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國學者夏商先生曰:所謂有無相生前后相隨否極泰來,當我們為追逐物質金錢而奔忙了很久之后,我們才會猛然發現,我們似乎已經失掉了人生最珍貴的財富。當我們已經走了很遠的路之后,我們才會猛然發現,原來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而此時,就是在這最熟悉的人生出發地,卻也已經物是人非了!于是,我們就會努力地去追尋,去追尋那些記憶中的影子。可這些記憶的碎片,卻總是真切而朦朧,似乎近在眼前但又不可捉摸。追尋著這些記憶的腳步,最后就會把我們帶回人生的童年。所謂智慧和愚蒙,所癡迷與覺悟,或許便是在于這種人生體驗到來早晚的差異。
一個人的成長發展歷程是如此,一個民族的成長發展歷程也是如此。個人的童年成長記憶,除了自己的回憶,還有祖輩與父輩及同輩記述可參照。而一個民族的童年成長記憶,則是一種集體記憶的世代口口相傳,當然還有自古流傳的文字典籍可以參證。但我們中華民族已知的文字記錄史,即使是從黃帝時代倉頡造字起到現在,也不過是五千年的時間。那么,倉頡造字以前的情形又是怎樣的呢?這便是上古傳說時代,也叫神話傳說時代。我們不能不承認這個傳說時代基本事實的存在,否則我們中華民族怎么會從黃帝時代突然橫空出世呢?當然我們也不能完全相信,這些后來依據黃帝時代以前世代口口相傳所形成的文字記述。因為這些上古傳說文字記述,譬如像《山海經》之類,里面都夾雜著明顯的以訛傳訛荒誕離奇表述。
但正像我們現代人都不能苛求自己留住準確清晰的童年一樣,我們更不能苛求自己的遠古祖先們必須留下清楚的童年記憶。不過,如果撥開這些古老傳說上飄浮的神話云彩,我們還是能夠依稀可見我們民族的童年成長足跡。這種尋根問祖追根溯源的文化之旅很重要,否則我們也同樣會迷失繼續前行的方向。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這是《詩經》中的一首“秦風”愛情詩句,但這綠草蒼蒼白霧茫茫亦近亦遠曲折漫回的景象,也正如我們對童年的朦朧追憶。據說這首“秦風”民歌的誕生地,具體地點就在今日的陜西省渭南市合陽縣。這里在古時被稱為“華胥之州”,簡稱“華州”,是源于很久以前的“華胥古國”傳說。中華民族的“創世史”,也便是從這個“華胥古國”開始的。
按照歷史教科書的說法,這個“華胥古國”早期當屬于母系社會氏族公社,也就是原始共產主義社會。其首領稱為華胥氏,部族成員即為“華胥人”。地域方言諧音,亦稱為“華夏人”或“華人”。這個“華胥之州”的“圣山”,即稱為“華山”。現屬西安市的藍田縣,有一個鎮子叫華胥鎮,便是因當地有座華胥氏的陵墓而得名。依次來看,“華胥古國”在當時的范圍起碼涵蓋渭河流域整個關中地區。在上古傳說的記載中,有“華胥生伏羲”和“伏羲與女媧為兄妹”之說。
再從陜西當地方言來看,“伏羲”與“父親”諧音相近,“女媧”與“女娃”諧音相近。而在華胥氏族時代,應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故在當時應無“父親”之稱,而且“女娃”的地位應是高于“男娃”的。最高地位的“女娃”,便是華胥氏了。至于“女媧煉石補天”和“女媧造人”的傳說,應是華胥氏族時代及其以前的事情。而“伏羲女媧兄妹磨盤成婚”,則應是“華胥古國”進入父系社會時代和“大洪水”時期的事情。后世稱伏羲為“三皇五帝”之首,這個伏羲氏應是“華夏”部族的首領稱號。如果說華胥氏是“華夏”部族在母系社會時代“最偉大的母親”,那么伏羲氏則應為后世父系社會時代“最偉大的父親”。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樣是《詩經》里的民歌歌詞,也同樣是在河水之濱。《紅樓夢》又有詞云“開辟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大約人類的鴻蒙初開,都是始于陰陽分合。而中國人的詩意浪漫,卻總是與水有著不解之緣。非但如此,甚至還升華為一種魚水相依的關系。所謂“上善若水”,伏羲仰觀天文俯察地文與水文,感悟宇宙自然奧秘的代表作,就是“伏羲畫八卦”。因為當時還沒有創造出文字,所以伏羲所創制的這個“陰陽雙魚八卦圖”,便濃縮了中華先民的歷史記憶和智慧信息。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始于渾圓一體,而化于陰陽之變,宇宙人生的無窮奧秘,就蘊含在這混度初開的朦朧記憶之中。
從“華胥古國”到“伏羲畫八卦”,從《易經》和《黃帝內經》及《黃帝陰符經》直至《道德經》,中華文化的本源主脈正是這一脈相承的易理大道。而要破譯“盤古氏開天辟地”、“燧人氏鉆木取火”及“女媧煉石補天”等遠古傳說信息,進而洞察我們中國社會和中華民族的未來發展大勢,也正是需要從這個“易理大道”開始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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