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美忠,你還想徹底顛覆什么?
劉松蘿
最近,范美忠發表了一篇《我的這兩年》。可以說,文章不乏可取之處。然而,有關“跑”的話題,說明了范美忠在經歷了漫長的兩年之后一點長進也沒有。
既然范美忠認為跑得問心無愧,既然大眾還是無法領悟跑的偉大意義,那么就不妨把問題放在那里,讓時間來評判。范美忠絮絮叨叨地談論跑與不跑,談論卑鄙與高尚,讓我們看到他的內心并不平靜,看到他把面子看得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我說范美忠經沒有長進,是因為眼下大家對很對問題已經有了新的認識。那種“真小人比偽君子好”的命題,那種“我卑鄙,但有人比我還卑鄙”的論證方法,已經不再有很強的說服力了。此時,范美忠以不變應萬變,試圖強行兩次踏進同一條合流,實際上也是一種僵化。
我一直認為,對于一個好的作者,個人的經歷和內心的感受只能是寫作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現在,我還想指出,作為一個男人,不要沉溺于“我,我,我跑,我跑得好”的話題。那樣說,那樣寫,太狹隘了。
值得注意的是,關于傳統倫理,范美忠告訴我們:“(我)實際上是徹底的(應該是“徹底地”)顛覆。中國的傳統倫理是什么?中國的傳統總的來說是以宗法血緣為基礎的倫理觀。”涉及“宗法血緣為基礎的倫理觀”的問題,我會在別處論述。其實,中國的傳統倫理不僅早就被顛覆過,而且幾乎被趕盡殺絕了。我想問一問范美忠,你還要徹底顛覆什么呢?
自“范美忠現象”出現以來,很多人實際上是在顛覆基本的善惡觀、是非觀和美丑觀。具體來說,就是真的就是好的,怯懦就是勇敢。
真的就是好的嗎?真話,我們聽了很多很多。從房地產商認為窮人就不應該買房子,到茅于軾認為廉租房不應該有獨立廁所;從公務員變成了父母官,公民變成了百姓,到“你們這些人算個屁”,全都是真話。最新,也是最雷人的真話,則是宜黃官員的“沒有強制拆遷就沒有新中國”。
逃跑的權利真的那么神圣嗎?在一個新拆遷條例的研討會上,我講了幾句話,那些話以后整理成這個樣子:“我不贊成范美忠的有些做法,但從來沒有用過范跑跑的名字。有些人一面說范跑跑,一面又說他最勇敢。現在我明白了,暴力拆遷來臨的時候,貪官和酷吏最希望我們變成張跑跑,李跑跑,劉跑跑。”
看看遍布全國的“血拆”吧。一方面是有些官員變成了說真話的真小人,真強盜,真真正正地去掠奪,去施暴。另一方面,很多受害者在“跑跑”,旁觀者又在裝聾作啞。請問,真話好什么好?“跑跑”好什么好?
有人會說,此真話非彼真話,此無恥非彼無恥。但是,從社會效果來說沒并有什么不同。當然,我們可以把話說在前面,一定會有人出來用主次之分,用大惡和小惡之分來搪塞過去。
范美忠是一位自視很高的人。在網友當中,不少人認為他是思想家,有人還認為他是偉大的思想家。在這里,我想給這位思想家貢獻幾點忠告。第一,要就事論事,把事情分開來講。一件事就是一件事,不要動輒把古今中外攪在一起。那樣做,是沒有入門的表現。第二,真正的高手,應該對一件一件具體的事情發表有價值的見解。第三,要超越自己,不要總是跑與不跑。長此以往,就會變得叨叨嘮嘮,并且會提前就老氣橫秋。第四,不要眼高手低。如果認為自己了不起,不妨一篇一篇地寫下去。成就,是堆積出來的。
最后,想談一談范美忠的一段話。在這段話里,范美忠既明白又不明白。他說:“我從一個普通的老師變成世界名人了。我覺得這個很奇怪,這很強烈的體現了現在媒體時代的荒唐。”
一點也不錯。這是一個卑鄙者可以藐視高尚者,怯懦者可以嘲弄勇敢者的時代,一個邪惡可以戰勝善良的時代。在我們這個時代,沒有學識,沒有邏輯,沒有文采,浪得虛名的文人自以為只要工夫用到了,就可以顛倒黑白。范美忠,無疑是這個時代的一位非典型的代表人物。
2010.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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