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克功是共產(chǎn)黨的高級干部,張靈甫是蔣介石的得力干將。黃克功殺死了自已的戀愛對象,張靈甫打死了自己的續(xù)弦之妻。同犯殺人之罪,毛澤東和蔣介石的處置卻截然不同。
正因為黃克功是多年的共產(chǎn)黨員,不得不處他以極刑
黃克功是抗大第六隊隊長,參加過井岡山斗爭和萬里長征,曾為紅軍旅長,稱得上一個老革命了。被殺者劉茜,是個不滿20歲的城市女青年“七七”事變后,懷著一腔熱血奔向延安,先在抗大黃克功所屬的大隊學習,后編入陜北公學。
當時延安女青年找對象,以崇敬老紅軍為榮,有所謂‘走長征路線”之說。起初,劉茜羨慕黃克功,可謂一見鐘情,雙方很快墜入愛河,倉促定下了婚姻關(guān)系,并且公之于眾。但是,在戀愛、婚姻和家庭問題上,黃克功同劉茜不同程度存在著一些不正確的觀點,相處久了,便發(fā)現(xiàn)彼此的生活情趣、習慣、愛好諸方面存有諸多差別。黃、劉二人卻沒有從主觀上找原因、端正自己的婚姻戀愛觀,以致釀成了一起人間悲劇。
悲劇發(fā)生在一個明月皎潔之夜。黃克功獨自到陜北公學找劉茜,約她到延河邊散步,作最后“談判”。黃指責劉朝蘭暮四不忠貞,另有所愛。劉則認為雙方都有自由戀愛權(quán),可以另選意中人。話不投機,雙方始而小聲爭辯,繼而大聲吵鬧。在無法排遣的激怒中,黃克功拔槍威脅,劉茜不為所動。逼婚朱進、黃克功又氣又急,揮槍便打,劉茜拼盡全力反抗。在一陣廝打中,黃克功扣動了板機。劉茜應(yīng)聲倒下,結(jié)束了年輕的生命。
案發(fā)后,延安保衛(wèi)處發(fā)出通報,尋找破案線索。黃克功的警衛(wèi)員發(fā)現(xiàn)他整日心神慌亂,坐臥不寧,形跡可疑,立即、向杭大校部作了匯報。領(lǐng)導馬上找黃談話。這時黃克功早已恢復(fù)了理智,毫無保留地坦白了犯罪經(jīng)過,經(jīng)抗大副校長羅瑞卿向中央報告并得到批準,陜甘寧邊區(qū)高等法院當即將黃克功逮捕收監(jiān)。
在延安,這種殺人案是絕無僅有的,人們議論紛紛,對是否判處黃克功死刑,形成了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老同志們認為,黃自恃有功,無視法紀,殺人者必須償命,以警醒他人;青年同志認為,黃是紅軍的重要干部,時值民族戰(zhàn)爭緊要關(guān)頭,正需要這樣的人,主張給以戴罪立功機會。
公審大會場設(shè)在陜北公學的大院里,各個機關(guān)、部隊、學校、工廠,至少有100人參加。黨的總書記張聞天也坐在主席臺上面:審判長雷經(jīng)天宣布開庭后,起訴人和證人依次陳訴黃克功事件的全部過程,各單位代表發(fā)表了對案件的群眾意見。黃克功如實向法庭交待了犯罪的動機和經(jīng)過。當審判長詢間他有什么請求時,他僅表明下述態(tài)度:如果是被判死刑,但希望死在與敵人作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他請求給他一挺機關(guān)槍,由執(zhí)刑隊督陣,死在與敵人的沖殺中。他還說,如果不合刑律就不要求了。
法庭經(jīng)過嚴肅審理,雷經(jīng)天審判長莊嚴宣布,對黃克功處以死刑,立即執(zhí)行。黃沒有表示任何反抗、抵觸、激動或消沉的情緒,異常平靜,仿佛預(yù)知事情的結(jié)局本應(yīng)如此。他轉(zhuǎn)過身來,面向群眾,舉起雙手 ,高呼口號:“中華民族解放萬歲!”“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隨后,跟著刑警隊,向刑場走去。
恰在此時,法庭收到了由通信信員疾速送來的毛澤東親筆信。在此之前,雷經(jīng)天和黃克功曾分別分向毛澤東寫信,征求處理意見。現(xiàn)在,因為信上建議要當著黃克功的面向公審大會宣讀,于是審判長與張聞夭緊急商議后,取得份致意見;命令將行刑隊追回,黃克功重新站在犯人的位置上,心靈深處陡然升起一線生的希望之光,然后神情肅然地垂首靜聽宣讀毛澤東的信件。
雷經(jīng)天同志:
你的及黃克功的信均收閱,黃克功過去斗爭歷史是光榮的,今天處以極刑,我及黨中央的同志都是為之惋惜的。但他犯了不容赦免的大罪,以一個共產(chǎn)黨員紅軍干部而有如此卑鄙的、殘忍的、失掉黨的立場的、失掉革命立場的、失掉人的立場的行為,如為赦兔,便無以教育黨,無以教育紅軍,無以教育革命者,并無以教育做一個普通的人。因此中央與軍委便不得不根據(jù)他的罪惡行為,根據(jù)黨與紅軍的紀律,處他以極刑。正因為黃克功不同于一個普通人,正因為他是一個多年的共產(chǎn)黨員,是一個多年的紅軍,所以不能不這樣辦。共產(chǎn)黨與紅軍,對于自己的黨員與紅軍成員不能不執(zhí)行比較一般平民更加嚴格的紀律。當此國家危急革命緊張之時,黃克功卑鄙無恥殘忍自私至如此程度,他之處死,是他自己的行為決定的。一切共產(chǎn)黨員,一切紅軍指戰(zhàn)員,一切革命分子,都要以黃克功前車之戒。請你在公審會上,當著黃克功及到會群眾,除宣布法庭判決外,并宣布我這封信。對劉茜同志之家屬,應(yīng)給以安慰與撫恤。
毛澤東一九三七年十月十日
希望之光消逝了。黃克功自知罪不容赦,只有認罪服法。在刑場上,他再次高呼“共產(chǎn)黨萬歲”等口號后,悔恨莫及地倒了下去。
一個參加革命十余年的沖鋒陷陣的革命戰(zhàn)士,不曾犧牲在國民黨反動派的槍炮之下,而受到自己法庭的判決槍斃,不能不令人痛恨而又惋惜。
遠處傳來幾聲清晰的槍聲,會場上漸漸從幾個方向傳出了低聲哭泣,哭聲由低而高。大會主席宣布張聞天要向大會作重要講話。講稿的題目是《民主、法制與共產(chǎn)主義的戀愛觀》。張聞天講道:“幾千年封建社會的影響很不容易清除。在戀愛、婚姻及家庭阿題上,尤其是這樣。男尊女卑、重男輕女、大男子主義、買賣婚姻等,一直是革命與婦女解放的課題。大家應(yīng)該讀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一和國家的起源》及馬克思、恩格斯合著的《共產(chǎn)黨宣言》中的有關(guān)論述。在戀愛、婚姻及家庭問題上,要注意重視政治與生活兩個方面的協(xié)調(diào),不能只卿卿我我,一味追求性愛關(guān)系。愛人與夫妻,第一應(yīng)是同志關(guān)系,在政治上互相幫助。新社會的新女性,已不是男人的奴隸、泄欲工具……”張聞天的講話贏得了全場雷鳴般的掌聲。
殺人后的張靈甫變成了“國軍”王牌師長
蔣介石對待槍殺無辜之妻的部下——張靈甫,則同毛澤東對待黃克功的方式迥然不同。張靈甫,原名張宗靈,在國民黨將領(lǐng)中也是個有名的人物。讀者從電影《紅日》、《孟良崗戰(zhàn)役》中,都認識了他。作為現(xiàn)代中國人,張靈甫遠比黃克功的“知名度”要高的多。但張靈甫無辜殺妻的史實,卻鮮為人知。
1925年7月,出生于陜西西安的張靈甫已21歲。南下廣州。考入黃埔軍校第四期步科,1926年10月畢業(yè)。國民黨軍官的私生活大多數(shù)頗為糜爛,張靈甫亦是如此。他先后娶過好幾個妻子,已經(jīng)殺過兩個,被殺的第三個是蘇州女子。俗話道:蘇杭二州出美女。這第三個妻子雖無“沉魚落雁之容,羞花閉月之貌”,但也不乏蘇州女子的千般婀娜與秀氣。不僅相貌嬌美,且知書識禮,賢惠端莊,絕非輕浮之輩。
此時,張靈甫在蔣介石的嫡系胡宗南部下任團長,二人既是蔣的學生,又是同學,關(guān)系甚好,飛黃騰達之時指日可待,張靈甫自然驕狂得很。一天,也是團長的同事從西安探親返回部隊,張靈甫迫不及待地問:看到我的太太沒有?同事見他思妻若渴的神態(tài),禁不住想笑,便故意同他開了個惡作劇玩笑,說:“看見了,你妻子濃裝艷抹,花枝招展似的在電影院門口,同一位風流倜儻、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交談甚密。”張靈甫誤認為同事的玩笑是真情實事,驀然間醋火中燒。心想,憑我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堂堂團長,何愁弄不到十個八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你竟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來,實在氣煞人也。想到此,他急慌慌地不辭而別,怒火中燒地回了營房,一連數(shù)日,他心不安意不定,只是借酒解悶。他曾有過待把事情來龍去脈搞個一清二楚再同妻子決裂的念頭,但又極愛面子,不愿讓“家丑”張揚出去,當了同事取笑的活靶子。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私了”為上策,便借故向長官請了假,連護兵也沒帶,獨自回西安了。
久別勝新婚。妻子見久別的丈夫突然回家,自是樂得眉開眼笑,嫵媚動人,侍侯丈夫更比往日熱情殷勤。但妻子越親密,心靈齷齪的張靈甫越發(fā)懷疑妻子不貞,反認為她是心中有鬼才故意裝出來的。至此,他已完全鐵了心,要槍殺妻子了。只可憐那滿臉歡笑的俊俏女子還不知已經(jīng)死到臨頭了。
張靈甫假意讓妻子到院里小菜園割韭菜給他包餃子吃,可妻子剛彎腰蹲下,丈夫已拔出手槍,砰一聲打在妻子的后腦勺上,一聲沒吭地上了西天。喪失理智、殘忍無度的張靈甫居然連尸首也不掩埋,悄悄地歸了部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張靈甫的丑行很快傳遍了古城西安,尤其是婦女界的同胞更是憤憤不平,不僅在報刊上紛紛發(fā)文譴責,并且聯(lián)名給任全國婦女部部長的蔣介石夫人宋美齡寫信控告,強烈要求嚴懲慘無人道的張靈甫。宋美齡得信后也氣憤異常,當即把信甩到蔣介石的辦公桌上,說:“看,這是你的學生,槍殺無辜妻子,天理何在?”蔣介石飛快看罷控告信,也氣得血液上涌、立刻命令侍衛(wèi)長叫通胡宗南的電話、怒吼道:“娘希匹,不爭氣!你部下有個團長,叫張宗靈,無辜槍殺自己的妻子。我命你速把他押解來南京,軍法從事。”胡宗南不敢怠慢,叫來張靈甫道:“你辦的好事,老頭子知道了,命你即刻去南京,聽候?qū)徟小?rdquo; 胡宗南把張靈甫認做嫡系,沒有給他難堪,于不叫人押解,由張靈甫自己去了南京。
蔣介石在南京,名義上將張靈甫關(guān)在監(jiān)獄,但并不讓他受監(jiān)規(guī)的約束,仍然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動。直到一年后,根本就沒有過問審理。
盧溝橋事變后,王耀武為張靈甫求情,對蔣介石說:“張宗靈很會打仗,且對黨國忠心耿耿,現(xiàn)在抗戰(zhàn)開始,急需人才,倒不如將他放了,讓他殺敵立功。”王耀武的話正合蔣介石的心意,他根本就不想治部下的罪,只是關(guān)在監(jiān)獄,擋擋世人眼目而已?,F(xiàn)在既然有人求放,倒樂的做一個順水人情。對王說:“那就把張宗靈交給你,好生教導他,讓他改過自新。” 出獄不久,張靈甫仍任團長,因張宗靈的名字臭名遠揚,故爾改為張靈甫。此后,張靈甫對蔣介石更為效忠。蔣介石也更倚重他,讓他擔任整編七十四師師長。這是蔣介石的王牌軍之一。張靈甫心甘情愿地為蔣介石賣命,充當進攻山東解放區(qū)的急先鋒。1947年5月,在孟良崮戰(zhàn)斗中,七十四師被解放軍重重圍困殲滅,頑抗到底的張靈甫等死硬派,均斃命于師指擇所的山洞里,蔣介石聞聽張靈甫陣亡的消息后寧痛哭失聲。
毛澤東領(lǐng)導的共產(chǎn)黨為何由弱到強到勝,蔣介右領(lǐng)導的國民黨為何由強到弱到敗,從處理部下殺人案中,即可窺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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