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急需制度轉型而不僅僅是經濟轉型

        網上廣傳的一首無奈歌：

        沒有房地產就沒有新中國，沒有房地產就沒有新中國。房地產，它辛勞占耕地；房地產，它一心謀暴利。它指給了富豪圈錢的門路，它引導政府走向豪奢。它堅持了瘋漲八年多，它改善了官員的生活；它構建了升官GDP，它收取了稅費好處多。沒有房地產就沒有新中國，沒有房地產就沒有新中國！（如情緒高漲意猶未盡，可重復一遍）
        最近，發改委王建放話：中國房價不高，東京房價曾達50萬美元/平米。

        我請問王建：你有什么資格拿當下的中國房價跟當時的東京房價比高低？當時日本的人均收入是現在中國人均收入的20倍以上，日本的自主高附加值高端民用產品占了全球市場的半壁江山，一臺日本售價相當于人民幣3000元的日產復印機在中國買到30000元以上，而所有這一切都不是建立在瘋狂招商引資基礎上的，當時直接投資日本的國際資本還不到目前中國引進國際資本的5%。這是什么概念？綜合而言，當時日本與現在中國的可比房價只是目前中國房價的40%左右。你會算這種賬嗎？憑什么拿某一樓市的最高絕對價格進行比較？如果按照你這種邏輯去比較，中國早在宋朝的時候就比上世紀日本最輝煌的時期要發達至少千倍，比現在的任何歐美國家都要發達千倍。單單拿一個極端的樓市價格吸進比較，世界上有這種比法嗎？你是無知、裝傻，還是忽悠？見過能忽悠的，沒見過如此忽悠的。一個政府高官都在這樣忽悠，中國的房價不瘋漲，那才叫見鬼。

         今年的中國又開始“被迫”調控房價，調控的基調是“抑制部分城市房價過快上漲”，核心有三：一是抑制，就是先適當壓一下的意思，壓過之后該怎么蹦還怎么蹦，壓得越緊，蹦得越高。二指諸如京滬廣深等所謂一線城市，其它城市不在抑制范圍，愛怎么蹦，就怎么蹦，趕超一線城市，沒人抑制。三是“過快上漲”，但究竟什么是“過快上漲”？漲幅定量標準多少？時間跨度多長？抑制尺度多大？一切都是模糊加模糊，沒人說得清。如此模糊的調控，對賣地為政的地方政府而言，基本屬于調笑；對壟斷樓市的官商利益集團而言，基本屬于調情；對囤積居奇的中炒團而言，基本屬于調經。

        中國天價樓市的真正結癥在哪里？看以下幾個方面。

        一、假公濟私的土地制度

        中國的土地是華夏各族人民經過幾千年的艱辛勞作、勤奮經營、浴血抗爭、誓死捍衛，才得以承傳延續下來的，土地所有權從來就屬于中華各族人民。早在戰國時期，“天下為公”的思想就已成為中華文明的核心理念，是凝聚華夏各族人民的精神源泉。什么叫天下？天下就是華夏各族人民賴以生生不息、代代傳承的土地，它是一切政治、經濟、文化活動的根基。什么叫大公？大公就是各族人民所有，不是誰的私家財產，皇帝王霸也好，伯侯將相也罷，土地從來就不是他們可以傳之萬世的私家財產，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從來就是天方夜譚的夢話。中華大地上之所以從來沒有出現過歐洲式的完全私有制，“天下為公”的土地所有權是最根本的原因，無論是誰，也不管他們多么不可一世地強大和霸道，土地終歸是華夏各族人民的公產。美歐控世集團主導下的中國私有化進程最后必然以徹底慘敗而告終，最根本的原因也就在這里。沒有完全徹底的土地私有制，所有的私有化幻想都將變成無本之木、無源之水，而在中華文明的大家庭里，誰也沒有權力和能耐將中國的天下變成永世獨享的家私，將土地瓜分成完全徹底的私有制財產。完全可以說，天下為公的土地所有制才是中華文明的真正根須，是中華文明性的最本質特征之一，顛覆了這一點，也就徹底顛覆了中華文明。具有完全私有制度傳統的歐洲人是不可能真正理解這一點的，能深刻透悟其中“大道之行”的中國人也未必滿街都是。中國的大政治家們——無論是陳勝、劉邦、朱元璋一樣的草莽起義領袖，李淵、李世民、趙匡胤一樣的朝廷軍政大員，曹操、諸葛亮、司馬昭一樣的亂世英雄豪杰，孫中山、毛澤東、朱德一樣的革命造反統帥，他們都深刻透悟了中華文明的天下為公之大道所在，他們的旗號上都刻著“土地為公”四個大字，但只有毛澤東初步做到了“土地為公”，這也是只有毛澤東真正改變了中國的命運、為今天的中國大發展奠定了基礎的根本原因之一，沒有毛澤東時代“土地為公”的經濟積累，今天的一切成果都無從談起。遺憾的是，毛澤東并沒有建立起一套神圣不可侵犯的、能傳之萬世的“土地為公”國家制度，致使現在的中國深陷美歐控世集團主導的全球私有化進程泥沼而難以飛揚，難有更大作為。我并不反對中國式的私有化，但中國式的私有化必須首先解決一個大大的問題，那就是土地制度。如何讓中華各族人民都能公正地分享到土地帶來的巨大財富，這是中國私有化的根本前提，這個問題不能公正解決，不能建立一套人民公正公平分享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國家土地制度，中國的私有化歸宿只能是流氓化、黑道化、暴民化、動亂化。中國的流氓暴力拆遷以及暴力抗拆，僅僅是私有化惡浪的表面漣漪罷了。從本質上看，是官權綁架了房地產，而不是房地產綁架了官權，這就是現行假公濟私土地制度導致的必然結果，它悖逆了天下為公的華夏文明，是反人民性、反社會性的，所以才會出現任志強一類公然與民為敵的房商大鱷。

        中國的現行土地制度是什么？第一，我們沒有人民公正公平分享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國家土地制度。第二，朝三暮四、翻云覆雨的土地政策早已淪為官商利益集團假公濟私、壟斷行業、瓜分財富、掠奪國民的“私吞化”工具。中國的私有化必須建立在土地利益人人有份的社會公正基礎之上，這才是合乎中國法統的私有化，否則就是非法的，各族人民是不可能認同和答應的。當然，這個問題非常復雜，本文就不多加解釋了。就民生居房問題而言，中國的土地制度必須滿足“天下為公”的中華文明性，也就是滿足新中國的人民性。政府必須為廣大人民提供依靠工資收入就能買得起或租得起的民生居房，至于奢靡華貴像鉆石一樣的高檔樓宇，這不是廣大人民所需要的，愛怎么炒，就怎么炒，炒到一千萬一平米，誰愿意要，就讓他們去顯擺，沒人管得著。所以，建立土地為公的民生居房制度，讓華夏人民都能通過正常的勞動收入住有所居、動有所租，這才是真正的大道之行，舍此均為胡作非為，根本悖逆中華文明的天下為公法統。中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但平均耕地稀少，宅地并不豐富，加上城鄉之間、地區之間的發展極不平衡，所以，中國的民生居房制度應當包括公務居房（公務員）、城市居房（城市國民）、城鎮居房（城鎮國民）、鄉村居房（鄉村國民）和商業居房（流動國民）五大類別的民生商品房，合理比例至少為70%，其建設、買賣、租賃和流轉由政府統管，不能進入商品市場，剩下的30%為市場商品房，交由市場去供需。這樣的要求并不高，很多資本主義國家都能做到，為什么堂堂的社會主義新中國不能做到？為什么天下為公的政府就不去做？一句話，土地是天下為公的，人民選擇的政府是天下為公的代表，如果政府不能建立天下為公的民生居房，如果人民不能公正合理地分享土地利益，那我們還要政府干什么？因此，當下的中國已經不是調控樓市房價的問題，而是建立民生居房國家制度的問題，這才是中國走向穩定和諧、持續發展、民富國強的根本大道，同時既可消化鋼鐵水泥銅鋁塑等過剩產能，也能帶動上下游行業，大大增加內需，減少出口依賴，創造就業崗位，穩固經濟復蘇，維護社會穩定，推進國家崛起。目前中國最主要的問題不是經濟轉型，而是制度轉型。制度轉型的根本保障就是首先建立強有力的民生保障制度，而居房制度則是民生保障制度的重中之重，要解決民生不安、民心思變、民智浮躁、民族弱化等問題，建立公正合理的民生居房制度首當其沖，迫不及待。至于極右派鼓噪的歐美式民主制度，絕對不適合中國，中國的民主制度只能在華夏文明的土壤中自主生長、逐漸壯大，而極左派宣揚的回到毛澤東時代，那就是更可怕的倒退。我們非常需要繼承、發展和高舉毛澤東思想，但不需要退回到毛澤東時代，也不可能退回歷史。更為重要的是，建立公正合理的民生居房制度將是防止美歐控世集團和平演變、陰謀顛覆、煽動分裂、悍然肢解中國的最后一道防火墻。

        二、國肥地瘦的分稅制度

        地方政府最歡迎“地王”，最喜好高房價，最愿意看到本地樓市被瘋炒狂飆，這與不合理的分稅制度關系甚大。在分稅制度下，稅收大頭被國家拿走，地方政府財政“拮據”，為了加快本地建設，為了攀比發達城市（發達城市攀比美歐，落后城市攀比發達城市，城鎮攀比省會），為了維持越來越豪華奢侈的行政，為了越精簡越龐大的官僚隊伍養尊處優，為了……,來錢最快最省事的就是高價賣地，從根基上抬高樓市價格。這還都是名正言順的，至于權力尋租、利益輸送的腐敗成本，那就更算不清了。國家積累的錢太多，多得都沒地方用了，國庫里放不下了，只好慷慨地購買美國的債券以及有毒資產和垃圾資產，承擔起一個負責任大國的“義務”。地方政府有的是對策，除了高價賣地以外，還搭建了許多融資平臺，各地發行天量地方債券就不說了，有的地方甚至以人大做擔保到外資控股的地方商業銀行大肆貸款。人大是干什么的？人大是立法機構，怎么可能擔保地方政府貸款呢？這樣荒唐的事居然就發生在現代化的中國，簡直是天外奇談。但在中國這樣一個四不像的怪物國家里它就能發生，真正是與國際接鬼。由此可見，在已經不合時宜的國肥地瘦分稅制度下，很多地方政府已經“瘦”到“窮”兇極惡、“窮”則亂來、不計后果的瘋狂地步，與之相比，炒房團之流根本就是小小巫。分稅制度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程度，這也是制度轉型的重要內容之一。建立公正合理的民生居房制度，將70%的民生居房收益（包括宅地收益和合理的居房利潤、租金兩大塊）歸入地方財政，國家控制30%的市場商品房宅地收益，并且通適當的房產稅、流轉稅、贈與稅等制度政策加以實時調節，所得收入用來協調和平衡各地差異，統籌全國民生居房的發展和完善。

        三、空手套狼的預售制度

        從根源上說，中國沒有真正的房地產開發商，現在的絕大多數房地產公司也都不過是當年空手套白狼皮包公司的翻版。能玩轉權力搞到地皮的人，拿下銀行就是小菜一碟，最多準備一點開工費，先破土動工，之后就是打廣告預售，用預售來的資金對付建筑商，建筑商部分墊付資金蓋樓，再拖欠材料供應商的款項和工人的薪酬，自己花不了幾個錢。至于在預售環節上制造“緊張氣氛”的蒙騙欺詐，更是罄竹難書。這就是商品房預售制度的主要功能，它是推高房價的禍根之一。現在的中國已經到了徹底廢止房屋預售制度的時候，這也是中國制度轉型的應有之題。徹底廢止房屋預售制度，誰有本事就用自己的錢來蓋房子，樓房不竣工驗收合格就不能掛牌出賣。憑什么別的商品都是成品出廠后才進入市場銷售，單就商品房（其中很多是品質低劣的豆腐房）要先首付、再建房，而且先付了款，卻誰也保證不了房屋質量。這絕不是什么“剛性需求”問題，而是制度設計問題。

        四、劫貧濟富的壟斷制度

        中國的房地產行業被極少數官商利益集團所壟斷，制度上的根源之一就是不容許城鎮居民個人建房和集體建房，而中國是一個地區差異、城鄉差異、行業差異和群體差異非常懸殊的國度，更需要多元化的民生居房制度。目前的房地產壟斷制度完全扼殺了國民的居房選擇權，只剩下從“開發商”手里買房一條獨木橋可走，而由于官商利益集團的超級壟斷，房地產行業只有“更高”的價格競賽，沒有正常的市場競爭，如果政府不出手微調，房價甚至連合理的價格波動都將消失，致使國民不得不周期性（對應政府的調控周期）地傾其一生所蓄才換來“蝸居”，一茬一茬的國民好似煎熬中的綿羊，被房地產“剪毛機”定期收割，輕易剪成禿身，其它方面的正常消費被冷酷剝奪，這就是制度性的劫貧濟富，屬于萬惡之源。這個問題談的人較多，這里就不贅言了。簡單說，建立具有符合中國國情與各地區國民收入相適應的民生居房制度，當是制度轉型的主要課題。

        五、剜心補肺的銀行黑洞

        國控銀行信貸在房地產經濟中周期性地積累天量的呆賬、壞賬、無厘頭糊涂賬，導致銀行黑洞暗越來越大，迫使國家周期性用納稅人的錢去填補黑洞（上市國控銀行則從股市上瘋狂圈錢），這些空轉的資金實際上處于迅速消失或被吞沒的無止境流淌，不僅不產生任何實際價值和社會財富，而且用統計報表的打氣筒給國家GDP填充著天量的“晦氣”。由此造成銀行自身問題就不必多說了，對國家而言，一是威脅金融安全，而是虛大GDP。中國的GDP里氣分太多，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各種各樣的氣體，看似很肥大，實則輕飄飄，就跟囊囊肉一樣充滿了虛泡泡。中國的GDP增長為什么非要保8，就是因為其中至少5是由各種假大虛空呆壞廢氣體所構成，真正的有效“固體”不過3罷了。如此偏離實際財富增長的囊囊肉GDP只有一個后果，那就是開動印鈔機瘋狂旋轉。中國的印鈔速度已經超過美國，貨幣存量的增長遠遠高于GDP的增長，GDP的增長又遠遠高于實際財富的增長，這是嚴重的兩大價值背離，前者孕育的是金融危機，后者懷胎的是經濟衰退，兩者的疊加效果就是社會危機。

        六、無法無天的投機炒作

        我前兩天發了個帖子，叫“從中國炒B團看中國私有化的前途”,有網友在轉載時將“中國炒B團”簡稱為中炒團，我看挺好，很簡練。中炒團啥都炒，蒜你狠、豆你玩以后，國家不得不出手打擊，但已經是馬后炮了，人家早就賺得盆滿缽滿，游擊到別處去了。最近，中炒團又開始炒花椒、茴香、草果等調料，等國家調來飛機大炮準備瞄準的時候，人家早已離開蘆葦蕩上山炒山貨去了。中炒團雖然不是房價狂飆的主力，但在推高房價上也是“功不可沒”的，其中最大的功勞就是囤積居奇，讓大量的房子在天上空轉，房子不是用來住的，而是用來炒的。中國的房屋空置率一直是世界第一，有些地方甚至高達50%以上，很多房子變成了金融資本手里的空中符號，從建成至今，被倒賣了10個來回，還是沒找到最后扎進去的真正主人。這是什么問題？說到底還是制度問題，包括法律制度、市場監管、違法制裁、違規處罰等諸多制度上的空白、漏洞、矛盾，以及索取時政出多門、付出時卻無人問津，有法不行、執法缺失，無法惡行（比如流氓拆遷、暴力拆遷）等。

        總之，當前中國面臨的急迫問題是整體上的制度轉型，而不僅僅是單純的經濟轉型。制度轉型的首要重點就是建立穩定持久的民生保障制度，至于中國自主創新的民主、法治制度，也到了議事日程階段，但還沒有緊迫到非轉不可的程度。民生保障制度包括居房、教育、醫療、養老、失業、國民分配等六大基本民生主題，其中最根本的就是民生居房保障制度和國民分配制度，這是一切社會民生問題的核心，這個問題解決好了，解決其它民生問題的壓力就會大大緩解，社會風險也可大為降低，也為整體上的國家制度轉型打下了穩定強大的社會基礎。國家制度轉型的本質就是轉向更高層次的社會主義，而不是轉向美歐控世集團主導下的全球私有化體系。

        中國如果不在未來20年里迅速完成更高層次的社會主義制度轉型，國家不是被美歐控世集團肢解分裂、淪為美歐控世集團主宰下的世界帝國的諸侯殖民國，就是被內部動亂瓦解分崩、陷入長期的內戰割據，第三條出路就是向美歐控世集團跪拜稱臣，全面繳械，摧眉折腰萬般奴，俯首甘為孺子牛，淪落為全球私有化帝國的“高級”打工仔，其它更好出路是不會有的。

        昆侖神鷹2010年6月2日于青海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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