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教育部應制定相關細則遏制學術腐敗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26日 19:04  新浪財經

　　新浪財經訊 從2008年“抄襲門”到2009年風口浪尖之上的“論文門”，學術道德越來越受到大眾的關注。曾深陷“抄襲門”的中國政法大學商學院教授楊帆向新浪財經表示，目前已經恢復日常工作，但是“抄襲門”卻仍未蓋棺定論。

　　3月26日下午17:00，中國政法大學商學院教授楊帆將做客新浪財經會客廳，獨家解讀“抄襲門”以及學術規范， 以下為本次聊天實錄：

　　各位新浪網友，大家好！

　　主持人尹俊：各位親愛的網友大家好，歡迎收看新浪網帶給你的直播，我是主持人尹俊。前不久有很多新聞事件可能都和中國政法大學的教授有關，今天我們再一次請到了中國政法大學的楊帆教授做客，談一談學術方面的一些話題，還有經濟方面的一些話題。

　　首先還是各位網友比較關注的，楊教授您的近況是怎么樣的？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現在職務有沒有恢復呢？

　　楊帆：這是從去年9月份把我停職反省大概有40天，在這期間發生了學生殺害程春明老師的事件，之后進入了一個危機處理，校長調走了，主要是書記來領導工作。所以，這段時間學校是處于一個信譽危機的狀態。當然很多問題處理得還是比較好的。一個是首先要處理程老師這件事。以后還評了職稱，有三年沒有評，矛盾也很多。總體來說職稱評定工作也做得很好。
　　對我的工作采取逐步恢復，由書記主持召開黨政聯席會，在11月份中旬左右，首先恢復了講課和教授和博士生導師，以后是學術委員會主席，和我院領導配合，主持我們院的評教授。這個工作做得非常好，出來之后馬上就做這個事情，還平息了很多矛盾，做得很好。

　　最后一項工作，在最近也恢復了，世界經濟的博士點和學科帶頭人。這是最后一項，到目前為止全部恢復了。

　　主持人尹俊：也就是現在為止您又能從事到財經方面的研究。

　　楊帆：一直沒有停，只不過是停職反省，停職反省就是總結總結工作，我的五年總結也在我博客上，總結總結也沒有什么壞處。

　　主持人尹俊：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把您拉到網絡上面來，過去可能跟網絡的結合還沒有這么緊密？

　　楊帆：這次我非常感謝，特別新浪網是頭條，幾個欄目都是頭條報道，包括全國媒體，幾乎全體一致輿論的支持和關注，網上還有很多朋友的支持和關注，應該表示感謝。

　　主持人尹俊：您過去可能沒有想到網絡媒體會有這么強大的影響力。

　　楊帆：我早就知道(笑)，網上罵我的時候也是很厲害的。不過這次是空前一致的支持。

　　主持人尹俊：在網上罵您那件事之前，可能沒有想到網上的人會這么關注一位普通的教授。

　　楊帆：這倒是，反對學術腐敗的背景，所以社會特別是網絡的作用，主流還是非常好，而且作用非常大。

　　主持人尹俊：但是我看到這樣一句話，您說的，說抄襲事件尚未蓋棺定論，這話是您說的吧。

　　楊帆：對。實際上也是這樣，抄襲事件實際和我沒有關系。第一點，舉報的人確實不是我。第二，后來事態的擴大，實際也不是我擴大的。第三，我就是我們學院的學術委員會主席。現在新校長剛剛到位，學校事情很多，前一段也可以說就是剛剛過來這么一個危機處理時期。因為最近兩會和“浙大事件”，教育部也發了這方面通知。

　　主持人尹俊：學術環境好了很多。

　　楊帆：到現在為止，還是聽學校的統一安排吧。

　　主持人尹俊：所以到底有什么樣的結果才算是蓋棺定論，您這邊也沒有說要達到什么目的，聽學校的決定。

　　楊帆：現在有兩件事我們正在做，一個是上級黨組織布置下來學習科學可持續發展觀。教育部的通知就是，要把學術道德和學風建設作為其中的一個內容。我想應該是先做學習，首先就是學習文件，提高政策和法律水平，有什么問題也可以通過批評與自我批評，不可以只從法律上解決。因為這個事還是很復雜，既然現在有很好的形勢，我作為院里邊的學術委員會主席，也提了建議，先組織學習，先把人際關系搞好，完了以后通過大家學習討論提高認識，最后當然還得按照教育部的規定，學術機構，還是要最后去定這個性質。

　　主持人尹俊：我剛才聽了您的這一段講話，我得出一個結論，政法大學換了新校長以后，整個風氣、整個學術氛圍更好了，可以這樣來講嗎？

　　楊帆： 前一階段在書記領導下就已經轉好，去年學校危機事件太多，從另一個角度激發了校內校外包括校友們對學校的關心，反而有很好的正面的力量開始崛起。大家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在博客上發聲明，大家還是要團結，校內外為了政法大學的聲譽，要有一個顧全大局的心態。這樣的話，事情就比較容易解決。

　　主持人尹俊：說了這么多，您的近況我們也了解了，包括政法大學目前的境況我們也完全了解了，最近有一個新聞不得不提，您今天提到的話題可能就是跟學術造假有關，現在在網上特別火的一個新聞就是浙大課題組的論文造假，這個事件您是怎么看待的？

　　楊帆：這個事件處理得很快，后來也直接引發了教育部的文件和通知，我倒想對教育部的這個通知發表一下看法，教育部是在2003年第一次發出了一個試行條例，就是關于學術道德方面。所以，從2003年以來，已經試行了好幾年了，到現在為止應該說這個通知的下發又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這樣的話，我就在這個地方，借這次聊天的機會，我的意見就是，呼吁教育部要進一步制定細則，要修改2003年的條例，并且要制定細則，很多具體的規定需要進一步地清楚。比如像什么叫抄襲，什么叫剽竊，在多大程度上就算嚴重，像這樣的東西，實際上沒有細則，只是在復旦大學自己的規定上有，其它學校都不清楚，并不是很清楚。

　　再有像提到要健全學術機構，在審理的程序上也有不清楚的地方。比如最初審查，專家組審定，好像作用小了一些，只負責提供核對，核對之后交到學風建設委員會去討論，這樣委員們權力很大，但往往意見不一致，最后到校長辦公會來，這規則不清楚。這三個步驟我認為其實應該加強第一個步驟，就是專家審定，可以聘社會專家。
　　我建議像教育部、中國科學院，社會科學院這樣的權威機構，還有民間機構甚至國際機構參加，很多論文都涉及引證國外學術刊物。真要把這件事情做好，首先要有健全的鑒定機構。
　　事實不是投票投出來，要根據鑒定機構意見，基本上就可以定性，比如是不是抄襲，抄襲了多少。不能靠學術委員會去投票，這一投票就等于把一個客觀鑒定的東西給變成了一個主觀的。

　　主持人尹俊：缺乏一個條文性的東西來指明什么是學術抄襲或者什么剽竊。

　　楊帆：指的不是很清楚。專家組只是鑒定結論，還要由學術委員會再投票認定是不是抄襲，這是有問題的。其實鑒定的時候就可認定是不是抄襲。

　　學術委員會下設專業機構叫學風建設委員會，它是做什么的呢？實際上是應該進行討論的，根據這個已經定性的結論來做進一步的討論。但沒有進一步討論，反而來干預專家組的認定，這是一個很大的欠缺。

　　比如說你發現一個人有抄襲，還要進行全面討論，在它全部的學術生涯和成果中有多少，他有沒有自己真正的學術的創造，還是這個人從頭到尾所有的成果都是抄襲，還是說他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犯了抄襲的錯誤。

　　主持人尹俊：這個也要分清楚。

　　楊帆：我們現在沒有，我們現在只是懲處條例，而且不管你以前怎么樣，就要處分，就要身敗名裂，甚至開除。

　　主持人尹俊：要干情節的嚴重。

　　楊帆：不是這一件事，要考察他所有的學術成果，這個事就不是鑒定機構，而是學術委員會要全面考察一個人，要允許人家申辯。客觀法律事實是一回事，有時候和實際事實差別很大。有的是主觀的，有的是屬于不懂，很多老師都對法律不懂。有時是屬于過失。

　　還有這個人給學校做過什么貢獻沒有，這都是需要學術委員會去統一評價的，應該做這個事，做完這個事再給一個處理的意見的建議，最后由校長辦公會決定。

　　現在這個全面評價基本沒有，只就一篇文章來進行評價。出問題的這部分應該由鑒定機構做結論，到學術委員會是根據結論來討論怎么處理。處理的時候也可能輕可能重，要根據本人態度，讓他做檢討，做辯解，要全面考察他的學術和貢獻，就是說對一個人有全面考察，完了提出處理建議。不一定投票。可以有幾種建議。

　　主持人尹俊：也就是說這個流程應該是有更加完善的流程，可以做得更好、更科學。

　　楊帆：對，對。所以，我呼吁這樣的細則，因為教育部的通知已經下來了，是責令各個單位要在今年有一個細則，還要檢查，細則要先出來，這樣有好處。

　　主持人尹俊：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發現其實學術方面的問題不光中國有，國際上也有。比如前些年韓國的生物學方面的一些事件，包括在美國我們拿到資料，美國也曝光過醫學專家杜撰臨床結論的事情。此外，面對這樣一個環境，學術內部的學者自身是不是也需要自律？與此同時管理機構，比如政府是不是也應該采取一些措施，從兩方面來著手，學者自律這方面。

　　學者是應該加強自律

　　楊帆：學者是應該自律，但是在中國現在的條件下，兩方面要結合起來。所以我還是呼吁，像教育部首先把法規弄清楚，規則和定義先搞清楚。要加入民間機構，包括輿論的力量參與。這樣的話，少一些行政干預和在委員里拉選票這樣的事情。要強調，行政機構主要是制定條例法規，條例法規制定的水平要高，要清楚。學術委員會是提出處理建議，要有民間力量參加和社會輿論監督。、

　　主持人尹俊：社會輿論我們能理解，民間力量您指什么？

　　楊帆：民間力量我建議選擇一些比較有聲譽的民間的研究所來參與，比如天則研究所，袁岳的零點公司，像李凡的中國與世界研究所，完全獨立的民間機構，委托他們一起來做鑒定。

　　主持人尹俊：您是不是覺得沒有利益關系的人來做鑒定會更周密一些。

　　楊帆：對，因為鑒定這個事很重要，現在有一個很大的誤差，什么都拿到學術委員會委員們投票，好像這一投票就沒有問題了，這個其實是很錯誤的。

　　主持人尹俊：我了解一下，其實委員會有多少張選票我還不太了解，可能網友也不太了解，它是一個什么樣的投票方式？委員又是怎么來構成的呢？

　　楊帆：各單位哪個學術好、道德高，各單位推薦一個，每個學校都有，也都成立了。問題就是說，不能夠以多數票，和三分之二票，來鑒定事實。 學術委員會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沒搞清楚。比如鑒定的事，多數票代替鑒定不行。好比你現在是一個男的還是一個女的。

　　主持人尹俊：我們投票表決一下？

　　楊帆：咱們可以投票嗎？本來你就是一個男的，但是11個委員就說就你的性別問題咱們投一次票，多數票說你是女的？ 沒有用的。得需要有權威性的專業機構做鑒定出來。出來之后就是結論，學術委員會只能根據結論來討論，全面考察這個人，現在這方面反而不做，他也不知道他應該做什么，就結論重新又要投一回票。

　　主持人尹俊：專業委員會或者投票委員會當中的人會對被投票的這個領域是必須有所了解嗎？比如這個事件是生物學的，是不是這些投票的人他們都是生物學的專家呢？

　　楊帆：那倒不一定，其實一個單位里邊，像一個學校里邊也是有文科、工科、理科，也是在一起。

　　主持人尹俊：有可能文科的教授在對理科的事情投票。那他都不懂這個東西。

　　楊帆：主要的是有很多其它考慮，一個單位內部有行政的干預，有個人關系等等要攙進去。學術委員會的定位有問題，應該強調獨立的，官方的或民間鑒定機構的作用，他們鑒定了就是結論。
　　學術委員會討論只是討論怎么處理，不能只憑著一個問題來處理這個人，要考慮他全部學術和工作，他的態度。

　　主持人尹俊：您今天談的這個想法特別好，您這套想法有沒有給相關單位去做一個介紹，或者做一個推薦呢？

　　楊帆：我就通過你們這兒一說就行了，就可以了，他們就會看到。

　　主持人尹俊：也是讓大家來了解。

　　楊帆：對，網絡的作用你已經說了，你們的作用比他們還要大。

　　主持人尹俊：期待很多人看到你這個想法。

　　楊帆：會看到。我通過實踐體會到，這里毛病在什么地方，不能夠迷信多數票。

　　主持人尹俊：我們用簡單的語言來概括，您用兩點特別簡單地概括您剛才的想法和創意，怎么來概括它？

　　楊帆：叫學術民主吧，用學術民主制度來規范學術的時候，要有一種法制的精神。就是把民主和法制要結合起來。

　　主持人尹俊：我這樣來替您概括您看對不對。第一，有明確的細則界定什么叫抄襲。第二，學術委員會投票是以這個事先的鑒定結果為準，而不是投票認定你是否抄襲。

　　楊帆：就是說在所有的投票里恐怕都有同樣的問題，所以有人說個人的權利是第一位的，不要迷信多數票，意思就是說多數票只能提處理意見，不可以投票來決定事實。不是多數票或者百分之百的票就可以改變事實。那么事實是誰來認定的呢？不能夠由多數人的票數來認定事實。

　　主持人尹俊：如果這個人的人緣不太好，或者這個人得罪了很多人的話，他在這個地方肯定要吃虧的，是嗎？

　　楊帆：對，所以，人的基本權利和事實不可能被民主多數票所改變的。

　　主持人尹俊：懂了。

　　楊帆：你能懂很不錯，很多人不懂。

　　主持人尹俊：必須尊重事實來認定，根據事實來認定，而不是通過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來認定。

　　楊帆：要經過專業鑒定機構來認定，通過第三方公正有權威性、有信譽的專業機構來認定的事實，認定事實以后，對照條文就可以認定事情性質，是不能改的。

　　主持人尹俊：所以專業機構需要認定這個事實，需要有一定的條文依據，怎么樣才算抄襲，什么樣不算，現在我們缺這個，這個條文是需要權威機構制定的。

　　楊帆：這種情況下就把責任加到了學風建設委員會上，讓他們投，實際上他們投的是不應該投的東西。

　　美國的金融危機還會繼續深化

　　主持人尹俊：您雖然在政法大學，但是您是研究經濟方面，特別是國際經濟這一塊，馬上要召開G20峰會，我們知道現在經濟全球狀況都不太景氣，各國可能都在聊怎么去挽救世界經濟，或者怎么讓世界經濟盡快復蘇，就這方面您有什么見解或者想法？

　　楊帆：因為時間關系，我就說一個我最簡單的我的一些建議，一定要把這次美國的危機看作是中國崛起的最好的機會，用這樣的思維來處理問題，那么中國一要穩定，二要發展，三要承擔更多的國際義務。

　　第二點，美國的危機沒有到頭，還會繼續地深化，中國需要采取更積極的措施。

　　主持人尹俊：您覺得美國經濟還沒見底。

　　楊帆：沒見底。

　　主持人尹俊：何出此言呢？跟很多經濟學家說的不太一樣。

　　楊帆：沒見底，因為時間關系，你們可以看宋鴻兵的一些分析，這是可信的。當一個政府在制造惡性通貨膨脹的時候，這個事情有點讓人想起1949年中國的金元券。

　　主持人尹俊：把貨幣在市場釋放太多。

　　楊帆：它是自己制造惡性通貨膨脹，這個我不看好。

　　第三點，我們需要更積極的措施。比如說在這次的峰會上提出，堅決要改造世界貨幣體系，打破美元的霸權，包括擴大特別提款權，擴大人民幣的地位。在國際大宗商品定價不由美元單一定價。完了再實行區域貨幣的合作，用各種辦法削弱美元在國際經濟中的地位，因為它現在已經不能承擔這個位置，因為一種國際貨幣標準就是自己穩定，它的價值標準是第一位的，貨幣就是你自己的價值衡量別人。

　　主持人尹俊：否則會轉嫁危機。

　　楊帆：首先國際經濟沒標準，比如咱們談話的時候，我說我的血壓正常的是120，我突然漲到180，我就不能談了，我就要住院了。現在血壓計出毛病了，血壓計自己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我都嚇死了，不知道我是什么情況，全都不能動了。現在為什么大家全都不能動了？就是因為血壓計一會兒200，一會兒50，我們全都不能動。所以必須削弱它的地位，已經成為一個投機品，是喪失信用的東西。

　　主持人尹俊：最近周小川也在國際會議上有講話，建議世界上有一個新的跨國際的貨幣來代替美元，作為國際金融儲備的一個貨幣。

　　楊帆：特別提款權應該大幅度擴大，但畢竟它是政府間的一種帳戶，很難用它取代美金，但是要擴大。除此之外還有比如擴大人民幣，擴大各種貨幣的合作，這都是很多辦法。

　　我國下半年全面的經濟復蘇將開始

　　主持人尹俊：其實您剛才還說了一點，我希望你能解釋得更詳細一些，中國您剛才說一要穩定，二要發展，第三要承擔更多的世界責任。

　　楊帆：對。

　　主持人尹俊：世界責任這一塊。

　　楊帆：世界責任，首先人民幣要穩定，也不能貶，也不能升，就是在它波動的時候要穩定，穩定的時候人民幣肯定有升值預期，有升值預期肯定就出境，我們不能宣布自由兌換，但客觀上會出境，至少在亞洲會出境。

　　另外，把自己經濟搞好，我們擴大進口，我們的出口會提價，改善條件，這樣進口會增加，這樣本身就是穩定世界經濟的一個很重要的作用。

　　再有一點，中國的股市上半年一定要走出獨立行情。我去年11月份就說，那時候1600點我就說絕不能再跌，到現在，我們今天很高興正在已經沖擊2400，還是漲了。我們是有能力走出獨立行情的，要用大的力量維持中國的股市。因為上半年，因為房價恐怕還有一些下跌的空間，這樣的話，上半年中國的經濟熱點只有股市，做好了之后會振奮信心。下半年全面的經濟復蘇就會開始，中國首先復蘇。

　　主持人尹俊：所以中國的經濟現在全世界都在關注。其實我發現您是對國際經濟的研究，真的是很深入了可以說，我們希望下一次請您到新浪來是分析國際的經濟狀況，或者是給我們財經把把脈。

　　楊帆：對，我還有很多要說的，下回再說吧，我現在的主題叫做“中國崛起”。

　　主持人尹俊：感謝大家收看我們今天的聊天，謝謝您，再見！

　　楊帆：好。

　　(聊天結束)

× 烏有之鄉 WYZXWK.COM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