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村采訪紀實(四)
陶 冶
2013年3月19日 星期二
今天是農歷二月初八,白沙村的廟會。說是廟會,其實不在寺廟門前舉辦,就在當村的和諧路。吃完早飯,和諧路上就已經擺滿了貨攤,從東到西,已經沒有空位了。與迎賓街交匯處向南,也就是村委會大院東側也擺出近百米。大車小輛停在路邊。叫賣的吆喝(喇叭)聲不絕于耳,游人熙來熙往。我這個人不好熱鬧,漂泊京城近20年了,從未趕過廟會。此時此刻我算是領教了。賓館的同志提示我品嘗品嘗小吃,可我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我這里無意貶低人家各式各樣的地方小吃,也不能自詡我嘴不饞,其原因就是我沒食欲。為什么沒食欲啊?很簡單,就是我剛吃完早飯,怎么還有吃的欲望啊?
于是,我就又想起那個被官場掛在嘴上的“三個代表”了。我跟好多人較真過,我就認為他們沒理解第一個代表的本意,胡說共產黨代表先進生產力。于是就把能賺錢的企業主(后來叫做企業家)看成先進生產力的代表了。于是就讓他們進入共產黨的隊伍來。有的當人民代表或政協委員,有的不僅參政了,而且被鎮政府、縣政府、市政府請進去兼職執政了。于是,我們的無產階級先鋒隊就成了發家致富、甚至發財或暴發的先鋒隊了。而真正的無產階級味道不見了,或者說乏味了。我就認為想改變共產黨顏色的人曲解甚至歪曲了總書記原話的本意。這個道理我說連初中生都能想得通的。為什么?代表的不是先進生產力,而是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他們不看賓語,只看定語。“先進生產力的”是“發展要求”的定語。共產黨代表的是“發展要求”,而不是“先進生產力”。為什么有這樣的“要求”?就是因為咱們的生產力不先進,而是落后,所以迫切需要發展生產力,爭取達到先進的程度。如果是這樣理解,那么,生產力越是落后,“要求”發展的欲望也就越強。就如同人的飲食欲望一樣,越是吃不飽肚子的時候,食欲就越強。而我沒有食欲,就是沒有吃的欲望,那不是很正常嗎!
女人大多愛逛商場,我老伴兒也不例外。她看什么都好,都便宜。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見給我買雙北京產的布鞋,覺得15元一雙便宜。其實貨主是因為號碼太大不好賣才降價的。可是我本不缺鞋,我認為15元也不該買。而她買了棉襖花30元,立即就穿上了,我以為從北京來是往南走,沒想到會變天,而室內比室外還冷,她是需要的。需要跟欲望是連帶的。她的購買欲我能理解和接受,但是她還買了5條單褲,22元5一條。為什么買那么多?她說要送給親家母和小姑的。這個需要雖然不是急需,但也算正常。反正這次出差她能跟我來,免得我出不來,也算是對我的支持。所以,我對她的購買欲就不該限制了。
因為,村里不安排采訪對象了,我也就得閑了。她看她的,我就看我的。我看什么呢?我就看這樣熱鬧、繁華的場面,并且要拍照下來。此外,我就抄錄街道的標語。以此打發時光,也算陪伴老伴兒了。下面就是我看見的內容:
迎賓街過街橫幅:
勤廉換了是凈土 倡廉造就八方福
加強黨風廉政建設 大興求真務實之風
敬廉崇儉 反腐治奢
善于把握規律 富有創新精神
防腐倡廉當好人民公仆 鞠躬盡瘁為人民服好務
清似秋菊何妨瘦 廉如梅花不畏寒
構建防腐懲防體系 創建文明和諧社會
兩側立式標語牌上的標語:
終身為善不足 一日為惡有余
奉獻千秋唯覺少 索求半念總嫌多
認認真真辦事 堂堂正正做人
清清白白為廉 勤勤懇懇為民
大事小事秉公辦事
小節大節廉字為節
執政以廉為本 為官以勤為先
做人一身正氣 為官一塵不染
和諧路兩側立式標語牌的標語:
永懷愛民之心 善謀愛民之策
常辦利民之事 恪守為民之責
人生萬事須自為跬步江山即寥廓
牢記宗旨不負重托 把好廉關不辱廉譽
寧以正氣清貧談笑
勿以名利金錢折腰
我就抄錄這些,只是白沙村過街橫幅和立式標語牌的一部分。但是,可以看出多是針對村干部的,而且側重在廉潔和防腐上。我覺得是抓到點子上或者是要害處了。村民們看見了,也好用這個要求和監督干部們說到做到。
下午兩點半,在文化中心有大廠歌舞團演出,也給我們兩張入場券。我們提前入場,因為是臺階式坐席,入場是下坡道,為了防滑鋪上一道1米寬的塑膠墊。全部坐席都是白布罩椅背頭的折疊軟座。地面是白色地磚,一塵不染。我們坐到一排中間的坐席上。舞臺的橫標是:白沙村2013年春季交流會文藝晚會 背景屏幕上:2013年白沙春季民俗文化節文藝演出 主辦單位:武安市委宣傳部 淑村鎮白沙村民委員會
因為我已經20多年只3次進劇場,一次在白城接受招待進了忘了名字的劇場,一次是在北京參加紀念毛主席誕辰活動進了朝陽區一個劇場,再一次就是去年10月初我在朝鮮平壤少年文化宮進了一次劇場,3處劇院相比較,朝鮮的環境衛生是一流的,街道、車站、地鐵、商店、賓館、飯店等都很難找到讓人不滿意的地方。沒痰跡、沒煙頭、沒垃圾,也沒有牽狗上街的。我自然覺得作為中國人應該好好向人家學習。現在,我有了自信了,咱們中國人也有不錯的地方。但是太少了,而且不是北京,不是石家莊,而是小小的白沙村。盡管門前有好多沒票的,都很守規矩。我不知道村里是怎么發的票,但我相信,村民是都能看到的,只是有先有后而已。因為大廠歌舞團要在白沙村演5場。劇場坐席1000多,全村2480人,所差的就是要先睹為快而已。場內的秩序更沒說的。沒有嗑瓜子的,沒有吸煙的。就我們身邊有個年齡比較大的女人,不知道有什么毛病,總是吐痰,因為是第一排,她就朝臺根兒地溝的鐵篦子上吐。可能因為那上面有縫,她就以為沒關系了。這個是我看見的負面,是美中不足。晚上8點那場也給我們票了,是14排的。20號下午兩點半也給票了,是第7排的。我就再無法看見有沒有往地溝里吐痰的了。
我們本想看一場就夠了。但是送票的同志說大廠歌舞團說了,場場更新,不是重復。我也想看看大廠歌舞團的節目有沒有低俗的,能不能吸引白沙人。
大廠歌舞團的節目還是健康的,有一定水平,有歌舞,有演唱,有演奏、有小品,還有魔術和雜技,有的節目是贊頌白沙的。通場沒看見二人轉和相聲。更沒有說臟口為搞笑而不惜粗俗甚至低俗的表演。自從“劉老根大舞臺”從東北興起后,陸續就如同春筍般跟隨出來一些什么大舞臺。我在白城看的就是這類的大舞臺。劇場內嗑瓜子、喝飲料、吃花生的,好像是必須消費的項目,臺下的臟亂可想而知。臺上的卑劣也不堪入目和入耳。他們為了搞笑就互相對罵,沒有可罵的對象就罵樂手。還有個他們認為是很能引起笑聲的男女對話:男的說自己善通樂器,有眼兒的都能弄響。那女的立刻轉身撅起屁股,說“這個眼兒看你能弄響不?”這樣的表演居然全場叫好,我自然該退場了。現在想我大可不必了。人家莫言先先生就善于搜集這類低俗的故事(小胰子請姐夫治理排尿慢的段子),并且寫在自己的“著作”里,居然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使得本來少有讀者的“著作”竟然再版大量發行。可能是我的審美能力跟不上形勢了,但是,我在白沙村的劇場里就沒看見這樣流行的文藝(文學)垃圾。因為我是采訪來了,也有考察的意圖。所以,我的視點不單純是舞臺,我注意的多了。場內有兩臺攝像機,一臺架在橫向過道中間,正對著舞臺;一臺架在舞臺左側的臺口處,在獨唱演員演唱時,把鏡頭轉向坐席,逐排掃描,舞臺的背景幕上就展示了觀眾的圖像。觀眾在觀看節目的時候也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孩子和媽媽的笑臉也增添了歡樂的氣氛。更為可貴的是,白沙電視臺做了現場直播。白沙人坐在家里也能收看劇場的實況。演出中間我到衛生間方便一下,也是想看看衛生間的情況,沒有看見專人隨時整理,但沒有異味,沒有臟痕。散場的時候,我注意看看場地,如同進場前一樣,沒有一點垃圾。直到門口,有幾個瓜子皮。臺階上,廣場前,人如潮涌,但是過后還是一點垃圾沒遺留。
晚上8點又看了一場,果真更新了。耐看的!我注意了,魔術和雜技也不重樣。還是沒有相聲和二人轉。
2013年3月20日 星期三
上午8點40侯丙子把李恩善領來了,我就采訪李恩善。下面就是李恩善的自述:
我是1941年農歷3月24日生于本地,父親是李德林。父親教小學,日本投降后,認為教十幾個學生意義不大,1946年就當兵走了,是劉伯承部隊,參加了解放涉縣、安陽和上當等戰役。隨后就打閻錫山解放山西、解放太原,以后就就留在山西省軍區司令部訓練科當參謀了。1966年轉業到山西省國防體協工作,一直到退休。國防體育就是訓練山西省射擊代表隊,參加各地全年比賽,曾參加過第一屆全運會,任山西省代表團帶隊、總教練,在北京比賽。76歲去世,在家活了16年。文革中卷進去了,落實政策又回去上班了。文革定的罪名都推翻了。原單位都換新人了,就辦了離休回來了。他從不考慮自己的事,6個子女一個都沒安排。五幾年、六幾年戶口好辦,他不辦。
一個國家、一個村和一個家庭一樣,一個人就把面貌改變了。白沙村就有個侯二河,還跟毛澤東時代一樣,證明毛主席路線還是對的。
好多來參觀的,問他們怎么樣,都說學不了,(原因是)沒有經濟基礎了。
我說不單純是經濟問題,主要是不唱《東方紅》了。他們說是啥意思?我說:“孫中山為啥說天下為公?毛主席為啥革命成功?(就是)為人民服務!我們村為啥好?我們村書記沒私心,為集體著想。(現在)誰肯拿出自己的錢為集體辦事?所以都搞不成。白沙村鄰村北大社、邵莊、西村(頭頭)都(把錢)裝自己腰包了,有了錢咋辦(干啥)?不往外拿。拿錢就是買票(黨票)買官。我們村沒這種現象,就是為人民服務。之所以學不了,主要是思想問題。村干部要帶頭為公,啥時候也不能私字當頭為自己著想。
我在家教育我的孩子,包括老伴兒,經常看書、看電視,不要為雞毛蒜皮(蠅頭小利)小事爭執不休。我過生日家庭聚會,我就跟他們(孩子)說了一件事:清朝一個大官叫張英,家在東北可能是遼寧。一天他收到了一封家書,家里人說鄰居砌墻占了他們家宅的基地。他回信說:“千里捎書只為墻,讓他3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家里人看了就讓出3尺,鄰居看他家讓了3尺,也讓出3尺。于是兩家之間就留出了個6尺寬的胡同。這就是《六尺巷》的故事。秦始皇稱霸天下,活了49歲就死了。爭什么?不爭斗。爭啥事都是胡鬧。錢多錢少都要高興。就是發財了,家襯萬貫也是一日三餐,房有千間,夜宿一床。你能享受多少?我3個孩子,沒有矛盾,都在村里,有活干,滿足了,過得都很好。
秦始皇到處修長城,想長壽,吃長生仙丹,結果中毒死了,死在邢臺清河。
我沒要房子,孩子都是子母樓。我老倆輪換住,一個孩子家住一年。他們住120米的。我住對面的80米。一輩子快不快?46年土改、49年建國、50年抗美援朝,53年合作化、56年高級社、57年反右、58年大躍進實行公社化、63年學雷鋒、64年學大寨、66年文化大革命、76年毛主席逝世……改革開放一下子又30多年。一晃70多歲了。我自己沒什么長進,但是共和國的發展歷程我們清清楚楚。我們都親歷了,對于是非功過的判定,我們有發言權。遠的,大到國家,近的,小的就說咱們白沙村,老支書是功不可沒的。他敢為天下先,帶領白沙人戰天斗地、改天換地,有成就、有造詣。有兩件事表明老支書思想先進:想辦電,沒錢,咋辦?上山割荊條、編荊條簾子做大拍子,拉到煤礦頂巷道用。礦上收買了,老支書就全民動員,男女勞力下指標,靠山吃山,把電辦成了,不僅僅家家戶戶照明了,野外也照明了。米面加工也解決了。這是一件事。
我們這里最困難的是吃水。跑2里(往返)地去井坡擔水。每天放學回來首要任務是擔水。大人下工后也是擔水。家里用水是把鍋碗洗完了留著和煤。洗臉是一瓢水全家洗。夏天還好,冬天冰天雪地,井口結冰了,危險。(曾經掉井里一男孩一女孩)咋辦?買水,5分錢買1擔水。我說的是48年、49年、50年。51年、52年我上學了,就不擔水了。有電后,米面能加工了,安了水泵,有接口,把水存在水窖里,用水車絞上來,按人頭發水票。一天一個水票,5個水票5擔水。
老支書第一件好事是辦電,第二件好事是吃水,第三件好事就是修橋。我們村溝壑多,出行不方便。為了順暢出行,修了好幾座橋。
說到這里有個小插曲:白沙村三面環山,是風水寶地。據說清朝有個縣官,騎馬走倆小時,也就是視察。走到后河溝,縣官說不行,沒錢是沒錢,有錢也跑了,啥時候也發不了財。老支書聽了這個傳說,就修大壩,把水截住。81年、82年自力更生,拉小平車,婦女用大筐抬(土),大隊出棒子面窩頭,中午管頓飯。完全自力更生,修成了白沙水庫。到雨期能蓄水,到干旱時能澆點地。雖然解決不了干旱的問題,但是把財路攔住了。這就是老支書改天換地的思想。
村南也有一道溝,侯書記家就在溝南住。他接班后,修道橋,橋下不遠還筑道過水壩,壩上形成個小水潭,把南溝的財路也攔住了,財不外流了。
白沙村的變化是2003年開始實行舊村改造。這10年是翻天覆地的巨變。“點燈不用油,種地不用牛;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已經不新鮮了。現在是家家有電視,有電腦;上班的人人有手機,有近半數的家庭有小車。過去是“白沙村真是窮,閨女不往白沙送”;現在是“白沙村真是好,大閨女爭著往白沙跑”。
兩代支書都有敢為人先的思想。外村不能干的,咱要干;別人不想走的,咱要試試,跟上社會潮流。有這個思想,有這個目的,就能達到。連想都不敢想,能達到什么?過去燒煤做飯,又臟又累。燒氣多簡便、多干凈!他(侯書記)有這個思想,有這個想法,就想辦法實現。開始是搞兩秸稈沼氣,要村民拿一部分資金,黨員會上都沒能通過。沒錢弄啥?后來侯書記說,沒錢也要試驗試驗。大隊節省開支,該花的也不花了。想法貸款、借點兒。試驗結果,燒秸稈沼氣成功了。但是他不滿足,建焦化廠,燒煤氣。現在燒天然氣了,是從邯鄲拉來的。雖然貴點兒,但是效果好。焦化廠的功能失去了,已經關停了。
侯書記就是有超前意識。想得到才能做得到啊!啥事都是一開始難,只要開了頭,就好辦了。2004年蓋了3座樓,叫誰搬誰都不搬,還愿意住平房。種地有糧食,糧食往哪放?種地有農具,農具往哪放?認為農民就適合居住四合院、農家小院。
還有個錢的問題。2005年鐵礦還可以,石料場很得利。大隊經濟發展了,補助社員一部分。每戶補6萬,有舊房的給點占地費,自己拿個3萬、兩萬的也能拿得起。有兩個小子的家庭給補9萬。這樣就過來了。還有低保戶和困難戶,也入住,之后逐漸還。
一個字:公。為公為民著想,為村里大好局面著想,就好辦了。
時間跟時間不同,前10年好干,后10年不容易了。抓住機遇趕上了干起來,就與時俱進了。
現在的問題第一還是管理跟不上去。第二是學習趕不上去。政治學習,不管干部也好,黨員也好,要學習。思想問題沒解決好,都是靠制度和命令,不是自覺性,缺乏學習,工作處于被動,不得不做,沒有自覺和自愿,缺乏積極性。
華西村吳仁寶一天不看《人民日報》不行。過去是兩報一刊,傳達了國家的政策、命令。華西村為啥好?跟上整個國家形勢。我看過一篇報道,修道拉土,有的不讓,他讓。結果拉出個人工湖。必須適應全局需要。
看電視不看新聞聯播,思想跟不上去。
主觀愿望是啥?高高興興地活著,快快樂樂地死去,別給孩子們找累贅。
我們孩子們的住宅都有地下室,一般的家當有場存放了。困難是小車一天比一天多,車往哪放?沒車庫,另建停車場又遠了。
現在,吃的、穿的、住的,都不缺了。當前的大好形勢需要鞏固,怎么能保持住?
我家老大、老二在石料場,老三在大隊財務室上班。
我就是改不過來,還叫大隊。以前叫公社,現在就鎮了。
老伴兒小我8歲,我是二婚。原配感情不合離婚了。1963年結婚,1965年離婚。她姓樊。
我3個兄弟,兩個姐姐。姐姐出嫁了。都沒沾著父親的光。66年奶奶去世的。我在信用社代辦站干20年,不是正式員工。現在享受200元的養老費。03年開始發的,整10年了。開始都感動得流淚,有的給侯書記下跪。這之前有的人家兒子不管老人,天天找大隊。每月給200元夠生活費了。天上掉餡餅啊!老天爺給的嗎?不是。是侯二河給的,自發給二河送玻璃匾。我組織的,每人攤3元錢,送大隊去了。2004年頭一批,60歲以上的。后來給老人發被子、發唐裝、發羽絨服。每年請60歲以上的會餐一次。老人們都有幸福感,感謝社會主義、感謝毛主席、感謝侯二河。現在讓孩子們每月給100元也實現不了,大隊替孩子們盡孝了。
為啥說侯書記是奉公的人、干事業的人?每年年末資金周轉不開了,也要把工資開了。比如說2010年開支差1000萬,他帶頭拿500萬(自己家不夠就想辦法籌借),在他的帶動下,其他班子成員每人也出100萬。
還有08年四川汶川地震籌款賑災會場上,他當場捐5萬,全體黨員至少捐1000。包括村民,共計26萬捐款送出了,博得上級相關部門好評。為公、為民,一心想把這個村搞好,是他一貫的,也是始終不渝的。我相信他,全體白沙人也相信他、信賴他。
侯書記家門口有個朝陽湖。2008年6月8號6點左右,有個13、4歲的小女孩由于家庭暴力,生氣跳湖了。湖水有3、4米深。我在看花園,李大順先看見的,他喊救人。我聽見了,也跑去了,但我不會水。侯書記聽見喊聲只穿褲頭,就跳進去把孩子救上來送回家。通過這件事就看出他為公為民的另一個側面,而且是具體作為,奮不顧身、見義勇為,不考慮自己生死。這件事轟動全村,有記者來采訪,孩子家送了感謝信。
這次先講這些,明天接著說,你看好嗎?
同日下午兩點半的入場券不能浪費了。我也想看看大廠歌舞團的每場演出都更新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是準點到達的,老伴兒先去的。我去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人把門了。我走進一看空座很多,能有四分之一多。于是我就離開7排的座位,到后面,還到樓上正座和邊座體驗一下劇場效果。我懷著審視的心態,挑剔的目光,自然不會像其他觀眾那么激動和亢奮。一個據說上過“星光大道”的胖得跟地缸似的男演員,盡管形象讓我發膩味,但他的嗩吶獨奏還是吸引了我。我也給他幾個掌聲。據說,他們的節目雖然贏得青年人的掌聲,而大多老年人是不太喜歡的。尤其是白沙的老年人對戲曲還是情有獨鐘的。白沙村每年自己都辦“春晚”的。有人建議我看看他們的土產“春晚”。足見白沙人的自信度。
散場后,村委會樓根外街道口,有輛大車,拉了個圍欄,里面擺滿了各樣貨物。有不銹鋼鍋、盆、水杯;有菜刀、砍刀、斧子;有床單、沙發罩、過門墊;還有旅行帶的保溫水杯、拖把、撮子、折疊凳等等日用雜品。都是9元9。老伴兒拿了一個不銹鋼帶蓋鍋。我說不便宜。便宜的是不銹鋼大盆,直徑能有60公分。我在北京的公交車上看見一個婦女是為孩子買的洗澡用,花了25元。開始老伴兒不認買,我就跟家里的塑料大盆比,熟料盆容易老化,而且也不賤。她認可了。不買就是不買,若買就拿6個,摞在一起也不占地方。我明白,她是要給孩子們帶的。交錢的時候,我問車上收款的男人,怎么這么便宜,他說是積壓商品。我問他們是哪里來的。回答是山東慶榮縣9元9公司的。我沒想到是遠來的貨主,就問他們為什么跑這么遠來這里,回答是這個村有錢。離開時我特意看看車的牌號和車門上的字號,真的寫著慶榮縣。
回到房間,我就想了,昨天是廟會大集,買貨的人不比攤主多。即使路上有行人也不見得都買貨。大量的貨物進了白沙,白沙除了飯店一時火了,午餐人滿為患,把準備的食材都吃光了,有的飯店晚上都沒營業外,其他的日雜店、服裝店幾乎沒人光顧。如果白沙人真的像我老伴兒那樣“收購”的話,這類東西都不是短暫的消耗品,那么以后還有購買力嗎?這樣的發展能“可持續”嗎?
晚上8點場演出沒送我們票,可能也考慮我們看乏味了。我在房間邊整理訪談記錄,邊看白沙電視臺的現場直播。節目是更新了,但仍有前面演出的影子和痕跡。顯然是經過重新組合和臨時新編的。劇場效果還算可以,掌聲也是一陣接一陣的。到結束時,村領導班子接見了。直播畫面停了,但同期聲還在。我聽得出有人關于站位的提示,那是要合影留念的。
事后聽說,晚上這場是滿員的。大廠歌舞團兩天演出5場,順利實現了愿望,拿得20萬回走了。是白沙人慷慨嗎?是白沙人注重文化生活和精神方面的享受。據說大廠歌舞團來80人。舞臺上沒看見樂隊。主持人可不少,兩女兩男,顯然是跟央視“春晚”學的。由于以歌舞為主,我想有沒有專門樂隊都難說。20萬除以80等于多少?效益可觀極了!成本嗎?吃住不花錢,自帶的演出車。難怪李長春接見了,并大加贊許,鼓勵文化產業化。可是,我想了,天下有幾個白沙村啊?他能保證兩天演出都能拿到20萬嗎?我不能得知這樣的“奇跡”是偶然,還是必然?于是,我還是留戀毛澤東時代的送戲下鄉,還是認為《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精神的可貴!文藝是為工農兵的,文藝要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沒有工農兵哪來群眾文藝事業?不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哪來的“文化市場”?如果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經濟效益上,是為人民服務,還是為人民幣服務?如果是為人民幣服務,那還稱得上社會主義文藝嗎?中國共產黨是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在共和國里要堅持共產黨領導是天經地義的。共產黨的事業就包括文化事業。文化事業本應是公益事業,把教育產業化就已經錯了,那么文化產業化就保證不錯嗎?我倒是希望全國的縣市級歌舞團都能像大廠歌舞團那么幸運;可是,等到大廠歌舞團普及全國了,白沙村還用請你大廠歌舞團了嗎?就是白沙村也普及全國了,也就縣縣有大廠式歌舞團了,文化產業就保證不是產能過剩嗎?因此,我還是贊成計劃經濟而不相信市場經濟的。市場經濟可以一時繁榮,但是不能持久。原因否定了計劃的控制,真是放開了,放開下去就無度了,那也就是放任了。那樣,產能缺乏或產能過剩都是不得控制的。有時滿足不了市場需要,自然就有時市場飽和沒了需要。這個道理不需要我搞文學的書呆子來說,誰都看得清清楚楚,30多年的實際就擺在那里,只是說或不說而已。我今天又是把握不住不能自控也放開了。萬望熱衷于市場經濟的各等人物們理解,我欠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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