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公知’”而風光,因成“公知的公敵”而表白
相隔兩年,韓寒又露臉了。這次以娛樂圈人面貌出現。與“文字”不搭界了。可更多人惦記的還是那個“文字韓寒”,以及費力推出韓寒和保衛韓寒的那些團隊。不知后者是否都還“安在”?
韓寒是80后,80后關注韓寒。可以理解。這是個讀書讀不好卻有本事進大錢的樣板,是個“全學科”不及格包括語文不及格卻不妨礙書一本本出、出書就來大錢的樣板,是個寫書、飆車、泡妞、來錢沒有一件會耽誤的樣板,80后韓寒“速來錢”的本領傾倒整個80后的一代,甚至還影響到90后。
但四十歲以上的“成年人”幾乎沒有人去關注韓寒。不關注是正常的——他們中不少人都曾以為“三重門”是少兒文藝呢!只是從2007年開始,成年人想不關注韓寒也難了。因為韓寒的信息無孔不入了。看看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陳剛副教授的論文《制造“中國式公共知識分子”:南方系報刊韓寒媒介形象建構的考察》,就可知道“南方系報刊”發韓寒消息的數量之多頻率之高,是唯厚此一人了!
記得2006年末,韓寒入圍《南方周末》2006年度人物候選人名單,入圍的理由就為了他挑起了那場以下半身“糙話”開罵而震驚網絡的“韓白之爭”!只是那年韓寒追究沒被選上“年度人物”,他的身份還不行——那一年,韓寒的身份還限于車手、作家和博客寫手。
2008年8月,一位2007屆“公知”在他廣種的博客領地發表博文:《學習韓寒好榜樣》。大家正納悶韓寒怎么就取代了雷鋒呢——
韓寒就榮登為2008屆“公知了”。
“公知”,這是他的新身份。
2009年11月2日,《南都周刊》刊發特別報道《公民韓寒》。報道這樣介紹“公民韓寒”:“有人說,他已經成長為中國最有號召力的公共知識分子之一”,“有人說,假以時日,他就是第二個魯迅”,“大多數人對這位高中沒畢業的年輕公共知識分子有很高的評價”,“網民稱其為‘一個中國文人的杰出代表,一個時代的象征’”。
一個多月后,是2009年底,韓寒終于圓了2006年底的夢——登上了《南方周末》2009年度人物榜單。
接下來,《新世紀周刊》2009年度人物——韓寒。
《亞洲周刊》2009年度風云人物——韓寒。
再過兩、三個月,美國《時代周刊》“全球最具影響力人物”候選人——韓寒!
“公知”了真好!2008年若不適時被“公知”,2009年能屢屢成為“人物”?
為了讓韓寒能成為“全球最具影響力人物”,《南方周末》特發了評論員文章《象韓寒那樣珍惜你的痛感》。評論員文章一開頭就迫不及待告訴大家,“韓寒已經是美國《時代》周刊2010年‘全球最具影響力人物’的候選人,而且在200名候選人中名列前茅。”《南方都市報》更是出格到發表社論鼓動讀者為韓寒投票:“讓我們都來投韓寒一票”,“也就是給所有稱得上是‘人類’的人投票”!
韓寒感不感恩呢?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回答。要等到2012年日歷掀開,《南都周刊》的采訪報道才亮出答案,這個答案,很多人特別是“自由民主人士”竟然“忽視了”,這太不應該。
2012年1月11日,也就在麥田向韓寒叫板的前四天,《南都周刊》發了《“公敵”韓寒》的人物報道。這時正值“韓三篇”將互聯網攪得紛紛揚揚,“公知韓寒”霎那間成了公知集體的公敵!面對巨大的落差,韓寒向《南都周刊》記者說出了他本不情愿說的話:“他們看不起我,我不是那么正派的讀書人,搞學術研究的,所以沒資格談民主自由。”
說句公道話,當韓寒被“公知”夸獎的時候,他并沒有受寵若驚。韓寒其實比“公知”更具優越感。他自己向《南都周刊》介紹,“我比他們都有名”,“如果我跟他們說的一樣,那些人肯定會覺得找到了代言人,就會紛紛夸我,太牛逼了,太對了。”韓寒認為,自己就是“公知”需要的一個已經很有了名氣的代言人。因為“公知”要借用他的名氣和他的影響力,是“公知”有求于他。
不過,“公知”為什么有求于他、借用他的名氣和影響力到底是為了干什么,韓寒也是逐漸才明白過來的。
“以前和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因為我覺得大家的觀點是一樣的,都是要自由、要民主”,但后來韓寒看到“他們”怕了:“一上來就是那種我要推翻政權,你推不推翻?我說哎呀,我要考慮一下……這樣就沒法談話了啊。”韓寒不糊涂:“如果你特別執著于推行完美的普世價值,那意味著要推翻執政黨,。。。。。。,所以我沒有繼續跟進討論。”
這樣的韓寒就不對部分“公知”的胃口啰!
韓寒發現,“他們先把自己放在一個代表普世價值的正義一方”,但是“在要自由、要民主的過程當中他們往往不妥協、不協商、有時甚至是不客觀的”,“我覺得激進的右派需要‘符合他們需要的真相’,而那和政府造假有什么區別呢?”
韓寒告訴《南都周刊》記者:“很多右派是按照被迫害的程度來排資歷高低的,他們已經形成了一種比較病態的排序”,“他們本質上是很矛盾的。在那里大談自由談民主的時候,他們忘了民主和自由的精神”。“他們只是把民主和自由拿來做詞匯使用,并不具備民主和自由的精神。”“一句話不對路,就會瞬間把你踢到五毛的陣營里”。
韓寒也已經看到了一些“公知”成不了事的根本原因:“連人民是什么,人民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們研究法國大革命,研究光榮革命,研究捷克,研究美國的民主,但唯獨不知道中國的人民是誰,在哪里,也沒有耐心去和中國的人民對話。”有部分“公知”還很虛偽,韓寒稱這樣的人為“口販子”:“比如我去靜坐,我到了文化部,你說干嗎不去中宣部;到了中宣部,又說干嗎不去天安門……這些人自己什么都不做。”“口販子很多時候還披著道德的外衣,占據道德制高點”。
因此,韓寒不相信“鬧事‘公知’”特別是“口販子們”的號召力,原因是“革命(指“公知革命”,筆者注)說到底其實是改朝換代,過程中必然會產生新的領袖,會有幾十年的社會動蕩期,中國老百姓不喜歡這種社會動蕩。”對“公知領袖”則更不抱希望。他說:“推翻現政權,要多大的一個權威,多大的一個領袖才能做得到。到時候我哪知道這種領袖會是什么貨色啊,面對著幾十億,幾百億的國家資源,你會不會更貪啊。”
2012年的韓寒滿三十歲了,他懂得他最需要的是什么,必須守住什么樣的底線,才能保證他的需要。他明白,“我只要不去做一些突破對方(指政府)底線的事,都不會有人來把我如何如何”。所以,韓寒是不可能去做“口販子”的犧牲品的。韓寒需要的是享受人生,他喜歡的是泡妞和賽車,如果突破了政府的底線,如果他也參與到“推翻政權”中去,他明白前面是監獄等著他,而監獄里是沒有妞可泡沒有車可賽的。
不斷有書在出版、有著相當可觀收入的韓寒,沒有什么可求著“公知”的,他隨時可以不與“公知”們玩!公知們辛辛苦苦“公知”韓寒,韓寒其實并不領情。雖然做“公知”的代言人多少也會給韓寒帶來點實際利益,然而韓寒更明白“公知”最需要他代言的是什么——最需要韓寒在“推翻政權”上也當代言人。這個坑韓寒不會跳。很顯然,那些有心“公知”韓寒的人一再抬舉韓寒,最終目的就是要讓韓寒朝這個指定的坑里跳!這個“公知”當下去,韓寒就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公知”需要的一堵擋風的墻!風若擋不成,要么他自己第一個跳進坑里,要么被“他們”第一個推進坑里。韓寒不傻。他知道自己是“和他們觀點還有出入”的“突然來(的)一個外人”,與已經是“成了一個圈子”的“公知”們畢竟內外有別,當公知“圈子里的人”即使“觀點一樣的,但細微看法上有出入”,也要“拼個你死我活,一定要把你一棍子打死,或者你把我一棍子打死為止”,韓寒這個外來人除了當炮灰和當槍使,還能會有更好的出路?于是韓寒對《南都周刊》稱,不去“捧公知的臭腳”,不希望“被人家拉來當槍使”。他要和這些成天想著“推翻政權”的“公知”劃清界線,否則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韓寒這一番言論在《南都周刊》發表以后,如果“方韓之爭”不發生,“公知”們可能已經將韓寒踢出“公知”隊伍了。。。。。。
需要指出,在整個“方韓之爭”中,韓寒再首尾不顧再狼狽,也沒有向“公知”求援過。而“公知”們是一再主動地“救韓”。這樣“救”,到底是為了什么,韓寒與“公知”應該都心照不宣。
為了韓寒,“東方”曾經與“南方”叫板,“南方”贏了
從2006年至今,不惜版面宣傳韓寒、給予韓寒炫目光環的幾乎都是大本營在廣州的媒體。但是,在韓寒“生長的城市”上海,韓寒并不算個“人物”也不算個“天才”。因此,,為了韓寒,中國兩大不同地理方位上的主流媒體還差點打了起來——當然,如真能打起來就好了!
2009年12月15日,《南方周末》推薦韓寒成為年度人物的理由推出: “他首先盡到了一個合格市民的本分,他對自己生長的城市,這一年發生的種種不平之事尖銳地批判,這是因為他愛這里,真把她當家園。”
十天不到,2009年12月24日,韓寒“生長的城市”上海發出回音——當時的上海文匯新民聯合報業集團旗下的《東方早報》推出了長篇報道:《韓寒十年,終將走向平凡》,報道一開頭先將南方諸報刊為韓寒營造的光環給滅了:“韓寒從一出道其實就是個明星,娛樂八卦文化體育兼而有之”,接下來的六個小標題每個都意味著“東方”要與“南方”叫板:“真材實料,媒體制造”、“依托網絡,完美轉型”、“話題韓寒,炒作高手?”、“博客韓寒,神話制造?”“公民韓寒,政治正確?”“韓寒之外,還有何人?”
該報道指出:“韓白之爭”是新浪和新浪博客制造出來的,讓網友“享受一方(韓寒)令人耳目一新的‘糙話’,落井下石地看‘精英’遍地找牙,一切與爭論無關。”“韓寒就是麥克盧漢定義下的‘機器新娘’”,“有出息(掙錢的出息)的作家,經過培養電影明星的方式被培養出來,讓公眾消費。”“韓寒全球博客點擊率第一的數字首先是‘制造’的”,“韓寒的名字意味著流量,以流量來考核的網站樂得這么做,而不管內容如何。這是商業,與其他無關。‘世界第一’就是這樣制造的。”
報道說,“韓寒最多是一位說了些真話,替大眾發了點牢騷的年輕人”,韓寒的博客文章“被網民和媒體過分高估”,“它們不引起公共持續爭論,不引發深刻思考,他提供的只是‘讀品’”。“公共知識分子”給與韓寒“這是一個滑稽又荒誕的稱號”,“高中學歷、書讀得并不多的韓寒居然和知識分子這樣的身份聯系在一起。這儼然是對真正知識分子的一個諷刺。”“韓寒或許是個悲劇,一個原本常識性的話題,一個原本人人可以公開討論的公共事件,因為韓寒的渲染竟使之成為所謂的偶像與明星——當韓寒泯然眾人時,或許,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才是一種常態。”
很矜持,“南方”的諸報刊都不理“東方”的茬。《東方早報》象在唱獨角戲。結果就唱不下去了。
“東方”敗在了“南方”腳下。從此,文新報業集團下的媒體對韓寒的評價再也沒有這么放肆過,也包括解放日報報業集團,也包括2013年10月以后的“文新”與“解放”合并后的上海報業集團。
“方韓之爭”沒定論?定論在人心
“方韓之爭”至今沒有定論!究其終極原因,是這個國家久已沒有了是非觀的結果。不過,人心還是有定論的。
最早對韓寒作品存疑并用文字記錄下來的,恰恰是為首次出版的《三重門》寫序的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生導師、著名作家曹文軒先生。
這篇序寫得意味深長,也很能說明問題。
“他(韓寒)的早熟、早慧,使我感到驚奇,甚至感到不可思議。”“在《三重門》的作者韓寒身上,卻已幾乎不見孩子的蹤影。”“這個少年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不再用少年所特有的清純目光看待這個世界了。”“語言是分年齡層次的,什么樣的年齡說什么樣的話。然而少年韓寒卻是一個例外,。。。。。。看到藥丸,他居然這樣說話:‘那藥和人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人的習氣,粒粒圓滑無比。’”“人們肯定喜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要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韓寒不像——至少他在他的文字中不像——我沒有接觸過韓寒,所以不知生活中的韓寒是否還是一個孩子。”“韓寒的早熟顯然不是來自于他的人生經驗。一個少年,就是一個少年,他在人生經驗方面,是無法設計的。你年齡沒有到那個份上,有些經驗你就無法獲得。”“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深刻與經驗是他學來的,并非來自于他的切身感受。他是在感受他人的經驗,而不是在感受自己的經驗。韓寒的小說提出了一個新鮮的問題:知識也可轉化為寫作的資源。”請注意,曹文軒最后一句話說的是:將自己不具備的人生、社會經驗寫進了小說,韓寒是第一個!
再強調一遍,這是北京大學博士生導師曹文軒為《三重門》寫的序,他寫下這樣的序言,似乎是為了給以后的人們見證什么。。。。。。
“70后”作家馮唐在“方韓之爭”中寫了一封信給韓寒。信中說:“至于你的文章,我認為和文學沒關系。”“文學的標準的確很難量化,但是文學的確有一條金線,。。。。。對于門外人,若隱若現,對于明眼人,一清二楚,洞若觀火。雖然知道這條金線的人不多,但是還沒死絕。這條金線和銷量沒有直接正相關的關系,在某些時代,甚至負相關,這改變不了這條金線存在的事實。”
在“方韓之爭”中,有些挺韓的人士,其實根本沒有看過韓寒寫的東西。或者是僅僅看了被推薦的幾篇韓寒博客(這些被推薦的博客到底是誰寫的還存疑呢!),部分人可能還是礙于“公知”間的情面在挺韓!其實,只要不是別有用心者,在事實面前,他們不會一味“挺”下去的。
廣東第二師范學院的許錫良副教授是在“公知圈”中生活的人,在“方韓之爭”前,他一直支持韓寒,認為韓寒“是我到目前為止所發現的,受中國教育與中國傳統文化污染最少的一個人”。然而,正是“方韓之爭”讓許錫良動搖了原先的看法。隨著更多證據被不斷補充,直到最終轉變了觀點。他說:“盡管‘人造韓寒’對我來說是多么不情愿的事情,但是,情感要服從理智,主觀愿望要服從事實真相。”“讓一個人轉變看法,常常是邏輯、證據與自己的人生經驗、常識、常理發生了共鳴的結果。在嚴密的邏輯推理與大量的事實證據面前,如果不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或者利益相關者,都應該會有相應的判斷力。”他質疑“韓寒后面也許躲藏著不止一個團隊”。“如果韓寒不刪掉以他的名字發表的所有的博文的話,分析下來,馬上就可以質疑出那些文章其實可能是出自好多人手筆。而這些的手筆,也不排除有一些可能就隱藏在《南方周末》的作者群里。”
許錫良教授的“反戈一擊”,力道就不一般了。力道就有如魯迅所說:“從舊營壘中來,情形看得較為分明,反戈一擊,易制強敵的死命。”這當然引起他的“公知”朋友的反擊,而針對“公知”將“救韓”說成是“捍衛自由”時,許錫良教授的回答也很干脆:“當自由被賦予在一個假相上的時候,自由早已經不存在了。”
今天,韓寒換了個方式又風光露臉了。
這就是“方韓之爭”沒有爭出結果的必然結果。還會來一場“X 韓之爭”嗎?那要看韓寒站在哪個圈,如果站在娛樂圈,就再也沒有什么可爭的——真真假假都是娛樂;如果站在公知圈——哦!他已經站不進去了。。。。。
不再以“文字韓寒”露臉,當然不能否認“方韓之爭”的余溫還在,但也證明了那個既抬舉韓寒又暗藏讓韓寒當炮灰禍心的那個“圈子”,不帶韓寒玩了!可當初他們怎么說的?“當代中文網絡,見解獨到、立場中正、語言樸素而富有生活氣息,且想象力豐富、親和大眾,諷刺手法恰如其分者,當屬韓寒”。“韓寒以看似輕盈的姿態抨點時政,每驚其洞見;他以歡快幽默的青春肩起社會公義,每見其摯情。韓寒以優美矯健的賽車手容姿,表現著自由而擇善固執的獨立精神。”“韓寒的思想是成體系的——即時時事事都能讓人感受到的公民精神。”
嗯。說得真好。“成體系的思想”——當今中國能有幾人?從孔夫子算起又有幾人?從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算起,又有幾人?——但怎么就不再帶這個偉人玩了呢?
韓寒是無所謂的,自己玩唄!于是就“轉型”了!
但是,再轉型,韓寒在大眾記憶里,抹不去那個“文字韓寒”。畢竟,是在“韓寒”的名下碼出了那么多文字、那么多的文字又變成了賣錢的商品;畢竟,“公知”圈里人也津津樂道韓寒的文字:“他的文字,是當代中國最干凈者之一,也是在傳播常識、捍衛常識方面最卓越者之一。”
——所以,怎能忘得了“文字韓寒”? “轉型”也“轉”不掉億萬人的記憶啊!
忘不了“文字韓寒”,也就忘不了“方韓之爭”。 “方韓之爭”可以不復再來,但真假之爭是會繼續下去的,一直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所有的造假行為,都要付出代價的。對!“所有”!“所有”!“所有”。。。。。。
這一天會很遠嗎?我是持樂觀態度的。
不信?那我們走著瞧!
201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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