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曾梵志的油畫《最后的晚餐》在香港以1.6億港元的高價拍出,創造了中國“當代藝術”的最高價紀錄。消息傳來,媒體都將其視作藝術現象,稱畫作是“捕捉了中國社會商業化浪潮中發生的巨變”云云。這些評論都有意無意掩蓋了作品強烈的政治諷喻內涵。
筆者2003年在巴黎的尤倫斯藏品展上看過這幅畫。第一印象就是畫面充滿血腥。正在吃西瓜的少先隊員們,手指等部位被染上猩紅色,似乎是西瓜紅瓤,實際則是表現鮮血淋漓的場面。這件作品對紅色中國政治的諷喻完全不加掩飾,是一件顯而易見的政治性作品。
事實上,蘇聯也出現過這樣充滿政治性的“當代藝術”,惡搞蘇聯領袖和標志,所謂“政治波普”。科索拉波夫將五角星與納粹徽章重疊在一起,還把列寧頭像與可口可樂標志畫在一起,索可夫則把斯大林和夢露畫在一起。少先隊員更是蘇聯“當代藝術”的主要題材之一,如科馬爾和梅拉米德畫過少先隊員向斯大林敬禮的《雙重自畫像》。這樣的蘇聯“當代藝術”受到美國大力扶助,在紐約火爆一時,屢創高價。美國捧炒蘇聯“當代藝術”,對瓦解蘇聯起到重要的宣傳作用。不過蘇聯崩潰后,這些“當代藝術”一夜之間就一文不值。
曾梵志明顯模仿了蘇聯“當代藝術”。他的“面具”系列油畫政治諷喻都極其明顯。《面具6號》,畫一排少先隊員戴著面具,面目猙獰,暗示當年中國人都戴著面具生活。2008年這件作品被拍出7500萬港元。而《最后的晚餐》中少先隊員不僅戴面具,而且手上沾滿鮮血,政治諷喻更加強烈,自然又創造了中國“當代藝術”的新紀錄。
從油畫藝術角度看,這幅畫并無高明之處。我們甚至可以責備畫家的繪畫技法并不純熟。畫作并未在油畫技法或藝術上有所創新,實現特別高的藝術價值。因此,這幅畫被拍出高價,與作品的藝術價值關聯不大,而更多的是與作品的政治諷喻內涵有關。
如果我們了解到蘇聯也有過曾梵志那樣的“當代藝術”被美國炒紅,我們就不會對曾梵志作品這次再創新高感到驚奇,因為一切都似曾相識。曾梵志的《最后的晚餐》,不是一件純藝術作品。這次拍賣也不是一個純商業行為,而是一個具有濃重政治諷喻意義的事件。重要的不是藝術,而是政治。
我們曾埋怨當年中國藝術受到太多政治干擾,政治取代藝術。但美國主導的“當代藝術”,卻從沒有離開過政治性或文化冷戰的背景。藝術常常是意識形態和文化冷戰的武器。美國對蘇聯是這樣,今天對待中國也一樣。
對于《最后的晚餐》這樣的“政治性藝術”,我們應該冷靜對待,不能簡單地跟隨媒體,為藝術市場的一個新商業紀錄而歡呼。蘇聯的經驗告訴我們,這樣的“當代藝術”并沒有太多藝術價值。也許有一天,《最后的晚餐》沒有人接盤,泡沫破裂。藝術史和社會史一樣,始終充滿著變數。
在香港賣出1.6億的曾梵志作品《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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