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人們喝彩司馬南大俠對聯想股權的追究。如果說通鋼事件是工人的命運之搏,奏響了第一樂章,司馬南、明德先生抨擊聯想的階段性社會海嘯,奏響了捍衛國資的第二樂章。按照中央做強做優做大國企和民營經濟31條引導,“通鋼事件”的條件不再具備,但辨清是非遠未了結。
遙想當年所謂“不要問姓社姓資”,“今天的雇工,不同于馬克思時代”,于是解放思想成了麻醉劑:一切都在自由選擇的“公平買賣”中,或下崗、或破產后的流民、攤販、“胡同串子”、“重頭再來,心情豪邁”的屢屢碰壁者、包括公益專利者對資本的長期乞討,形形色色的“苦力”、“碼農”、農民工的各種勞動者,和工農的長大了的子女,表面上光鮮,實則簡歷如廁紙的各種漂流者,不敢結婚生育,或大部分為負資產。和馬克思時代相比,饑餓變成小康,不過是童工成了“打工”——這是從“南風窗”吹來的珠三角的新漢語詞匯。從階級固化的經濟機制看,從貪腐所及的草芥地位看,“人民勝利今何在?滿目新貴滿目衰”,于是終于不再忍受,借聯想一事,借對國有資產的捍衛,激昂凄厲,抒發的是喪失平等地位的吶喊。這在資本和特權的維護者和追隨文人看來,是守舊,是否定改革,是“夾頭”。
捍衛國資的本質,是人際關系。當年,被一紙用工合同,帶來“公平改革”的新鮮感推下了峰頂的勞作者,經過“自由、平等、所有權和邊沁”(馬恩全,23卷199)的螺旋式,現如今像“一個觀察者站在高山之巔俯視下面的山景一樣”,切身感受到“全部現代社會體系所圍繞旋轉的軸心”(馬恩選,2卷589)的勞資關系,是對自身經濟地位的反思。這種感受,后輩更甚。就連六年級小學生的網紅作文,也知道拼搏只能從月入四千拼到六千,絕拼不到四萬。
馬恩把階級解放的希望寄托在合作生產上。在社會主義時期,“我們必須大規模地采用合作生產作為中間環節,這一點馬克思和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恩格斯,馬恩全集,36卷416)。列寧把“在公有土地上的,必須是處在工人階級的國家政權監督下的”合作企業看作除資本主義企業和“徹底的社會主義類型的企業”以外的“第三種企業”,“是集體企業,但與社會主義企業沒有區別”(《論合作社》,列選,4卷772)。
毛澤東的貢獻是,聚焦于公有制合作生產的平等人際關系,抓住關鍵:干部,倡導焦裕祿式的為人民服務。
“功成拂衣去,歸入武陵源”,從將軍當農民的甘祖昌到一大批柴云振那樣的英雄,有無數“不需要你歌頌我,江河知道我”的籍籍無名者。1975年,老人家生理生命枯燈將盡,改張元干詞,“君且去,休回顧”,多少戰友犧牲了,有“恩怨相爾汝”,壓在心底深處的霞姑,更有蔡和森與無數先烈。——你活下來做了官,受點苦吃點虧何妨?
1965年抗美援越,老人家在失去兒子15年后,對侄子說,“我們家就只有你一個壯丁了。”“你敢不敢去打一仗呢?”,于是侄子在大學畢業后到空軍高炮獨四師三營一連三班當了戰士。(毛遠新:毛主席談科學技術)——革命先烈是干部吃虧受苦的坐標。1967年1月22日,毛主席怒斥給干部戴高帽子、搞“噴氣式”“不知天高地厚”(同日毛澤東年譜),同年9月22日的專列上,老人家用兩個胳膊向后,學作“噴氣式”狀,回應紀登奎“坐‘噴氣式飛機’就跟割麥子差不多,還可以鍛煉身體呢!”為戰友掃除官氣,接受嚴峻考驗而爽朗一笑,笑聲是贊許(《同舟共進》2012年11期,作者:彭勁秀)。但是,這個干部“坐標”被形形色色、居心叵測的個人主義者操作成煉獄,成為老人家晚年的隱痛:“這一次……比我們過去打仗困難得多了。”(毛澤東年譜1968年10月5日)而一些人后來搖身一變,嫁禍甩鍋為毛澤東是“極左”,于是毛澤東就在特定的時期成為紅黑各方的共同對手。
毛主席既牽住了共生共富的牛鼻子——權力,因為可派生資本,又牽住了生產力發展的牛鼻子——平等關系。這些在今天可以由華為企業內外的共生伙伴方式體現出來。華為干部奮斗吃虧的企業文化與不讓雷鋒吃虧的機制融洽運作,干部吃虧在不讓雷鋒吃虧的基礎之上。這不是錙銖計較的買賣,而是勞動回報的機制。這種吃虧犧牲反映在華為人對戰場、地震等自然災難的逆行,有不菲的補貼,但錢買不來生命。即使如此,孟晚舟被羈期間,此生也許不再相見的蒼涼父親,卻不同意國家為此做出讓步——從孫思邈的“大醫精誠”,岳母刺字,秋瑾女俠,中華民族從來不乏正義的義利觀。而無產階級的犧牲,從湘江戰役扯斷腸子的陳樹湘師長,到朝鮮邱少云、黃繼光,令中華民族的義利觀升華到為最大多數人謀利的最光輝境地,從此以后,這種崇高將會代代相傳,但它不是官僚權力資本權力克扣壓迫勞動回報的借口,也不是貪腐犯罪、流氓無產者侵犯他人合法權益即社會利益的理由。
列寧說,發現“私人利益服從共同利益的合適程度,而這是過去許許多多社會主義者碰到的絆腳石。”(列選,4卷768)毛主席提出國家集體個人三者兼顧,進了一步。華為實際上繼續了毛澤東的被赫魯曉夫們中斷的,社會主義商品生產、三者利益統一以及甚至包括對托拉斯的探索,大開大合,從分配到產權。華為學習國外先進技術的“先僵化,再固化,后優化”流程在毛主席第十個關系中有相關論述(參見《論十大關系》,1956.4.25)。華為在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中形成的合作奮斗的生產方式正在成長,由此產生平等的生產關系。任正非對資本和勞動,活勞動和死勞動的界限有深刻的認識。把收入大幅度投向研發,既為企業后勁,也反映對“有錢的華為”和相對“窮”的人民之間有清醒的頭腦。
余承東的感嘆是最好的總結:我們受到的教育是國家利益大于集體利益,集體利益大于個人利益。同時,若沒有精讀毛選,熟讀《資本論》的任正非對帝國主義的警惕,余承東的“我們太相信全球分工了”將也會類似地被迫接受美國監官的高薪,向其透明企業一切,支付巨額罰款,直至被搞殘萎縮。——合作奮斗的生產關系產生的戰略警覺令華為成為不死鳥,獨家單挑資本主義陣營的壯舉,在今天也啟發各種所有制的企業:對于公企,是建立合作奮斗的公益性市場主體;對于私企,要持續合作奮斗的最佳狀態,最終還是要回到所有制變革,摒棄雇傭,重塑社會角色,否則最終被動于股東至上困境。
有些學術大家批評毛澤東把等級制當作資產階級法權,不符資產階級早期的公平自由,這是一忘記國情,二不解先烈,三不懂生產,四無視勞動合同制后,在“自由、平等、所有權和邊沁”中,堂而皇之,“完成著互惠互利、共同有益、全體有利”(馬恩全,23卷199)的兩極分化,勞動者相對貧困的事業。這是高墻深院里的一種書呆子現象,視玉石為瓦礫。
華為把5G、鴻蒙等重要技術專利交給國家,反的是壟斷、資本邏輯,反對以科技為名攫取并壟斷超額剩余價值,更反對放棄研發投入,甘當買辦奴才,自然也是反對雇傭的邏輯。在這些反對中,帶有時代特征的社會主義新型企業就產生了。過去曾說過反對洋奴哲學、反對霸權是“極左”,要國際大循環,兩頭在外,要市場換技術,要貿工技……有“藤校”歸來的前大員著文曰,我國享受了國際分工的收益,在單方“享受”的感激涕零中,殖民地殘余則溢于言表,終被余承東的感悟清脆打臉。外恭必然內倨,因為看群眾臉色的時候過去了,同時,用堅苦卓絕換來的弱者平等的關系也就喪失了。
美國對華全面制裁喚醒了國人,總書記提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這是“自力更生為主,爭取外援為輔”螺旋式上升的回歸。正如五次反“圍剿”的鮮血催生了遵義會議,偉人的一個觀點具有法則意義:重視反面教員。
新中國的產業工人主體不是和資產階級同時誕生的,是前三個五年計劃的工業化對農民的吸收,改造,文革中的派性,對私有化的馴服,對現代資本主義的陌生,是這個偉大階級的時代弱點,這恰恰反映出通鋼工人風骨的寶貴。通鋼出了人命,絕非人們的意愿。王珉事發后,人們方知通鋼事件的主導者。前大學教授在私有化改制中扶搖上位,其軌跡是工人——工農兵學員——學者官員——吞噬1.46億的囚徒的漸變,是從淮南工人到出賣通鋼工賊的墮落;又是大暴露——承諾通鋼永久退出改制,原來走資派也是紙老虎。在我黨的馬列毛旗幟下,平等的同志地位經斗爭爭取,也可戳破拉大旗的虎皮,柳暗花明。
人們可以發現一種巧合,歷史“浩劫”中的“重災戶”往往由撥亂反正到矯枉過正。如教科文衛從曾經個人的斯文掃地到集體的斯文掃地。自打梁效被掃進“歷史垃圾堆”后,頂尖兩校就演變為留美預科,培育的人才華為不敢要,成了華爾街收割中國頂尖教育果實的基地,對華制裁后,又等同于人才資敵,直至總書記座談會后才開始好轉。文藝衛生界,呵護靈魂和肉體的天使,在市場中成了商人,被“逼良為娼”,嚴重者或成了賴昌星、許家印們的金絲雀,或變成孫思邈怒斥的“含靈巨賊”。同樣是“重災戶”的中科院,一邊有無數科學家在傳承紅色,奉獻黑科技,也有學院派中的敗類腐敗學術,由少數人吞并主要財富,包括聯想資本的私有化運作,以至于高管半數入了外籍,電腦捐贈美軍,投票挫敗華為,產品賤賣給洋人貴買給國人……。總之,徹底顛覆平等關系、同志關系,這是四十年來的一個共性的問題。
是什么原因讓人久居鮑肆,不聞其臭?甚至給買辦商人、龐氏騙子戴上類似“優秀黨委書記”、“兩會成員”之類的桂冠,從蛻變的軌跡即知:哪一步不是先踢翻干部帶頭犧牲旗幟,再祭起干部黨員帶頭先富,封之“先進代表”的牌位?哪一步不是公企遇到問題,先否定干群公認的抓領導班子,而是迷信私有化?總之,哪一步不是踏進了社會主義和市場經濟沒有根本矛盾的陷井?1996年3月27日,在山東諸城有觀點提出“小企業可以賣掉,不能把這個叫私有化”——倘若賣給全體員工合作生產,的確算不上私有化,但是,提出“不必爭論是股份制還是合作制,是公有制還是私有制”,這就喪失了原則,敞開少數人持股,進而沖擊基本經濟制度。“當年全國有1600個考察組到諸城”,由此開始所有制易位拐點,埋下13年后通鋼事件伏筆。
翌年,聯想改35%員工分紅權,開始了股權運作,少數人占有;同年,前武鋼工人許家印抓住國企出售地皮的付款時間和貸款時間差,空手白狼,開啟了波瀾壯闊的私人資本運作。同一時期,華為的員工持股則步步深入,任正非個人持股逐步稀釋至今不足1%,只要堅持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合作平等勞動也可以高質量柳暗花明。
今天看來,經過長期理論務虛準備,刨下基礎的第一鎬從諸城開始。“背景”呵護著吳小暉、許家印們合法攫取,王珉們非法貪污,這些人竊取權力、榮譽,竊鉤者盜,竊國者侯,皆從一紙用工合同、皆從“不必爭論是股份制還是合作制,是公有制還是私有制”開始。顛覆合作生產的平等關系,就是這樣量變到質變的。當年老人家說過,“路線是個綱,綱舉目張”(毛澤東年譜,1971.9.12)。2021年春,總書記在黨史教育動員上提出:“壹引其綱,萬目皆張”,新時代提法旨在強調黨的政治建設。總結歷程,理清是非,正當其時。
近日,“中國杰出貢獻企業家”段永基先生,豪橫宣稱“人類社會幾千年難道不是私有制發展的?”“公有制搞不下去了,不是才改革嗎?”,把兩個毫不動搖變成唯第二個“毫不動搖”,想吃人民的豆腐,仿佛已經變天。正所謂“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和諸城不同,私有化不再羞羞答答,釋放了尾大不掉,抗拒馬克思的信號。
今天,毛澤東熱在青年中逐漸升溫。“今日歡呼孫大圣,只緣妖霧又重來”,人們懷念昔日的布票糧票?非也,人們在懷念那個時代偉人帶領的平等關系,這種關系的枝節問題,被兩極分化的捍衛者攻擊為“平均主義”。但是,人們在覺醒。毛主席誕辰130周年紀念即將到來,本文旨在以總結具體問題,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以志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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