的“草屋”,自己卻廣置豪宅;對窮人一毛不拔,自己卻窮奢極欲;教育百姓識大體顧大局,自己卻損公家肥自家……。魯迅說得清清楚楚——
“……以‘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來做例子罷,這乃是被壓迫者們的格言,教人要奉公,納稅,輸捐,安分,不可怠慢,不可不平,尤其是不要管閑事;而壓迫者是不算在內的。
……
所以被壓制時,信奉著‘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格言的人物,一旦得勢,足以凌人的時候,他的行為就截然不同,變為‘各人不掃門前雪,卻管他家瓦上霜’了。”
我以前是一個民族主義者。90年代到菲律賓首都馬尼拉,見公園、路旁的草地里睡滿菲國窮人;女人換衣服時只需披上一張破被單,背朝車水馬龍的公路;少數人還搭了個比狗窩還低的只能躺著鉆進一個人的棚子(不能遮風避雨),和周邊的名車、大廈、高爾夫球場等顯得極不和諧。于是,一邊和朋友感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人人都能有房子居住,一邊為當地華僑在經濟上的輝煌成就感到自豪:華商很多擁有商廈、工廠、銀行,有的一家要雇五、六個菲傭,還有司機——主奴身份明顯。一位年輕的華商說本地居民智商低,只配給華人打工或當傭人,當地的人都以擁有華人血統為榮,——這很是激起了我們的民族自豪感;在那位華商家中,他向我們談起了他的表弟,因為在他的工廠里任意打罵菲國工人,被不堪忍受的工人打掉的半個耳朵;還說到當地犯罪率極高,罪犯專事綁架華人的孩子(因為華人都是富人),這也都激起了我們的敵愾。
十幾年后的今天,看到中國成為洋人的經濟殖民地,勞動人民淪為土、洋資本家的奴隸,我徹底轉變成一個社會主義者,對菲國工人和華人資本家的有感情也幾乎顛了個個兒。因此攻擊我的人,請看好了:我正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最后說一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只能適用于本階級內部,模糊了階級性的泛泛之論,只不過是欺騙被剝削者被壓迫者,有利于剝削者壓迫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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