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行大觀:怎樣為資本主義嚎喪才動人?
作者 蘇 杜
時間 2009-03-03
(本文大意:嚎喪“經濟精英團隊”的表現。嚎喪“文化精英團隊”的表現。嚎喪“藝術精英團隊”的表現。殖民地上的奴才,一定會竭盡其能的,或帶著昔日受賞的榮耀以示余威,或流出今日戀主的哀愁以求憐憫,直到資本主義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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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世界上先富起來的國度和中國先富起來的人群來說,2009年頭兩個月沒有給他們帶來半點好消息。以美國為代表的投資銀行和商業銀行紛紛倒閉,給長期以來都十分依賴西歐和美國信貸的東歐地區帶來致命打擊,拉脫維亞應聲倒下,將歐洲垮臺國家增加至三。東歐各國信貸無節制擴張、過度投資、巨額貿易赤字、嚴重依賴外債、外匯儲備不足、政府無能,盡顯病入膏肓,命懸一線。朝不保夕、一片恐慌的東歐又將西歐拖到了奈何橋上。然而,掙命與恐慌的并不僅僅限于歐洲。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總干事卡恩說,撒哈拉以南非洲國家過去10年辛苦取得的進展,恐怕將在環球經濟風暴的吹襲下,喪失殆盡。我們偉大祖國所處的亞洲,韓元,日元,臺幣,泰銖,新元,印尼的盾,競相貶值,有人認為,巴基斯坦、韓國將宣布“破產”,而我們可愛的人民幣則面臨著巨大貶值壓力,政府被迫將2009年財政赤字擴增到2008年的九倍,創下了新中國建國60周年來的最高。但是,這并不是終結,正如最近有人反復指出的一樣,世界經濟危機還遠遠沒有“見底”,“復蘇”更在曠持日久之后,眼下根本談不上。
資本主義的喪鐘就這樣一聲高過一聲地,一陣緊過一陣地敲響著。中國“主流精英”們可以避而不談馬克思,可以避而不提《資本論》,可以避而不說《共產黨宣言》,可以“不包括毛澤東思想”,可以做出閉目塞聰、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史無前例的種種丑態來,但是,仍然無法阻擋資本主義的喪鐘響徹地球的每個角落。
中國“主流精英”們眼下所能做和所做著的,就是隨著資本主義的喪鐘,為資本主義的滅亡嚎喪。在嚎喪的陣容中,人們看到的首先是“經濟精英團隊”。吳敬璉、張維迎的祭文是《徹底埋葬凱恩斯主義》,一面悲戚戚地要求人們“理解危機”而不必“應對危機”,一面發誓要將“政府之手”作為殉葬品,仿佛這不是他們的“應對”之舉。厲以寧、茅于軾的奉獻則是一大塊墓地---中國人的糧田及國人的宅基地,突破紅線,自由流轉,大燒紙線,超度資本主義的亡靈。然而,這只是為數不多的同調,更多的則是你打你的鼓,我吹我的號。有的一面抱怨多年來“繁榮掩蓋了結構性矛盾,耽誤了經濟轉型,”“粗放型的經營調整,產業結構,實現產業升級”的“問題一直拖著,直到2008年矛盾才充分暴露出來”,一面指責“勞動密集型企業效率不高、不應受到重視”的觀點,大喊其“錯誤”,呼吁“當前,需要特別幫助勞動密集型的企業,使他們吸納更多的就業,”痛哭流涕地大打自己與封疆大吏的嘴巴。 有的則一改痛斥“刁民”、宏揚“世貿”的發揚踔厲,對著“貿易保護主義”的一大堆同伙面露悲色。而在七零八落的鼓號中,“維穩”的努力則顯得格外別致。一些人似乎忘記了政治小說家張賢亮去年此時細細致致揭批過的毛時代“身分辨別系統”,不僅將“農民工”列為“境內外敵對勢力滲透”對象,對租房給“危險分子”的小房東也實行了建國60年來最嚴厲的“連坐法”。然而,嚎喪就是嚎喪,分貝有余,動力---動人之力---不足,振臂一呼之狀可掬,但畢竟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多少沒有了三十年來呼風喚雨的叱咤。無論是誰家的政府,保護主義的還是保護主義,送出主義的還是送出主義,誰還趴在“萬能市場”上不起來呢?糧田宅基作了墓地雖然可以換來“中華元”,但活人還是先顧自己的肚子,“指導”與否,照舊種田。農不農、工不工的一群當了“滲透對象”,做了“危險分子”,雖然不妙,但不是還有為了免費的食宿與醫療,特意去“搶劫”,爭取進去的嗎?這正是小小環球,大大中華,有幾只蒼蠅碰壁,不過幾聲抽泣,只聞幾聲凄歷。
在這個時分,就得考慮為資本主義嚎喪怎樣才能動人,并且“動力”十足才是。在這個時分,“文化精英團隊”出場了。
三十年來,中國的“主流精英”們“不分社資”,頗以自詡的,是以為實行了資本主義,但是,資本主義從來是兼行拿來主義與保護主義的,天下哪有一味奉行送出主義的資本主義呢?然而,送出資源去,送出環境去,送出勞力去,送出銀行去,送出農業去,送出尊嚴去,送出主權去,送出可以送出的一切去,奉行送出主義的“經濟精英”一群所以如此得心應手,自然一面是手撫寶鼎,而另一面不可或缺的,便是向來被捧為和自以為“文化精英”一群的配合。這一群“文化精英”才是殖民地上最要緊的奴才,最有用的鷹犬。
“文化精英”最要緊的地方,最有用的用處,便是用了本土的傳統之力,將國人中被西方學者稱之為“暴徒”者,漸漸撫為順民。什么“民貴君輕”小心水覆了舟呀,什么“修己安人”四海之內皆父老鄉親兄弟姐妹也,什么“百善孝為先”老吾老及人之老呀,什么“為政以德”多拍胸脯講道德良心呀,什么“仁愛天下”要有大國國民風度呀,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別人buy American我也不buy Chinese偏要buy French呀,什么“和而不同”外也是內,大家都是一家子,買美債就是買國債呀;將之來稍與“冰棍理論”“次優觀點”“突破紅線”“二次土改”的嚎喪加以比較,就可以看出這種陳情遠能動人心弦,高明得多了。然而,這仍是嚎喪的一種。
這種“文化”嚎喪,于資本主義的行將滅亡,照樣無可奈何。喊了兩千年的“民貴君輕”,有誰見過王侯將相摜下紗帽虎符躬耕于壟上的?品節詳明德行堅定、事理通達心氣和平的北大教授上海專家,還是發誓要將“農民工”趕出皇城根和上海灘。“百善孝為先”也不錯,但當今的大學生還暫時做不到,三十不立,戴了博士帽,還得繼續“啃老”。 “為政以德”的號召似乎并沒有改變“新階層”的血液成份,血管照舊以利為潤,驅使著四肢往幼兒喝的奶、老人吃的藥里摻糠使水。“仁愛天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是沒有換來和諧世界,自己的貨沒人要,自己的島倒日見其少,“臺海局勢發生了積極變化”也沒有擋住美利堅合眾國與中華民國槍炮成交。
這個時分,濟“經濟”“文化”嚎喪之窮的“藝術精英團隊”出場了。“藝術精英團隊”所做的努力是從“三座大山”下發掘出高尚、情操、智慧、成功來,扮出了仁義道德、信勇雙全的新派“胡子生”來。暴發的關東新貴或破落的關西弟子,都配了刀槍,布了煙火,出入林海雪原或黃土高坡,儼然“九一八”的“抗日先驅”,辛亥年的“開國元勛”了。但這不夠,還要“雅俗共賞”,從“三座大山”下發掘出詼諧、幽默、滑稽、笑料來,插上辮子,穿上馬褂,吊了斜眼,結了嘴巴,捏出了哭笑無由、雌雄不分的時代“丑三”來。然而,這一切全然無效,天地是更大的戲場,由衷地欽佩了新式“胡子生”,隨著“丑三”笑痛了肚子,自己的腳色還得自己擔當,再端正的“心態”也會隨著肚子漸漸地癟下去而不那么正端,日益地顯出一些危相來。
怎樣為資本主義嚎喪才動人?這實在是個無解的力氣活,但是,殖民地上的奴才,卻一定會竭盡其能的,或帶著昔日受賞的榮耀以示余威,或流出今日戀主的哀愁以求戀憐,直到資本主義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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