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赴美國考察畜牧業、家庭牧場和家庭農場,不可避免地遇見了國內爭議異常激烈的農業問題——轉基因。美國是全球種植轉基因作物最多的國家,技術領先,商業化運用得最多,也成功地輸送到巴西、阿根廷,而今極力想敲開中國的大門。
在農業領域有150年歷史的某基金會,他們在農業轉基因研究方面力量很強,這里已搞轉基因苜蓿多年,全美領先。我們有機會訪問了他們的實驗室和溫室里的轉基因材料。
據他們介紹,轉基因研究非常嚴格,控制措施很嚴。我們進入溫室,竟然是從地上下通道過去的。做完實驗的一切實驗材料要經過嚴格的滅活處理,絕對不能進入到環境中去。從中可以看出,美國科學家對轉基因材料釋放是高度警惕的,畢竟人類還沒有信心保證這些材料的生態后果,防范是必要的。
在實驗室里,我看到了不少中國人的面孔。即使沒有遇見中國人,而在轉基因實驗室的介紹中,或者辦公室門口的人名里,也可發現中國人多。有的負責人是外國人,研究人員是中國人,有的干脆就是中國人領導中國人。美國這個轉基因高科技,顯然是對中國人完全開放的,他們不擔心技術外露嗎?實際上,轉基因的高科技成分已不突出,相反是枯燥的體力活多,美國人雇傭的是廉價的技術勞動力而已。
在美國的種子公司里,也有很多中國人在服務。全球最著名的轉基因種子公司里,一些高層主管就是中國人,筆者的大學同學也在那里做高管。
再來看看他們的應用,玉米和棉花都是抗蟲和抗草甘膦的,目的是節省人工。美國農業的路子越走越窄,已經離不開技術進步如機械設備、化學物質和生物技術。他們搞出來的東西很多是進入市場的,他們吃的東西也來自市場。轉基因玉米出路——飼料、生物柴油、出口。美國人少地多,農田里幾乎沒有人影,他們不在乎耕作季節、物種多樣性,對產量高低也不在乎,只要有比較效益即可。短期之內,美國釋放的化學物質在遼闊的耕地里可部分降解,秸稈能夠還田,他們的環境容量足夠大。
美國農田里雜草非常多,應用了轉基因技術以后控制難度越來越大,這是轉基因對抗技術難以實現的。有的科學實驗為了防范雜草,竟然連續三年不耕作,每年除草,將土壤種子庫里的雜草萌發后控制,不使雜草留后代。超級雜草和超級害蟲問題,很令美國農民頭疼。我曾問過一些農民,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厲害,他們搖搖頭,說以前不嚴重,那個時候農場規模沒有這么大,還可以搞一些輪作。
我們現場看到了轉基因苜蓿田。原來是計劃將這些苜蓿出口到中國的,因為中國農業部沒有批準,他們只好賣到當地的奶牛場。美國的轉基因農業是市場農業,有人買他們不太關心安全和生態環境。看得出美國農民很看好中國市場。在加州,一個80多歲的美國農民也知道中國政府對轉基因的態度,知道中國發生的轉基因爭論,也知道中國退運了美國轉基因玉米。美國農民守法意識還是很強的,問他們為什么不將轉基因苜蓿出口到中國呢,他們很堅定地說中國政府不同意。
關于轉基因生態環境安全性問題,還有一個小插曲。在轉基因苜蓿現場,我與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農業推廣教授爭論起來的。這個教授是美國人,對自己的國家非常自信。他問我為什么拒絕這樣好的技術呢?我強調轉基因的安全問題,我指出了轉基因作物釋放引起的環境問題如基因擴散和環境污染,他問證據呢?我告訴他我了解的美國科學家的一些研究,對方沉默;關于安全,他說草甘膦是安全的,比市場上的任何除草劑都安全,我指出法國人的抗草甘膦老鼠實驗,他馬上反駁說那個實驗經不起推敲,被撤稿了,我說后來又有刊物發表了。大家都不想破壞友好氣氛,畢竟我們是客,對方是主人,且一直人家親自開車陪同我們調研,話點到為止,彼此心里明白就行了。
但是,美國教授依然試圖說服我。他指著大片大片的苜蓿田問我,如果這樣的農田雜草叢生,你或者你的后代會用什么辦法控制呢?不用轉基因不用草甘膦,用人工現實嗎?誰愿意出那樣的力氣呢?我說中國的農田如果精耕細作,是不會出現這么多雜草的,在我小時候,雜草都是作為資源利用的,是被兒童和婦女業余時間就控制的,只有懶人農業出現后,才出現了這么多的問題。對方默然。
我們誰也沒有說服誰,但問題依舊存在著。
隨著土地集約化、機械化、化學化的不斷升級,轉基因的用武之地或許是越來越難以阻擋的,但是如何確保安全呢?天下有這樣的好事嗎?用一個簡單的辦法就解決復雜農業問題?中美國情不同啊。美國的轉基因作物部分是針對中國這樣的國際市場的。
美國科學家也承認,即使基因轉移成功的抗旱作物,如果那年雨水大就會減產;運用抗蟲作物,那年蟲害并不爆發,抗蟲基因所起的作用可能是負面的;轉移了抗草甘膦基因,作物抗草甘膦了,雜草也會跟著抗草甘膦。所有這些問題,都值得科學家們研究。
從現場調查的情況來看,國內一些專家的宣傳時有失偏頗的,我們的轉基因科學家不認真搞研究,而花大量精力搞推廣是本末倒置的。
下面的照片是現場拍攝實驗室內的轉基因材料(注意橘黃色的標牌是轉基因的),還有大田釋放的轉基因苜蓿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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