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丟不得的蘇聯教訓

    

    1991年8月鄧小平同志與幾位中央負責同志談話中反復強調，一定要堅持馬克思主義，一定要堅持社會主義，老祖宗不能丟。他說：“我們搞改革開放，把工作重心放在經濟建設上，沒有丟馬克思，沒有丟列寧，也沒有丟毛澤東。老祖宗不能丟啊！”

                              蘇共垮臺的深刻思索

    為什么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因為馬克思主義是科學。馬克思主義科學地論證了資本主義必然發展到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必然發展到共產主義的歷史趨勢。為什么要堅持社會主義，因為社會主義追求的是社會最大多數人的利益。中國社會發展的歷史表明，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發展中國、富強中國。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不僅使我們完成了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歷史任務，同時也為國家富強和人民富裕創造了前提。這是我們為什么要強調在改革中堅持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根本原因。
    歷史的教訓值得注意，蘇共的垮臺就是典型。作為有著長期歷史傳統的蘇共未能在改革中奮起，反而在改革的沖擊下瓦解了，這使人們不得不深深地思索。蘇共的垮臺，當然不能歸咎于改革本身，改革是蘇共必走的一步，不改革就沒有出路。在探討蘇共瓦解的原因中，首當其沖的當然是僵化的體制，這種體制已經走到了盡頭。但對于探討社會歷史發展原因不能簡單地歸結為體制，因為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個非常完善的體制，一個國家也好，一個政治組織也好，都是在既有的體制下發揮作用的。而且蘇聯黨和國家領導體制在歷史上是起過作用的。那么蘇共為什么會在改革中瓦解呢？說到底是以戈爾巴喬夫為代表的蘇共一些領導人，缺乏為共產主義奮斗的理想信念，在改革實踐中沒有原則沒有動力，采取機會主義。可以說，蘇共的滅亡是體制和人的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
    從思想層面上來說，戈爾巴喬夫等蘇共中央領導人，不相信共產主義，不相信社會主義，由此失去了為之奮斗的精神動力。雅科夫列夫從1969年就開始擔任蘇共中央宣傳部代理部長，1985年任宣傳部長，1987年進入政治局，1991年8月退黨。他在其回憶錄《一杯苦酒：俄羅斯的布爾什維主義和改革運動》中寫道：十月革命是一場恐怖的革命；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教條主義闡釋，其危害已足以使適合創造思維甚至經典思維都毀滅殆盡……主管中央意識形態的領導人對馬克思主義、對俄國十月革命、對共產主義、對社會主義有這樣的看法，又怎么領導一個國家、政黨、人民為共產主義、社會主義這樣的真理而奮斗。當時作為駐蘇大使的小杰克•F•馬特洛克在《蘇聯解體親歷記》中分析說：1990年挪威議會授予戈爾巴喬夫諾貝爾和平獎，1991年6月11日他來到奧斯陸發表演講時，實際上已經拋棄了馬列主義最后的精髓，馬列主義的傳統概念已經蕩然無存。
    后來的發展果然如此。由于戈爾巴喬夫思想深處的矛盾，導致在改革過程中放棄了馬克思主義，放棄了共產黨的領導，在指導思想上鼓吹“多元化”，否定馬列主義指導作用，進而否定了黨和社會主義制度存在的理論基礎；在奮斗目標上推崇“人道的、民主的社會主義”，否定社會主義的歷史，放棄共產主義的發展方向；拋棄民主集中制原則，使黨內由思想混亂發展到組織分裂，削弱黨的凝聚力和戰斗力；實行多黨制，放棄共產黨的領導，進而實行總統制，使總統個人取代蘇共中央，剝奪共產黨的領導權。這完全改變了蘇聯共產黨的性質，使蘇共向社會民主黨轉變。戈爾巴喬夫不再提蘇共是工人階級的政黨，只提“按自愿原則聯合蘇聯公民的政治組織”。蘇共不再是政治體制的核心和社會的領導力量，而變成其他政黨、社會團體的平等伙伴。蘇共不再是戰斗先鋒隊，而只是起議會作用的黨。蘇共是根據列寧的建黨學說建立起來的同第二國際修正主義黨有根本區別的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如果重新轉向社會民主主義，實際是對列寧新型無產階級政黨理論的否定，也是對蘇共自身的否定。這樣做，也就否定了蘇共執政的基礎和合法性。

                            不能教條主義地照抄照搬

    社會主義是資本主義發展的產物，它不是對資本主義簡單地否定，而是對資本主義的一種超越。在馬克思、恩格斯所設想的共產主義社會中，已經擺脫了剝削和壓迫，個人的發展是社會和其他人的全面發展的條件。作為實現共產主義第一階段的社會主義為我們提供了一個不同于資本主義，同時又繼承了它社會發展全面成果的社會發展模式，可以說它是解決資本主義矛盾的一種可行性選擇。但是，社會主義在發展過程中，卻出現了危機，使人們對社會主義的可行性產生了懷疑。但我們不能把當代社會主義反復的現實作為社會主義命運終結的例證，更不能由此喪失對共產主義的信念，甚至回過頭來再在資本主義的發展中尋找出路。資本主義的發展模式已經被理論和現實所證明，是一條錯誤的發展模式。歷史要求我們要堅定地沿著實現共產主義的道路走下去。
    當然，我們強調老祖宗不能丟，不是教條主義地照抄照搬，而是要同今天的實際相結合。黨的十七屆五中全會又一次強調：要堅持運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在這里，我們黨的幾代領導人既強調了馬克思主義理論是有“用”的，因為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我們黨提供了正確的立場、觀點、方法，又強調了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用”什么，就是要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提供的正確的立場、觀點、方法。因此，強調老祖宗不能丟，根本目的就在于掌握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來解決我們面臨的各種復雜矛盾和問題，把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偉大實踐不斷推向前進。把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結合起來，這是中國共產黨建黨以來的基本經驗。
    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們既沒丟老祖宗、又發展老祖宗，既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又根據當代中國實踐和時代發展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使馬克思主義更好地發揮了對改革開放實踐的指導作用，賦予了馬克思主義的勃勃生機。這是我們黨的基本經驗，也是我們黨在以后的黨的建設和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必須堅持的。 

                        延伸閱讀：老祖宗的什么不能丟？

    許全興(中共中央黨校哲學教研部教授)：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習慣地稱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是“老祖宗”，常說“老祖宗”不能丟。這當然正確，但除馬克思、恩格斯、列寧之外，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是否還有中國自己的“老祖宗”呢？我認為中國自己的“老祖宗”，那就是老子、孔子、孫子、荀子、張載、朱熹、王陽明、王夫之、孫中山等先哲。承認中國自己的“老祖宗”，并不排斥馬克思是“老祖宗”，更不能否定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但是倘若我們丟了中國自己的“老祖宗”，那就等于丟掉了中華民族的本根、民族的智慧和民族的靈魂，那我們就成了中華民族的不肖子孫。
    雷云(中共浙江省委宣傳部原副部長兼省委講師團團長、省社科聯原黨組書記、主席)：老祖宗不能丟，前提是老祖宗的書不能丟，必須認真地讀點老祖宗的書，至少是讀點老祖宗的主要經典著作。老祖宗不能丟，關鍵是老祖宗創立的哲學世界觀方法論不能丟，根本的是唯物史觀不能丟。老祖宗不能丟，要害是老祖宗闡明的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則不能丟。這些基本原則，是我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根本理論指導。
    李忠杰(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副主任)：長期以來，我們運用馬克思主義指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在理論和實踐兩方面都取得了豐碩成果，但也不同程度地存在用教條主義和實用主義的態度對待馬克思主義的問題。我們黨在歷史上經歷的曲折、留下的教訓，都在不同程度上與此有關。所以，要真正掌握馬克思主義，就必須作科學的辨析，注意“老祖宗”思想發展的脈絡，辨析在發展的過程中哪些是“老祖宗”一直堅持的，哪些是后來已經改變或拋棄了的；注意“老祖宗”一系列觀點的相互聯系，辨析哪些是主要的、根本的、核心的，哪些是次要的、變動的、臨時的；注意“老祖宗”的觀點與我們以往理解之間的關系，辨析哪些是“老祖宗”自己的，哪些是后人添加的，哪些是我們理解的，這些添加和理解哪些是準確的、哪些是錯誤的。
    （《環球視野》第359期，摘自2010年11月上《人民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