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的那一把火,燒了趙家樓,砸了孔家店。這燒,這砸,在某些人物的眼里,是沒了秩序,丟了斯文。火是越燒越炎,砸是越砸越猛,猛到最后竟革命起來。這等傷痛啊,的確革得真是要命的,以致眼下的一群孝子賢孫們一個勁地舉幡在招魂。為啥?說到底就是為了他(她)們的趙家樓,因為那是他(她)們權貴的命根子,因為那是他(她)們溫柔的夢鄉——少數人奴役大多數人的天經地義之王者圣道。
說傷不起,孔家店不過是個牌坊,是個招牌,真正傷不起的就是溫馨的趙家樓。趙家樓肯定是最好的,就是中了舉瘋了人的范進,也說趙家樓好得很,就是一輩子信奉老子不行孫子行的阿Q,也說趙家樓就是好得妙。五千年的歷史,煞是輝煌,根深蒂固的老東西,沁骨入髓。
紀念下五四,就是想著五四的那一把火,開天辟地,直搗黃龍。孔家店當不當砸?小腳女人的裹腳布,扯了它,不幸就裸露了丑陋與殘暴。莫大哀者當是孔大圣人,黃土被捏來捏去的泥塑像,冷豬頭肉被供奉起的孔圣廟,掛羊頭賣狗肉的黑心店,整一個齷齪的大本營。
仔細想來,五四的那一把火還非燒不可,孔家店的那一砸還非砸不可。這不是猛不猛的問題,更不是當不當的問題。一把狠狠地扯下道貌岸然虛偽的面具,原來窩藏著的就是害人吃人的豺狼野心。
莫以為眼下種種的丑陋怪相滋生蔓延,折回重拾儒家的舊衣缽,世界便可大同了事。徹底地批儒為的應是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對于根深蒂固的舊糟粕,還是砸了好,還是得保持繼續批儒的力度,持續深挖到底,唯如此,方能徹底地改良土壤,并徹底地因之而獲得新生。
20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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