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社會還有底線嗎?
老驥
最近,有三件事讓國人的神經受到了強烈刺激,一個是“四川閬中法院公審討薪農民工”,另一個是“山東黑心疫苗案”,還有一個是“河南醫療垃圾回收亂象”。頭兩件事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河南醫療垃圾回收亂象,是河南都市頻道記者的暗訪調查報告,看后讓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被調查的河南大大小小的醫療機構,上至大醫院下至小診所,它們產生的醫療垃圾統統被非法回收利用,殘留藥水的輸液瓶、帶血的輸液管,被加工制作成朔料餐飲具、兒童玩具和各種用具在市場上銷售,嚴重危害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這三件事已經突破了人們的心理防線,也突破了社會的底線。
凡事皆有底線,底線就是最低標準的最后防線。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法律的底線,也是自古以來溶入人們血液中的基本常識,是天經地義的社會原則。作為四川閬中法院的法官們不可能不懂這一點,然而他們不去追究無良開發商惡意欠薪的法律責任,反而將可憐的討薪農民工公審判刑。之所以說開發商惡意欠薪,是因為至今閬中法院也沒有排除開發商的主觀故意,同時農民工若不是一再討薪無著,也絕不會采取違法的方式以圖引起政府的重視。公審討薪的行為突破了法律的底線,也擊穿了人們的心理防線,所以引起了社會的強烈反彈。
“不能圖財害命”是做人的底線,突破這個底線,人就不能算人而是畜生。可是,山東黑心疫苗案和河南非法回收醫療垃圾的當事人,就是在干謀財害命的事,就是在干傷天害理、斷子絕孫的事,就是在干不是人干的事。他們突破了人的底線,也擊穿了人們的心理防線,所以引起了社會的極大公憤。
是什么原因讓他們喪失了底線呢?
四川閬中法院喪失法律底線,顯然是資本的力量在作祟。盡管在本案中開發商和農民工沒有對簿公堂,但“非法討薪”與“惡意欠薪”有因果關系,沒有欠薪就沒有討薪,沒有惡意欠薪就沒有非法討薪。所以,檢察院、法院不追究開發商的法律責任,只追究農民工的法律責任,就是讓法律的天平向資本傾斜。誰都知道,政府和開發商是穿一條褲子的,法院又在政府的領導下,法院必然向著開發商,這是常識。權比法大又一次上演活劇,依法治國依然是一句空話。
“謀財害命”古已有之,但從來都是個別現象,只有到了今天才成了社會普遍現象。非法經營疫苗和非法回收利用醫療垃圾成為一個個產業,充分暴露出監管部門、醫療機構失職、瀆職和腐敗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黑心疫苗案能讓6道防線全部失守,非法回收利用醫療垃圾同樣一路綠燈,說明這些職能部門也和作案人一樣,喪失了職業底線,也說明反腐敗斗爭效果的確有限、任重道遠。
將討薪者公審判刑,讓“謀財害命”肆意橫行,這種現象好像只發生在中國,在世界其他國家沒有聽說有這些東西。只聽說國外工人罷工要求增加工資,沒聽說工人干活不給工錢,更沒有聽說討薪還要被判刑。外國資本家雖然剝削壓迫工人,但人家并不耍無賴。也沒聽說哪個國家弄黑心疫苗去賺錢,不然的話這次事件也不會驚動世界衛生組織,至于非法回收利用醫療垃圾倒是聽說過,不過不在人家國內,而是讓中國的不法商人將它進口到了中國。
不但國外沒聽說過,而且國內毛澤東時代也沒有這些現象。那時候,人民公社派社員搞副業,無論是在本地務工還是外出務工,工錢都是按月結算,從無拖欠,回來后上交生產隊然后記工分。那時候,疫苗全部由國家供應,由防疫醫生上門接種,老百姓不花一分錢,全國的疫情控制的非常好,許多傳染病被消滅,人口死亡率大幅下降,男女平均壽命比解放前都有成倍增長,中國的醫療衛生事業受到了聯合國的贊揚和推薦。那時候,不存在非法回收利用醫療垃圾現象,一是那時還沒有一次性朔料醫療用具,二是人們的思想覺悟都很高,誰也不會去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現在我們社會沒有底線的東西,其實絕不止以上三件,而是多的去了,如:藥品制假,食品添毒。奶粉兌三聚氰胺,地溝油送上餐桌。醫生宰病人,教師奸學生。裸官不免職,巨貪不處決。老人倒地不扶,兒童公然被搶。主人被迫下崗,司機肇事逃逸。官員不公示財產,轉基因大行其道。非法集資泛濫成災,股市設局公開搶劫。窮國借錢救富國,小國竟然欺大國。領土被占不言武,愛國者被罵成賊。等等,條條都突破了底線,將中國變成了一個幾乎沒有底線的國度,而且這些破玩意兒,照樣是國外少見,國內毛澤東時代沒有,是地道的今日中國的特色。
一個國家沒有社會底線是非常危險的,它讓公權力失去公信力,從而威脅政權的穩定。實際上中央領導人已經看到了這一點,2014年3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河南省蘭考縣常委擴大會議上講話中,就警告全黨注意“塔西佗陷阱”,反映了這屆中央領導集體關于政權人心向背問題的重大思考。所謂“塔西佗陷阱”是古羅馬歷史學家塔西佗提出的理論,說當公權力失去公信力時,無論發表什么言論,無論做什么事,社會都會給以負面的評價,這就是“塔西佗陷阱”。那么,一旦陷入“塔西佗陷阱”就會危及黨的執政基礎和執政地位,就會有一天被人民所拋棄,是到了懸崖勒馬的時候了。
2016年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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