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還能像德國一樣痛切反省侵略歷史、真誠向中國懺悔認罪嗎?在抗戰勝利70周年即將到來之際,可能有一些中國人對此熱切企盼望、相當渴望。
這是有據可查的。據說,中國的有關方面正在用各種辦法敦促日本方面正視歷史問題,而報刊媒體總是興奮地報道和評論著其它方面對日本各種方式的力勸,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等人勸誡。這意味著,一些中國人希望日本要么因為中國的敦促而幡然,要么因為他人勸說而悔悟,并且認為只要做到這一點,中日關系的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東亞的歷史以及中日關系就得以翻過這一頁,開始新篇章了。
筆者以為,這很可能是出于善良心理的一種美好愿景,事實上并沒有實現的可能。事實上,基于日本的固有秉性和今后一個歷史時期戰略取向,中日關系之間的歷史障礙將越來越大,由此產生的可怕陰影也將越來越重。
第一,“不承認”是日本發自內心的態度
不承認侵略,不承認戰敗,這是日本右翼的基本態度。這一態度從二戰結束的那一天起就締結在一些日本人的內心,過去因為環境條件不具備,所以只能潛藏于世?,F在,日本社會又出現了整體性的右傾,右翼化已經成為當今日本政治的主流,因而對中國不承認曾經有過侵略,不承認侵略戰爭失敗的態度就可以登堂入室、大白天下了。當今的日本政客就要把這樣的情感上升成為民族情感,就是要把這個態度塑造成為日本國的基本態度,面對中國,日本已經下定決心要甩掉侵略者的帽子。
第二,挑戰中國得到強有力的支持與鼓勵
在甩掉自己頭上侵略者帽子的同時,日本正在努力給中國扣上侵略者的帽子,具體辦法就是極力渲染“中國威脅論”。因為只有“中國威脅論”存在,所以日本推動解禁“自己自衛權”、推動修憲才有堅實的邏輯基礎,才可得到美國的鼎力支持與熱情鼓勵。簡單地說,只有踩著中國的肩膀,日本才有可能重新成為戰略大國,才能重現“大日本”的輝煌。這一點,日本的政治家是看得很準也抓得很準。事實上,現如今日本的戰略進取心及一切重要戰略攻勢,無不得到美國的支持與鼓勵,無不以美日同盟為后盾。這就意味著,美國對日本的基本的戰略態度,是要日本放下包袱不必有任何歷史負擔地奮勇前進,這符合美國的戰略利益,甚至說這就是美國一個基本的戰略設計。筆者多次說過,釋放日本的戰略能力對付中國,這是美國的基本政策。在這一政策下,日本右翼的戰略雄心如日中天,哪里還會有深刻反省真誠懺悔一說呢。
第三、對華優越感根深蒂固
自明治維新以來,日本就從骨子里瞧不起中國,正因為基于這樣的情感認知,所以才屢屢對中國發動慘絕人寰的侵略戰爭。這樣的優越感雖然因為二戰失敗而有所收斂,但并沒有湮滅。不但在中國改革開放期間死灰復燃,而且很有些油然作云、沛然作雨的樣子?,F在,日本“幸福地”生活在“國際社會”的大家庭中,正在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而中國差不多等于是“國際社會”的對立面,是美國圍堵、遏制、打壓的對象,凡此種種,都只會增強日本對華本來就有的優越感,而像春節搶購日本大米、馬桶蓋之類的風潮,對此無疑也是立竿見影般的助長。所以,時至今日,日本又有很多人公開放言要再現當年甲午勝利的輝煌,居然視中國的核武器與遠程打擊力量于無物,其眼中的中國是怎樣的地位,可想而知。這一切都說明,日本的對華優越感不但根深蒂固,而且還在日益增強。
當然,即使到現在,筆者也不否認,在日本還是有主張對華友好而實際也確實很友好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已經居于少數,并且已經無力左右日本的社會與政壇,敲敲邊鼓已經勉為其難了。
這種情況下,日本將向中國發起全面的挑戰,不但要在經濟上同中國競爭市場空間,而且還要在地緣戰略上同中國爭奪勢力范圍,更將在戰略熱點上同中國展開激烈的爭奪。展望未來,在釣魚島,臺灣島、南海和朝鮮半島等地,中日直接發生對撞的危險將急速增長,其可能性很可能迅速超過美國,到那個時候,美國就可以實現坐山觀虎斗、當戰略裁判長的目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日本真誠承認侵略戰爭、深刻反省當年罪惡的可能性將趨于歸零,什么中國敦促,其它國家力勸之類,全都是沒事閑嘎達牙,拿來說事或許也是一個托辭,但已無補于任何實際。
退一步說,即使日本政客出于某種策略上的需要,口頭上有所讓步,講講侵略,說說歉意,那又有什么用呢?能改變日本的軍國本性,能改變東亞形勢總體上越來越嚴峻的基本態勢嗎?說實話,面向未來,中國人的渴望不應該是日本如何反省道歉,而是怎樣徹底鏟除日本對中國的優越感。只要做到這一點,日本人將會爭先恐后地來中國謝罪,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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