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閑讀書,先讀《柳河東集》。讀到《永某氏之書》,想起了《詩•碩鼠》。若把二文連在一起讀,頓作有趣。故錄二文,以饗讀者,藉以奇文共欣賞。今先錄《碩鼠》于下: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
三歲貫汝,莫我肯德。
誓將去汝,適彼樂國。
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
三歲貫汝,莫我肯勞。
誓將去汝,適彼樂郊。
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碩,是巨大無比的意思,碩鼠便是大老鼠,這是一首老百姓控訴貪官污吏的民歌。我把三首中得第一首譯成語體文,便于大家理解。
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吃我的糧食!
多少年我辛辛苦苦養活你,對我生活上的要求全所不顧。
現在發誓要離開你,到那理想的樂土。
新的樂土呀新的樂土,才是我們百姓安居的好去處。
其他二首意思相似。這是百姓訴苦的詩歌。意謂多少年來我們養活了你們這些貪官污吏,把你們養得又肥又壯,你們卻根本不顧我們的死活。斗不過你,我只能逃了。逃到那里去呀,我想只有真正實現了社會主義的祖國。下面二首的意思基本相同,這說明那時候,老百姓斗不過大老鼠,只能尋找逃避的方法。現在如過去鐵道部那個劉志軍,可真是一個大老鼠。我們現在是老鼠們在成群逃亡,而外國的老百姓把我們這兒當成樂土了。
柳宗元寫《永某氏之鼠》這個寓言,在精神上比《詩•碩鼠》又高出一籌。今錄其文于下: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異甚。以為己生歲值子,鼠,子神也,因愛鼠,不畜貓犬,禁僮勿擊鼠。倉廩庖廚,悉以恣鼠不問。由是鼠相告,皆來某氏,飽食而無禍。某氏室無完器,椸無完衣,飲食大率鼠之余也。晝累累與人兼行,夜則竊嚙斗暴,其聲萬狀,不可以寢,終不厭。數歲,某氏徙居他州。后人來居,鼠為態如故。其人曰:‘是陰類,惡物也,盜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貓,闔門撤瓦灌穴,購僮羅捕之。殺鼠如丘,棄之隱處,臭數月乃已。嗚呼!彼以其飽食無禍為可恒也哉!”
這個寓言還是平實易懂,用不著再譯成語體文了。那位某氏,因為自己在生肖上屬老鼠,所以把老鼠當做神物了,以為老鼠都有巨大的家族的歷史背景,故奉為神物。所以這幫老鼠繁殖旺盛。主人只能吃老鼠剩的殘羹,箱子里沒有一件完好的衣物,而且老鼠之間為了爭奪利益,相互之間還斗毆不已,弄得主人晚上都無法安睡,只能搬家,另尋他處安身了。新來的主人,就不一樣了。把老鼠視為惡物,養了五、六只貓,而且請人幫忙去倒鼠巢,把死鼠丟在一起,臭氣熏天。從此天下太平,那幫老鼠有一個錯誤的觀念,認為它們永遠可以如此貪贓枉法,其實不可能。老宅子換了新的當家,便會毫不客氣地把它們掃得一干二凈。我們巡視員們的職責便在于此,特寄望于他們,老虎蒼蠅一起打,毛主席說的,“掃除天下害人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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