壟斷行業收入分配的改革疑問

余斌

    最近壟斷行業收入分配改革比較熱鬧。《壟斷行業漲薪須報批并公布 工資增長與CPI掛鉤》（http://news.sohu.com/20100729/n273837692.shtml）其基調是限高：限制壟斷行業的高工資，從而縮小壟斷行業與普通行業的收入差距。
    但是，這個基調是嚴重錯誤的。目前的主要問題是其他行業的工資太低了，而不是壟斷行業的工資高了。支持這一立論的是，《私企年均工資僅國企一半 專家稱10年都難追上》（http://business.sohu.com/20100723/n273703190.shtml）
    在這里，壟斷行業中國企的比重要比其他行業中國企的比重大一點，因此，問題首先不是壟斷與非壟斷的問題，而是國企與私企的問題，是勞動者是主人翁（盡管在國企中勞動者的主人翁地位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削弱，但還沒有等于無）還是雇傭奴隸的問題。主人翁的工資怎么能與雇傭奴隸的工資相同呢？不是國企的或壟斷行業的工資高了，而是私企的工資低了。這是根本的問題。如果不能把握這個根本，所有的立論都是錯的，所謂改革也只會是錯的。
    當然，在壟斷行業中也存在高收入的問題，那是壟斷行業中一些國企的高管層的工資太高了，年薪上千萬都不少見。這樣的高工資必須降下來，這些人即使有理由拿與國家領導人同樣高甚至更高的工資，也沒有理由拿高出那么多倍的工資。
    壟斷行業收入分配的改革，要回答這樣幾個問題：
    1、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是否要改變？共同富裕的道路還走不走？
    回答：壟斷行業大部分職工的收入相比起房地產商來講差得遠了，即便比其他行業的職工的工資高一些，也遠沒有達到先富的要求。限高是否要限制先富，是否要改變鄧小平定下的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如果說，這個政策不變，房地產商們可以繼續先富，但是壟斷行業的職工不可以稍富一點，是不是意味著共同富裕的道路不要走了？
    2、壟斷行業的普通職工的收入限高，能否有效調節社會收入分配格局？
    回答：不可能。壟斷行業普通職工的收入在整個社會中屬于中等，把中等人的收入往低等降，只會提高基尼系數，擴大兩極分化，而做不到“劫富濟貧”。要有效調節社會收入分配格局，要從年收入上千萬元人民幣的人那里“劫富濟貧”才行。前不久，中國本田工人因為與日本駐華員工的收入差距大而罷工，也沒有聽說有關方面要降日本駐華員工的工資。
    3、壟斷行業的確存在壟斷利潤，能否通過向社保基金劃轉權益、向公共預算調入部分收益等方式，讓普通百姓分享壟斷企業的利潤？
    回答：首先能夠分享利潤的是國有企業，其他同樣處于壟斷行業中的外資企業和私有企業的壟斷利潤是分享不了的。因此，這種分享機制本身就造成不公平，除非將非國有企業從壟斷行業中徹底清除出去。其次，上述的兩個方案都不能讓普通百姓分享壟斷企業的利益，而只會造成對外資老板和私企老板的補貼，是典型的“劫貧濟富”。因為這樣一來，外資老板和私企老板可以靠國企而省下社保費和稅費了。要讓普通民眾分享壟斷企業的利潤，關鍵是要讓普通民眾直接或間接成為壟斷企業中的一員。所謂直接，就是增加壟斷行業的招工；所謂間接，就是要用壟斷企業的一部分利潤來創辦更多的收入較高的國有企業，讓更多人的人成為國有企業的員工。
    4、為何壟斷行業收入分配改革會首當其沖？
    回答：首當其沖的根本原因，是政府有關方面不打算堅持公有制為主體，不打算徹底解決中國社會發展所面臨的矛盾，不打算放棄私有化和新自由主義的錯誤政策，只打算小打小鬧地找個替罪羊緩和一下，但這樣做的后果，只會加重中國社會發展中的矛盾。
    5、西方發達國家不是也對壟斷企業實行嚴格的規制嗎？
    回答：西方發達國家的企業職工，不論是在國有企業還是在私營企業都是雇傭奴隸，規制與否，與企業職工的工資無關。其次，西方經濟學的一些研究認為這種管制是一種俘獲，即管制部門被壟斷企業所俘獲，因此，一直呼吁廢除管制。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什么可從西方借鑒的經驗。而且以往我們從西方借鑒的“經驗”不少了，其后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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