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的發起人和建黨初期的黨員中,有一批一流大知識分子,其中一些還出身于社會上層家庭。如陳獨秀為北京大學文科學長,出身于安慶名門望族;瞿秋白出身于大官僚資產階級家庭,本人在外交部任職,俄與水平數一數二,是個典型的文人;郭沫若出身于一個地主兼商人家庭,他本人則是中國首屈一指的大學問家。李大釗是北京大學圖書館主任兼經濟學教授;李漢俊年僅14歲就東渡日本求學,通曉日、德、英、法四國語言,被共產國際駐華代表馬林稱為中共中“最有理論修養的同志”……。
很少有人注意到,連后來的中山大學校長、考試院院長、國民黨“文膽”戴季陶都參與了中國共產黨的發起。李立三在一次黨史報告中說:“中國黨的發生是由六個人發起,陳獨秀、戴季陶……”,戴季陶名列第二。當年戴季陶撰寫了不少文章廣泛介紹共產主義,稱贊馬克思、恩格斯是“天才”,稱馬克思是“近代經濟學的大家”、“近代社會運動的先覺”。準共產黨小組--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團址就是戴季陶在上海的家。戴季陶甚至受托起草了黨綱草案。
革命年代的共產黨員中有許多出生于社會上層家庭的知識分子,在革命過程中,為了底層公眾,他們與自己的家庭決裂,彭湃就是眾所周知的典型。共產黨掌握政權后,在土改中,不少人承受著政治信念與親情沖突的熬煎,嚴厲對待前來求助的上層家庭成員。
這個現象引起了一位朋友的思考,他查了其他國家共產黨的發起人,雖然也有知識分子,但多是中下層不得志者。中國這樣由一流大知識分子發起組建共產黨,似為孤例。
筆者未查過其他共產黨的發起者,記憶中“俄國馬克思主義之父”普列漢諾夫也是一個大學問家,但未查到他在當時俄國知識界中的地位和“家庭出身”,另外12月黨人均出身于貴族。但無論如何,中國共產的籌組者和首批黨員中,有許多一流大知識分子和出身于社會上層家庭者,這是確鑿的事實。
原因何在?這位朋友請教了一批專家學者,卻不得要領,雖然學者們承認這是一個有意義的問題。一個國家的一流大知識分子無疑是這個國家主流文化的承載者。不妨從主流文化的特征入手尋找答案。
一
中國傳統文明的主流價值觀是整體主義,“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些盡人皆知格言反映了這種整體主義的價值觀。于是“以天下為己任”成為讀書人的潛在傾向。
這種傾向絕非無足輕重。經濟學在西方被理解為“如何利用稀缺的資源生產有價值的物品和勞務”,其背后就是資本利潤極大化。而在中華文化中,“經濟”一詞指的是“經世濟民”。連國民黨的元老于佑任都主張“計利當即天下利,求名應求萬古名。”
西方文明的主流價值觀是個體主義,正如秦暉指出的:
“現代化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常識了,它有兩個核心問題,一個是發達的市場經濟,一個是民主政治,這兩點背后共同的東西就是社會的個人本位化,也就是從一個共同體為本位的傳統社會過渡到個人本位的、尊重公民個人權力和個性價值的社會。”(秦暉《從大共同體本位到公民社會》)
在西方文明看來,“共同體本位”就是傳統社會,而現代公民社會則是“個人本位”。于是瓦解共同體,是實現個性解放的前提,舍此就無所謂“現代化”。
在西方文明中,馬克思主義其實是個異類。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批判,著眼于論證:這個經濟體系從整體上看,不可能持續運行,必然因內部矛盾的積累而毀滅。這種著眼于社會全局的分析視角,對中國讀書人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而汲汲于個人資本積累的“經濟學”,不過是“教人掙錢的學問”,難免給人以“不登大雅之堂”的感受。這應是當時中國知識界對馬克思主義產生共鳴的重要原因。
二
整體主義與“大同”思想互為表里,“大同”思想集中體現在《禮記?禮運》中一段被人廣為引證的文字中: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已。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大同”是“大道之行”的結果,在禮記的作者看來,“大同”不是一個“向往”或“設計”的理想狀態,而是一個曾經真實存在的狀態。由于“大道”不行,“大同”瓦解,才出現了替代的狀態,這就是“小康”:
“今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以賢勇知,以功為己,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于禮者也,以著其義,以考其信。著有過,刑仁講讓,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勢者去,眾以為殃,是謂小康。”
比較“大同”與“小康”,我們看到:
從所有制上看,前者是“天下為公”的公有制;后者是“天下為家”的私有制。
從公共事務看,前者是“選賢與能”的民主政治;后者是“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池以為固”的專制政治。
從社會風尚看,前者是“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外戶而不閉”的和諧社會;后者“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爾虞我詐、峙強凌弱。
從成員的社會生存狀態看,前者社會對全體成員負責,“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其成員自然對社會有認同感;后者“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于是維系社會就成了一個現實的問題?!抖Y運》篇的作者認為,為解決這個問題社會才需要“禮”,“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以設制度,以立田里,以賢勇知,以功為己”。
顯然,前者是整體主義,后者是個體主義。“大同”這種社會狀態,對中國的讀書人而言,既是歷史上存在過的事實,又是渺茫而值得不懈追求的未來。《禮記》是儒家六經之一,是當年所有讀書人都要學習的經典,可見“大同”思想之普及。事實上,清末的康有為寫了《大同書》,民初孫中山對黃埔軍官學校的訓詞是:“三民主義,吾黨所宗,以建民國,以進大同。”
將中國與印度對比,或許更有啟發。很多到過印度的人都注意到,事實上存在兩個印度,一個是上層精英集團的歐化的印度,一個是下層平民集團的極端窮困的印度。更令中國人吃驚的是,兩個印度比鄰而居,相安無事。這可能會讓中國的精英集團極端羨慕:這才是和諧。而這種“和諧”建立在種姓制度基礎上。
有關資料顯示:印度的原住民是達羅毗荼人,他們曾創造出燦爛的哈拉巴文化。公元前二千年代中葉,屬于印歐語系的許多部落,從中亞細亞經由印度西北方的山口,陸續涌入印度河中游的旁遮普一帶,征服了當地原住民。由于雅利安人對達羅毗荼人的征服和奴役,以及雅利安人內部貧富分化的結果,在雅利安社會中逐漸形成了一個森嚴的等級制度,這就是種姓制度。
波羅門和剎帝利這兩個高級種姓,占有了古代印度社會中的大部分財富,依靠剝削為生,是社會中的統治階級。吠舍是古代印度社會中的普通勞動者,也就是雅利安人的中下階層,包括農民、手工業者和商人,他們必須向國家繳納賦稅。
首陀羅是指那些失去土地的自由民和被征服的達羅毗荼人,實際上處于奴隸的地位。在這樣的制度下,原住民達羅毗圖人一生下來就被告知自己是社會的最底層,他們習慣了這一切,認為自己是劣等民族,雅利安人的特權理所當然。現在,原住民達羅毗圖人已成為他們世代所生長的土地上的邊緣群體、不可接觸者,自己祖先曾創造的輝煌文明,對他們已是過眼煙云,了無記憶。
靠制度和意識形態讓社會底層人群安于卑賤,這是印度社會“和諧”的根源。不要以為這只是文明中的個案,希特勒就主張:雅利安人是優秀人種,而其他人種則是不同等級的劣等人種。美國的創建者們,將非洲人掠到美洲為奴,直到南北戰爭結束,黑人才獲得人的地位,直到上個世紀馬丁.路德金的時代,黑人們還在爭取公民權。
劃分僵硬的社會等級,除了依據“人種”外,還可有其他依據。1941年,著名藏學家任乃強先生在《康藏史地大綱》中寫道:
“西藏政治之腐敗,官吏之貪酷,多出常人意料之外。……人民備受蹂躪,莫敢告訐也。惟寺院僧伽,獨蒙優待。……故其人一經做僧,如登天堂;留為差民,如墜地獄。然其人受佛化已深,百凡痛苦,諉為宿業,無所怨誹。且以捐輸其財產、勞力、甚至生命于佛事,為培植來世佛緣之布施,怡然為樂,故藏境亦無叛亂。”
與這些案例對比,才能領悟“大同”思想之奇異與珍貴。事實上,中華大地上也出現過階級的分化和壓迫,但“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帝力何有于我哉?”的思想始終在民間流傳;也發生過無數的入侵與征服,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同化。各民族不是建立起類似的“種姓”制度,而是不斷融為一個難辨各自來源的共同體—漢族。這樣的文化背景下,1914年9月,天津南開中學一位二年級學生在作文中這樣描述他的社會理想:
“無分畛域,勿拘等級,孤寡者憐之,貧病者恤之,優者獎之,劣者教之。合人群而成良社會,聚良社會斯能成強國。”
這樣的思想使他最終加入了共產黨,他就是共和國的第一任總理周恩來。由此可見,深厚的“大同”思想傳統使中國的知識界極易對共產主義產生共鳴。
三
各個文明的智者都不得不面對苦難而丑惡的現實,然而,如何面對卻有不同的選擇。多數民族的智者求助于宗教—猶太教、天主教、印度教、佛教、伊斯蘭教、基督教、東正教、……,而中華文明的智者卻偏好求助于自己的理性,無論儒、法、老、墨,均力圖以人類的智力理解現實,尋找出路,而非寄望于超然的神秘力量。孔老夫子“敬鬼神而遠之”的主張,對中國知識界影響深遠。
與其他各文明一樣,苦難的社會下層不斷地創造出各種宗教,有的甚至被皇家立為國教。但知識界始終保持著理性思考的傾向,宗教在他們手里要么被當作修身養性的資源,要么被改造成哲學思辨。有的更不惜以身犯難,當面反對皇家“佞佛”,其思想武器正是理性思考:
“漢明帝時,始有佛法,明帝在位十八年耳。其后亂王相繼,運祚不長。宋、齊、梁、陳、元魏以下,事佛漸謹,年代尤促。唯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廟之祭不用牲牢,晝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為侯景所逼,餓死臺城,國亦尋滅。事佛求福,乃得更禍。由此觀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韓愈《諫迎佛骨表》)
有趣的是,連一些宗教人士都力圖將自己的理論建立在理性而非信仰的基礎上。如在佛家頗有影響的陸流(陸錦川)先生,就反復強調,自己宣講的是“佛學”而非宗教。他還特別反對“以神通取信于人”,這與孔老夫子的“子不語怪力亂神”異曲同工。
今天有學者悲嘆中國“宗教資源匱乏”。對于“宗教資源匱乏”,不同的立場顯然有不同的價值判斷,對此本文不擬置喙。但這樣的思維傾向卻有助于知識界接受馬克思主義。馬克思的理論有一個鮮明的特色:不是基于某個先驗的信仰或準則,而是基于事實與邏輯,這種高度理性的理論自然能引起中國知識界的共鳴。
與之對比,西方主流經濟理論的基礎其實是信仰,誠如張維迎指出的:
“西方經濟學界一般把對市場的信仰劃分為四個層次。
第一個層次就是對市場經濟沒有任何信仰,不相信市場經濟,這是傳統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
第二個層次是懷疑主義,搖擺不定,有時候信,有時候不信,這是凱恩斯主義經濟學,也就是主張政府干預主義的經濟學;
第三個層次是對市場經濟非常信仰,但是也認為,必要的時候,政府應該介入市場,這是芝加哥學派。弗里德曼就認為,經濟蕭條時期政府應采取積極的貨幣政策讓經濟走出低谷;
第四個層次是對市場堅定不移,完全信仰,這是以米塞斯和哈耶克為代表的奧地利學派,但這一學派當今的代表人物主要在美國。”(張維迎《徹底埋葬凱恩斯主義》2009年2月8日在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上的演講)
可見靠財力和權勢散布的“市場原教旨主義”,其功能和目標與印度、舊西藏的宗教信仰別無二致,當年中國的一流大學者對此當然不屑一顧。
四
整體主義、大同思想、理性傾向,中華文明的基因決定了知識界容易對馬克思主義產生共鳴。但這畢竟只是一種潛在的可能,要成為現實的選擇還需要當時的環境條件。
以今天的知識界的主流準則看,共產主義是一種相當激進的思想,共產黨是一個非常激進的政黨。然而上個世紀初,中國一批一流的大知識分子竟皈依了這個激進的思想,并進而涉險犯難,籌組了一個當時最激進的政黨。究其原因,不能不涉及當時的社會環境。
大清朝度過康乾盛世后,就走向了衰落。正如《紅樓夢》中的冷子興所言:“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瓤卻也盡上來了”。處于衰敗周期的中國又遇上了大肆擴張的西方列強,導致了李鴻章所說的“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從1840年到1920年,八十年間國勢一日壞過一日,外則國土淪喪,內則流民四溢。
知識界也曾指望國家中興,如曾國藩就拒絕了王闿運、李元度等人擁兵自重,代清自立的建議,而致力于“同治中興”;后來的康梁維新,則指望靠光緒皇帝一挽頹勢,但終究無法挽狂瀾于既倒。民國建立后,知識界寄望于舶來的憲政,而現實卻是軍閥割據,內戰不休。人們看到的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精英集團,根本無力也無意搞好國家,相反,他們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勾結列強,賣國求榮,陷國民于水火之中。
到上個世紀初,一切曾經的期望盡皆破滅,社會陷于絕望之中,知識界只能從頭反思。這時馬克思主義提供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選擇,它與知識界的整體主義、大同思想、理性傾向一拍即合,于是導致了幾乎是全球獨有的奇觀:知識界整體左傾,社會上層眾多的一流大知識分子籌組了一個張揚社會底層公眾訴求的激進政黨。正是這個激進的政黨,將中華拉出了亡國滅種的險境。
在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上,人類實踐過各種各樣的文明。其中一些,如兩河流域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希臘文明、波斯文明、古印度文明、馬雅文明…都曾一度達到當時人類社會的高峰,然而,高峰之后就是衰落乃至崩潰,此后再也沒能恢復往日的輝煌,有的甚至消失在歷史的深處。持續數千年,一再擺脫衰落甚至滅亡的命運,并一再登上當時人類社會高峰的文明只有一個——中華文明。這無疑給郭沫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20年,面對“膿血污穢著的屠場”、“悲哀充塞著的囚牢”、“群鬼叫號著的墳墓”、“群魔跳梁著的地獄”,他發表了《鳳凰涅盤》,預言中華民族必將再次擺脫衰敗,絕不會滅亡:
“悠久便是你,悠久便是我。悠久便是他,悠久便是火。”
次年,中國共產黨成立。
中華文明一再“鳳凰涅磐”,而不是像其他文明那樣,被歷史的演化燒成灰燼,其原因只能在文明的“基因”中尋找。每當社會陷入衰敗、絕望之際,整體主義、大同思想、理性傾向總會驅使一大批人為民請命、舍身求法、拼命硬干。魯迅認為“這就是中國的脊梁”。筆者猜想,這也是中華文明一再擺脫衰亡,重塑輝煌的內在原因。
五
回顧1840年以來的歷史,西方文明向中華大地的擴張,首先在軍事與經濟領域。交鋒中的優劣勢之差,首先引起國人對自己軍事與經濟能力的反省。其結果導致“新軍”的建立和“洋務”運動。然而,這樣的應對并不能扭轉頹勢,于是人們開始反思自己的政治體制,“民主”、“共和”、“科學”等理念迅速征服了整個知識界,“德先生”、“賽先生”被視為救國之道。文化領域中“打倒孔家店”成為最振奮人心的旗幟。
然而,中華文明的三個基因:整體主義、大同思想、理性傾向,非但沒有被觸及,反而成為各種流派的共同背景。連蔣介石在其《中國經濟學說》中都這樣評價西方經濟學:
“西洋的經濟學說,以欲望尤其是個人小己的欲望——私欲為出發點,充其所至,生產技術與國防技術,不獨不能為民生服務,反而役使民生,甚至于毀滅人性。”
正是整體主義、大同思想、理性傾向,從內心驅動一代又一代的國人前仆后繼地探索、奮斗,終于將中華民族從亡國滅種的險境拉了出來。
值得深思的是:從1847年容閎等第一代留洋學生開始,西方就孜孜不倦地試圖用他們的思想體系取代中華文明的內在基因,卻一直成效不彰。但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整體主義、大同思想、理性傾向在中國遭到了大規模的圍剿。
在關于“共同體本位”與“個人本位”的討論中,整體主義成了傳統、封建、落后的代名詞,而個體主義成了“現代化”的前提。記得當年筆者的一位年輕朋友就對《岳陽樓記》表示不以為然,另一位朋友則批駁“無產階級只有解放全人類,才能最后解放自己”:連自己都不能解放,何談解放全人類?可見這思想工作的成效。民間對這一理論導向的反映則是:“新生活,各顧各。”
在關于“烏托邦”的討論中,“大同”思想被定位于虛幻、不切實際。一切為共同體奮斗的行為都被描寫成愚昧、狂妄、可憐之舉,而“理性經濟人”理論堂而皇之地為自私、卑劣、甚至賣國行徑辯護。于是人們看到了無可遏止的貪腐。當年,是為社會前途奮斗的人們籌組了共產黨,而今呢?
在主流學界對卡爾•
閹割中華文明的內在基因,解放個人的逐利動機,成效昭彰——它創造了巨大的財富。而這財富主要是供應美國超市,其價格之低廉使沃爾瑪能標榜“天天平價”。即使如此低廉的出口價格,也居然積累出巨額的外貿順差,使外匯管理當局可以大量購買美國國債,去彌補美國巨大的財政赤字,使美國可以維持相當于中國11.8倍的軍費,可以在我們的家門口舞槍弄棒。
看著這樣的格局,胡佛、羅斯福、馬歇爾等人的在天之靈一定會由衷地贊賞其后繼者的高明;而當年籌組中國共產黨的諸君,他們的在天之靈又會作何感想?
主流學者一定會指著大都市輝煌的形象建筑憤然回應,這難道不是我們實實在在的財富?難道不值得自豪?其實,值得自豪的豈止在大都市,從北京到鄉鎮,那里沒有豪華的政府大樓?哪里沒有俊男靚女、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面對這盛世景象,筆者耳邊卻想起了孔老夫子和梁鴻的聲音:
“禹吾無間然矣,卑宮室而致力乎溝洫。”
“陟彼北芒兮,噫!顧覽帝京兮,噫!宮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勞兮,噫!遼遼未央兮,噫!”
庚寅年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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