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委內瑞拉的查韋斯總統3月5日去世，引起了很大反響。為了緬懷查韋斯總統，為了對他的思想、對他在委內瑞拉所進行的社會主義革命進行更深入的了解，并更好地宣傳這種政策主張，烏有之鄉很榮幸邀請到中國社會科學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原所長徐世澄老師舉辦講座——《委內瑞拉的“21世紀社會主義”》。徐老師是中國拉丁美洲學會副會長，是這個拉丁美洲領域研究的權威專家學者，可稱得上這個領域的學術第一人。

　　烏有之鄉與查韋斯總統還有一點歷史的淵源，一直也比較關注查韋斯總統的思想、主張和在委內瑞拉推行的政策。2004年是12月24日，委內瑞拉總統到中國訪問，當天下午在北京大學做演講，有個朋友也作了安排，范鄉長和查韋斯總統的經濟顧問有個交流，更清楚了查韋斯總統在國內推行反對新自由主義和社會主義的政策，這是非常有意義的。在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初，蘇東劇變之后，資本全球化在世界擴張開來，新自由主義彌漫到全球，對很多第三世界國家造成的沖擊更是巨大。而拉丁美洲作為美國的后院，成為新自由主義受害國家的集中地。所以，拉美也是比較早地反思、反對新自由主義。

　　查韋斯總統在青年時期就樹立革命志向，追求社會公平正義。后來發動軍事政變失敗，經過反思后，查韋斯認為在委內瑞拉走民選的道路，走軍事政變的道路是不可行的，也得不到民眾的支持。所以查韋斯組建政黨，通過大選當上總統，開始有條件推行他的理想，開創了委內瑞拉的“21世紀社會主義”進程，查韋斯總統稱之為“玻利瓦爾革命”。

　　委內瑞拉在空間上離我們很遠，但對資本全球化的現實結構體系當中，我們又很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在我們這些國家，都有一群精英買辦集團，他們自身價值觀認同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普世價值，他們自身的政治經濟利益也綁在帝國主義的戰車上，和那些跨國公司、西方的學術機構，有很密切的聯系。這些人，從價值觀上，現實國內的政治能量上，都是和國內大多數人民的利益對立的，不認同本國自主的發展的政策。

　　作為中國人，最關切的還是我們國內問題，查韋斯總統在委內瑞拉推行的反思批判新自由主義，推行有社會主義傾向的政治經濟政策，對我們而言有積極的借鑒意義。

　　徐世澄老師早在三四年前就曾經來烏有之鄉做過紀錄片《休克主義》的講座，主要是講新自由主義對阿根廷的經濟造成很大的損害。）

　　查韋斯總統的生平

　　烏戈·查韋斯(1954～2013) ，1975年畢業于委軍事學院，離開軍校后他奉命去鎮壓委內瑞拉的一支游擊隊，在這一過程中他同情反抗獨裁政府的游擊隊。1982年秘密創建“玻利瓦爾革命運動-200”，因為這一年是玻利瓦爾誕辰200周年，主張建立玻利瓦爾所倡導的“拉美國家聯盟”和在委內瑞拉進行深刻的改革。中國在1983年翻譯出版了《玻利瓦爾文選》，玻利瓦爾的理想就是實現拉美的一體化和拉美的大團結，查韋斯將玻利瓦爾看做自己的偶像，他在1999年第一次就任總統的之后就修改憲法，改國名委內瑞拉共和國為委內瑞拉玻利瓦爾共和國，另外，在2004年他與卡斯特羅創建了美洲玻利瓦爾替代組織，替代就是要替代新自由主義 ，用社會主義替代資本主義。

　　1992年2月，策動兵變失敗后，被捕入獄，1994年獲釋。1997年7月將“玻利瓦爾革命運動-200”重組為“第五共和國運動”。在1998年12月6日舉行的大選中，查韋斯作為由“第五共和國運動”等十多個左翼政黨和組織組成的競選聯盟“愛國中心”的候選人參加大選獲勝，于1999年2月就任總統，后連選連任，2012年10月7日，第三次連任總統。2013年3月5日因病逝世。自2005年初以來，他多次提出要在委實現“21世紀的社會主義”，為此，查韋斯所領導的委內瑞拉政府和委內瑞拉統一社會主義黨(2008年由原“第五共和國運動”等左翼政黨和組織合并而成)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

　　從“第三條道路”、“玻利瓦爾革命”到“21世紀的社會主義”

　　查韋斯在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和21世紀初，曾一度是英國布萊爾“第三條道路”的熱情追隨者。查韋斯在1999年2月首次就任總統后，實行了一場以和平民主方式進行的“玻利瓦爾革命”，目的就是對國家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結構進行全面調整。自2005年初以來，查韋斯把尋求新發展道路的目光投向社會主義，希望能夠在新任期把“玻利瓦爾革命”導向“21世紀的社會主義”。盡管這一理念的具體內容尚處形成階段，但它可被視為拉美國家對發展模式進行的一次有益嘗試。

　　首次提出“21世紀的社會主義”

　　查韋斯首次明確提出“21世紀的社會主義”是2005年2月25日在加拉加斯舉行的第4屆社會債務峰會開幕式上。他說，委內瑞拉的“革命應該是社會主義性質的，否則就不是革命”，“這一社會主義應該是21世紀的社會主義”。

　　2005年以來，查韋斯多次表示，“我是21世紀的社會主義者”，“社會主義是我國人民和人類唯一的解決辦法”，“解決目前世界上存在的問題，依靠資本主義是行不通的，而是要靠社會主義”。2006年12月3日，委再次舉行大選，查韋斯以絕對優勢第三次當選總統，并于2007年1月10日就任。此后，查韋斯加快了在委內瑞拉建立“21世紀的社會主義”的步伐。他表示，他將努力把他所倡導的“玻利瓦爾革命”推向“21世紀的社會主義”的新高度，并振臂高呼“社會主義革命萬歲!一個新的時代已經開始”。

　　“21世紀的社會主義”的主導思想

　　查韋斯領導的委統一社會主義黨和他所提出的“21世紀的社會主義”的指導思想比較雜。根據2009年4月24日該黨第一次特別代表大會通過的黨的原則聲明、黨章和黨的基本綱領，黨的思想原則是科學社會主義、基督教主義、解放神學和人道主義;黨的主要動力和主角是工人、農民、中小企業主、城鄉農業生產者、青年、學生、婦女、土著和非洲裔居民和進步知識分子等，斗爭的方式是各種必要的方式，目前主要采用選舉的、民主黨方式，進行和平的、憲制的方式，由民眾廣泛參與民主和主角民主，行使主權;黨是有組織的先鋒隊。黨目前的中心任務是從玻利瓦爾革命過渡到社會主義革命;黨主張自力更生的、內源的發展模式。黨是統一革命和社會主義行動的工具，黨和政府是人民革命政權完成戰略任務的臂膀，黨的宗旨是建設玻利瓦爾社會主義，進行反帝、反對資本主義的斗爭，承認和鞏固人民政權，鞏固玻利瓦爾民主、參與民主和主角民主，同全世界被壓迫的人民和人民社會運動結成團結聯盟，進行反帝斗爭，加強南南合作反對美帝國主義，主張社會主義社會是取代資本主義制度的惟一選擇;強調黨的價值觀包括社會包容、社會正義、平等、友情團結和國際主義，強調黨主張并推動美洲玻利瓦爾聯盟、南美洲國家聯盟、南方電視臺等一體化的機制。

　　查韋斯總統的“21世紀的社會主義”是多種思想的混合體，這其中有玻利瓦爾思想、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馬里亞特吉主義、卡斯特羅思想、基督教主義、印第安主義、托洛茨基主義。

　　“21世紀的社會主義”的主要主張

　　一，以“玻利瓦爾和平民主革命”替代“新自由主義改革”。查韋斯執政以來，實行大刀闊斧的反新自由主義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改革。

　　二，以“美洲玻利瓦爾替代方案”(ALBA)替代“美洲自由貿易區(ALCA)計劃”。把實現拉美國家的大聯合作為他對外政策的最高目標，希望建立一個類似于歐盟的大聯邦。

　　三，以“21世紀的社會主義”替代“資本主義”;

　　四，成立委統一社會主義黨來一統革命力量。

　　建立“21世紀的社會主義”的步驟

　　查韋斯在2007年1月8日的講話中說，從他1999年當政至2006年，是玻利瓦爾革命的一個過渡時期，如今這個過渡時期已經順利完成，自2007年起，委內瑞拉將進入一個新手歷史時期，這就是建設“21世紀的社會主義”時期。他強調要建設委內瑞拉式的社會主義，他說：“社會主義才是拯救我們人民，拯救我們國家的唯一道路”。

　　為實現“21世紀社會主義”所采取的措施

　　政治方面：

　　1.建立人民政權社區委員會。以參與制和主角民主代替代議制民主，鼓勵社會各階層廣泛參與國家決策。

　　2.修改憲法。

　　3.建立委統一社會主義黨。

　　經濟方面：

　　1.加快了能源、電力和電訊等行業的國有化。

　　2.著手進行土地改革。社會方面，強調社會公正、平等和互助，開展扶貧工作，縮小貧富差距，實施新的社會保障制度，為所有公民提供非歧視性的終身保障。政府還實行了各種社會計劃，如免費醫療的“深入貧民區計劃”、免費教育的 “羅賓遜計劃”、“里瓦斯計劃”和“蘇克雷計劃，廉價食品的“食品商場計劃”、“住房計劃”使中下層民眾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2013年10月查韋斯的競選綱領

　　查韋斯在競選中提出2013-2019年執政綱領中堅持要走”21世紀社會主義“道路，明確指出這是一個過渡到社會主義的綱領”，提出5項目標：

　　1.鞏固徹底的獨立;

　　2.加快將資本主義的經濟制度轉變為社會主義的生產模式;

　　3.將委內瑞拉建設成為拉美的政治、經濟和社會強國;

　　4.為建立一個多極世界的國際地緣政治，實現全球平衡與和平作出貢獻;

　　5.建立一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生產模式。

　　“21世紀社會主義”取得的成績

　　“21世紀社會主義”取得了的成績是不小的。查韋斯能連任四次總統，大部分民眾還是投他的票，他采取的一系列政策還是能得到大多數民眾的支持的，中下層民眾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在住房，受教育，而且普通老百姓的政治地位也提高了。查韋斯在身體好的時候，有個電視節目，民眾可以隨時打電話，有什么具體的困難隨時向他提出來，他可以馬上解決，這也算和群眾打成一片。

　　在對外政策上，查韋斯搞拉美一體化，反帝，反對新自由主義，高舉反對霸權主義的旗幟，在國際上是很得人心的，這是他去世之后有那么多國際機構、聯合國、歐盟還有這么多國家領導人表示關注的原因。他的葬禮有50多個國家派高級代表團，30多個國家的國家元首參加了他的葬禮，這在世界上是很少很少的，各國領導人對他的評價還是相當高的。

　　查韋斯作為拉美左翼的領軍人物，他的去世對拉美左翼力量的發展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各家看法不完全一樣。徐世澄老師認為，拉美左派本來就沒有開會選誰當頭，只不過查韋斯有豐富的石油收入，他又很慷慨。他對古巴提供大量援助，對拉美的中小國家，甚至對倫敦市有支援。2006年給倫敦市公共交通費用不夠，查韋斯拿了3000萬美元給倫敦市市長，這個錢專門給倫敦市的勞動人民上班做公交車的。中央電視臺報道倫敦市民很感激查韋斯。2007年查韋斯又拿了一兩千萬美元給紐約平民區供暖。更不用說，他對海地地震后的支援。他向一些國家供應石油是很低的價格，而且可以不用現金購買，可用本國的產品購買，償還期也很長。查韋斯有他的外匯收入來源，查韋斯執政的十幾年正是國際油價上漲的時候。他這些豐厚的石油收入，一個用在了委內瑞拉的社會計劃，為平民做好事，一個用于支援拉美國家。反對派就指責查韋斯，在這些國家身上花費了幾百億美元。

　　實施過程中遇到的阻力和問題

　　1.美國公開指責查韋斯是“災難”，千方百計想顛覆查韋斯政權。

　　2.委共、委爭取社會民主黨和“大家的祖國”黨這三個左翼政黨不同意合并到委統一社會主義黨之中。

　　3. 2007修憲案在同年12月修憲公投中遭到失敗。

　　4. 查韋斯患病和去世。2011年6月，查韋斯被檢查出患有癌癥，并在古巴

　　做了手術。后來，他的癌癥又再次復發，不得不再去古巴，先后共做了4次手術。今年2月18日回委，3月5日去世。查韋斯去世后，他的提出的“21世紀的社會主義”能否在委內瑞拉繼續實現，值得關注。

　　對查韋斯“21世紀的社會主義”的基本看法

　　查韋斯本人表示，“耶穌是我們時代的第一位社會主義者”，“玻利瓦爾是社會主義者”，“‘21世紀的社會主義’不是馬克思主義的”。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它是基督教教義、印第安主義、玻利瓦爾主義、馬克思主義、卡斯特羅思想和托洛茨基主義等各種思想的綜合體。拉美左翼崛起有其深刻的歷史和現實背景。查韋斯“21世紀的社會主義”是拉美新自由主義發展模式變革過程中產生的一種新社會運動，是用“另一個世界”“替代資本主義”的社會思潮的反映。查韋斯和拉美一些左派人士試圖以“21世紀的社會主義”替代“新自由資本主義”，反映出社會主義對資本主義世界中那些追求社會進步的人們的吸引力和生命力，也表明新世紀世界社會主義運動在多樣性中不斷發展。

　　查韋斯聲稱“21世紀的社會主義”決不是照搬曾經的社會主義模式，“我們的社會主義是原生的社會主義，印第安人的、基督徒的和玻利瓦爾的社會主義”，“這是嶄新的、委內瑞拉特色的社會主義”。查韋斯的思想雖然受古巴社會主義的影響，但他并沒有照搬古巴模式。查韋斯的“21世紀的社會主義”含有國有和集體所有制、以人為本、團結、平等、公正、共同發展等內容，但到目前還只是一個新生事物，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理論體系。總的來看，查韋斯“21世紀的社會主義”尚在探索中，從目前來看，它尚不是科學社會主義。

　　觀眾互動

　　一、“21世紀社會主義”革命進程的三大阻力，一個是美國從外部的反對，一個是2007年憲法本身有過左的內容，人民不能接受，那么這個阻力該怎樣解讀、認識呢？委內瑞拉國內的政治經濟的社會結構、政治力量的板塊是什么樣的呢？請老師多介紹一下。查韋斯總統去世之后，現在接任的馬杜羅總統在國內民眾當中的政治威望怎么樣，他在多大程度上能繼續推動這個事業，在那些方面會有調整變化呢？

　　徐老師：雖然查韋斯在委內瑞拉實行了很多社會主義的政策，但委內瑞拉的國家性質還是資本主義國家。我們國家現在承認的社會主義國家就五個，包括我們中國、北朝鮮、越南、老撾、古巴。盡管現在世界上有些國家是共產黨或共產黨性質的黨執政，但他們的國家性質并不是社會主義國家。委內瑞拉私有制還是占60%，還是處于主要地位的。委內瑞拉的主要媒體還是反反查韋斯的，電視臺、報刊很多是天天罵查韋斯的。他們國內的資本家力量還是很強的，反對派的力量去年大選，沒有頭查韋斯票的差不多45%。這次投票我估計大概也差不多，也許反對派的票數會少一點。但不管怎么樣，至少有將近一半的民眾沒有投查韋斯的票。委內瑞拉的國家機器沒有完全掌握在查韋斯的執政黨的手中，去年同時舉行了州長選舉，原來十幾個州長是反對派的人擔任的，包括首都加拉加斯市的市長也是在反對派手里的，委內瑞拉第二富的州也是控制在反對派手里的。

　　二、如何準確評價格瓦拉？

　　徐老師：我六十年代到古巴留學，格瓦拉是65年離開古巴的。他當時提倡義務勞動，我們也到甘蔗田去勞動，格瓦拉是星期天義務勞動的倡導者。他是反對腐敗，反腐倡廉的。我們出了一本書，叫《中國人眼中的格瓦拉》，這是2000年出的。我們文革的時候批評格瓦拉搞游擊中心論，不要黨的領導，不要群眾，而且說格瓦拉是無產階級的叛徒。格瓦拉作為古巴銀行行長第一次訪問中國，第二次作為工業部長訪問中國，毛主席、周總理都接見。后來他到玻利維亞打游擊犧牲的時候，我們新華社沒有發消息。90年代，我們和古巴回復了關系，蘇聯解體后古巴也主動回復和我們黨的關系，卡斯特羅也訪問中國，也恢復與俄羅斯的關系，但怎么也恢復不到原來與赫魯曉夫那么熱的關系了。我們對格瓦拉的評價也由貶，到調子升高，也演了格瓦拉的話劇。烏有之鄉書店也有格瓦拉的書，我家里也有很多格瓦拉中文外文的書。最近北外一位老師，翻譯了格瓦拉夫人寫的回憶錄，還沒有出版，已經翻譯好了，現在在新聞出版總署審稿，現在出古巴的書都要審查。

　　三、查韋斯去世之后，對中國經濟有沒有影響，比如在石油方面？

　　徐老師：首先，查韋斯指定的候選人能獲勝，還是反對派的候選人可能獲勝，我的看法是代總統馬杜羅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反對派獲勝，我的看法是他們會改善和美國的關系走好，會大大改善，他和古巴的關系會大幅度開始逆轉。2012年大選的時候，反對派就表明，他們不會廉價賣給古巴原油。我認為，和中國的關系還能發展下去，但不會像查韋斯那樣。查韋斯六次訪問中國，和中國簽署了400多項協議，中國給他400多億美元貸款，委內瑞拉源源不斷給我們原油。反對派也說，中國是第二大經濟體，我們肯定會發展與中國的關系，但我們絕不會把中國的貸款用在為競選服務上。另外這幾年，查韋斯在生產投資方面，基礎設施投資方面不太夠，石油生產能力也在減少，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馬杜羅上臺，我認為會執行查韋斯的內外政策，不會有大的變化，但調整肯定是有的。馬杜羅說要繼承查韋斯的遺志，但在具體政策上還是有所區別的。比如奧巴馬和小布什，都是為美國的大資本家服務，但具體來講，他們的對內對外政策還是有些區別的。只是調整的幅度有大小，我認為馬杜羅當選，中國和委內瑞拉的戰略伙伴關系會繼續下去的。我們估計，委內瑞拉不會出現像中東北非那樣的大亂，小的抗議示威是不可避免的，擁護查韋斯派和反對查韋斯派不斷街上游行是不可避免。

　　2013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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