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暉在論魯迅時,引用王瑤先生的觀點,用了一個很“現代”的詞:穿越。“二丑可以穿越時空,既在戲劇情節內部,又可以轉身與現場觀眾對話。”我想,還可以作進一步的理解。比如魯迅先生在《準風月談•后記》中所言,“但我所怕的,倒是我的雜文還好象說著現在或甚而至于明年。”對于一些社會現象,歷史出現了若干相似之處,先生之所言,也就有了穿越時空往未來的特質,這讓人產生恍惚。
九九八十一年前,魯迅先生寫了一篇沒有發表的文章,其文曰:“我就是常看造謠專門雜志之一人,但看的不是謠言,而是謠言作家的手段,看他有怎樣出奇的幻想,怎樣別致的描寫,怎樣險惡的構陷,怎樣躲閃的原形。”八十八年前的先生文章說,“謠言這東西,卻確是造謠者本心所希望的事實,我們可以借此看看一部分人的思想和行為。”
“造謠,也要有才能的”,“但可惜大抵沒有這樣的才能,作者在謠言文學上,也已是‘濫竽充數’”,“講來講去總是這幾套”。
某類話,也叫流言,魯迅先生在八十九年前的文章中說,“流言也有種種,某種流言,大抵是奔湊到某種耳朵,寫書在某種筆下的。”
說是論“物”,根蒂當然是論“人”,同年,魯迅先生說,“丑態,我說,倒還沒有什么丟人,丑態而蒙著公正的皮,這才催人嘔吐。”“這種東西,用處只有一種,就是可以借此看看社會的暗角落里,有著怎樣灰色的人們。”
對比一下,是不是讓人產生魯迅先生穿越到現在來談論“炎黃春秋”的聯系呢?會有一點的。不過,我們再比較一下這段文字,那就談不上“完全吻合”的:“讀一點就可以知道,怎樣敷衍,偷生,獻媚,弄權,自私,然而能夠假借大義,竊取美名”,“無論怎樣言行不符,名實不符,前后矛盾,撒誑造謠,蠅營狗茍,都不要緊”,“將來仍不失為‘正人君子’”。
所以我說,魯迅先生不是論“炎黃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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