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林，男，1946年生，山東德州人，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高校德育研究中心學術顧問。曾任清華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黨委副書記、高校德育研究中心第一、二屆主任，獲清華大學“杰出人才”獎。兼職有：國家社科基金項目評審專家組成員，《思想理論教育導刊》常務副主編，全國高校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副會長，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社會主義研究中心常務理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學術委員，中國歷史唯物主義學會常務理事，中國青年研究會常務理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編寫組首席專家。主要著作有：《斯大林評價的歷史與現實》《論民主社會主義思潮》《社會思潮與青年教育》《毛澤東的民族精神》《中國當代人權狀況報告》《思想政治教育學原理專題研究綱要》《當代青年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16部。在《求是》《馬克思主義研究》《世界社會主義研究》《紅旗文稿》等刊物發表論文200多篇。

　　一、列寧主義的斗爭精神

　　▲（采訪者簡稱▲，下同）：劉教授，您好！非常感謝您接受我們的采訪。2020年是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偉大導師列寧誕辰150周年。我們今天應該怎樣紀念列寧呢？請您對此做一個解讀。

　　●(被采訪者簡稱●，下同)：好的。列寧原名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烏里揚諾夫，列寧是他參加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后的化名。列寧是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蘇聯的主要締造者、布爾什維克黨的創始人、俄國十月革命的主要領導人、蘇聯人民委員會主席，是馬克思恩格斯逝世后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偉大領袖，全世界無產階級和一切被壓迫人民的偉大導師。2020年4月22日是列寧誕辰150周年紀念日。我認為，我們今天紀念列寧誕辰150周年，就要堅持列寧主義的斗爭精神，推進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紀念偉大導師列寧，首先要了解列寧對于人類歷史的偉大貢獻，了解他在世界社會主義思想史上的偉大作用。關于評價歷史人物，列寧在1897年春寫的《評經濟浪漫主義》一文中有一段精辟的話語：“判斷歷史的功績，不是根據歷史活動家沒有提供現代所要求的東西，而是根據他們比他們的前輩提供了新的東西。”這是評價歷史人物的科學標準。從這樣的標準出發，列寧在其偉大的一生中給人類社會提供的新東西就太多了。比如，列寧在一個民族國家范圍內創立和領導了由無產階級先進分子組成、實行民主集中制、具有整體戰斗力的政黨;列寧創造性地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并將其發展到列寧主義階段，從此馬克思列寧主義成為中國共產黨人和世界共產黨人的行動指南;列寧創造性地指出，在俄國這樣經濟、文化比較落后的國家，在它成為帝國主義世界鏈條上比較薄弱的環節并處于戰爭狀態的時候，可以舉行社會主義革命并獲得成功，十月革命開辟的道路不僅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而且也鼓舞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世界各國無產階級的革命斗志;列寧領導俄國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創造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工人階級和勞動人民掌權的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第一次在世界上建立了人民當家作主的新型國家，開辟了人類歷史的新紀元;列寧以自己高尚的品格塑造了無產階級新型政黨的領袖形象，贏得了全世界無產階級和廣大勞動人民的尊敬和愛戴。列寧的這些貢獻都是前無古人的，他為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立下了不朽的功勛。列寧的光輝業績得到全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敬仰和愛戴，成為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革命導師和英明領袖。

　　馬克思列寧主義是在斗爭中發展起來的。恩格斯說過：“誰要是像馬克思和我那樣，一生中對冒牌社會主義者所做的斗爭比對其他任何人所做的斗爭都多(因為我們把資產階級只當作一個階級來看待，幾乎從來沒有去和資產者個人交鋒)，那他對爆發不可避免的斗爭也就不會感到十分煩惱了。”就像馬克思恩格斯一樣，列寧的一生也是同形形色色機會主義進行斗爭的一生。在紀念列寧的時候，我們不能忘記列寧的斗爭精神是特別值得學習和發揚的寶貴精神財富。

　　▲：是的，列寧的豐功偉績都是通過發揚斗爭精神、經過斗爭實踐獲得的，堅持列寧主義就要發揚列寧的斗爭精神。請您詳細地談一下。

　　●：列寧領導俄國無產階級政黨和人民經過斗爭取得了輝煌的成就，開辟了人類歷史新紀元，這是歷史的事實。只要尊重歷史事實，我們就能夠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列寧對于人類社會的巨大貢獻，都是通過與形形色色的機會主義進行斗爭得來的。列寧通過與機會主義的斗爭，完成了在思想上和組織上建黨的任務，確立了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的指導，強調無產階級政黨要講政治，這樣才能成為一個立足于自為、自覺的無產階級基礎上的黨。列寧通過與機會主義的斗爭，堅持把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建設成一個具有組織嚴密、紀律嚴密、建立在民主集中制基礎上的黨。列寧通過與第二國際修正主義和機會主義的斗爭，揭露了第二國際修正主義背叛無產階級根本利益、倒向帝國主義的戰爭政策，保持了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等左派政黨的作用，促使第二國際修正主義和機會主義的破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路線。列寧通過與國內外機會主義的斗爭，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的學說，指出了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發展的最高階段，分析了沙皇俄國軍事封建帝國主義的特點及其處于帝國主義薄弱環節的地位，以偉大的科學性和歷史主動性領導了俄國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創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開辟了人類歷史的新紀元。列寧通過與國內外機會主義思潮的斗爭，領導建立和捍衛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贏得了黨和國家社會主義事業的偉大勝利。列寧的一生是堅持在斗爭中發展馬克思主義、創建無產階級政黨、奪取十月革命勝利、捍衛無產階級專政的一生，是為蘇維埃俄國、蘇聯人民和世界人民謀幸福的一生。

　　習近平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社會是在矛盾運動中前進的，有矛盾就會有斗爭。我們黨要團結帶領人民有效應對重大挑戰、抵御重大風險、克服重大阻力、解決重大矛盾，必須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任何貪圖享受、消極懈怠、回避矛盾的思想和行為都是錯誤的。”習近平講出了黨的事業發展的規律：無論過去、現在和將來，無產階級革命和建設事業都必須勇于斗爭。只有經歷斗爭，才能促進事物矛盾的轉化，贏得歷史發展和進步。2019年9月3日，習近平在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中青年干部培訓班開班式上發表重要講話，號召發揚斗爭精神、增強斗爭本領、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頑強奮斗。今天，我們紀念列寧誕辰150周年，緬懷列寧為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理想信念而進行艱苦卓絕斗爭的一生，有利于我們團結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理解進行具有許多新的歷史特點的偉大斗爭的必要性和必然性，發揚斗爭精神。只有敢于斗爭、善于斗爭，才能奪取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的勝利。

　　二、在斗爭中推進無產階級政黨的建設

　　▲：列寧堅持與“經濟派”的機會主義做斗爭，強調用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無產階級政黨，開創了無產階級政黨重視在思想上建黨的光榮傳統。請您談談這方面的問題。

　　●：好的。列寧一生與機會主義的斗爭首先表現在無產階級政黨的思想建設方面。列寧從事革命活動的初期，正是國際上機會主義、修正主義思潮泛濫的時期。在這種情況下，列寧為把俄國的無產階級政黨建設成一個堅強的戰斗堡壘，與機會主義和修正主義進行了堅決的斗爭。

　　為了把剛剛宣布建立的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建設成為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的、具有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理想信念、不忘講政治的先鋒隊組織，列寧與黨內“經濟派”的機會主義做了堅決的斗爭。1898年3月，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在明斯克召開第一次代表大會，發表了宣言，但是各馬克思主義小組和團體還沒有形成聯合一體的黨，也沒有制定黨綱、黨章。隨著黨的領袖陸續被捕，黨的活動幾乎處于停滯狀態。1899年，黨內的“經濟派”開始活躍起來，公開反對革命馬克思主義，并要求放棄建立無產階級獨立政黨的工作和工人獨立的政治要求。“‘經濟派’認為政治斗爭是自由資產階級的事情，而工人階級只要進行反對廠主的經濟斗爭就行了。”當時被流放到西伯利亞的列寧一看到這些言論，就開始與之進行斗爭，并立即召集17位同志聯合發出了對“經濟派”宣言的抗議書。

　　隨著俄國國內工人運動開始高漲，“經濟派”更加活躍。“經濟派”的以下主張嚴重危害著黨的思想建設：第一，反對沙皇制度的政治斗爭是資產階級的事情，這對于工人階級是無關緊要的。工人階級的主要利益需要進行反對廠主的經濟斗爭，以增加工資，改良勞動條件。第二，工人階級的政黨不應該干預工人階級自發的運動，應該跟在工人運動后面吸取教訓。第三，社會民主工黨不應該向工人階級灌輸社會主義意識，而應該等待工人階級自發產生社會主義意識。第四，引用馬克思的“一步實際行動比一打綱領更重要”，拒絕宣傳馬克思主義理論。第五，借口批評“教條主義”和“思想僵化”，排斥馬克思主義;借口宣揚“批評自由”，“拒絕革命、拒絕社會主義、拒絕無產階級專政”，鼓吹批評和“修正”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合理性”。

　　列寧認為，“經濟派”是當時國際上流行的伯恩施坦修正主義在俄國的變種，其企圖是把工人運動引入工聯主義和改良主義的軌道。1902年3月，列寧寫下了《怎么辦?》一書。該書成為無產階級政黨思想建設的綱領性文獻，系統地提出了黨的思想建設的重要觀點。

　　第一，工人階級不可能自發地產生科學社會主義思想，科學社會主義的思想只能從外面灌輸進去。列寧指出：“工人本來也不可能有社會民主主義的意識。這種意識只能從外面灌輸進去，各國的歷史都證明：工人階級單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聯主義的意識，即確信必須結成工會，必須同廠主斗爭，必須向政府爭取頒布對工人是必要的某些法律，如此等等。” “階級政治意識只能從外面灌輸給工人，即只能從經濟斗爭外面，從工人同廠主的關系范圍外面灌輸給工人。”

　　第二，向廣大工人群眾灌輸科學社會主義思想，是革命知識分子的神圣使命。列寧認為：“社會主義學說則是從有產階級的有教養的人即知識分子創造的哲學理論、歷史理論和經濟理論中發展起來的。現代科學社會主義的創始人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按他們的社會地位來說，也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俄國的情況也是一樣，社會民主黨的理論學說也是完全不依賴于工人運動的自發增長而產生的，它的產生是革命的社會主義知識分子的思想發展的自然和必然的結果。”革命的知識分子和無產階級政黨的先進分子只有把科學社會主義學說灌輸到工人階級群眾中去，“力求把罷工斗爭同反專制制度的革命運動結合起來”，這樣才能推動工人運動的深入發展。

　　第三，在理論混亂的年代，在工人運動高漲、迫切需要科學社會主義思想指導的時候，片面援引馬克思說過的“一步實際運動比一打綱領更重要”太不合時宜了。建黨不僅是從組織上恢復中央機構，更重要的是從思想建設入手，用馬克思主義武裝黨員的頭腦。列寧指出，“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只有以先進理論為指南的黨，才能實現先進戰士的作用”。

　　第四，資產階級思想的優勢使得工人階級不得不堅持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的灌輸，不進則退。“原因很簡單：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淵源比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久遠得多，它經過了更加全面的加工，它擁有的傳播工具也多得不能相比。所以某一個國家中的社會主義運動愈年輕，也就應當愈積極地同一切鞏固非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企圖作斗爭，也就應當愈堅決地告訴工人提防那些叫嚷不要‘夸大自覺因素’等等的蹩腳的謀士。”

　　第五，必須超越經濟斗爭的局限性，突出政治教育，發展工人階級的政治意識。根據階級斗爭的規律，經濟斗爭的發展必然導致政治斗爭。“經濟派”企圖從馬克思恩格斯重視工人階級經濟利益的觀點得出經濟斗爭具有“首要”意義的結論，列寧揭露了這一錯誤：“根據經濟利益起決定作用這一點，決不應當做出經濟斗爭(等于工會斗爭)具有首要意義的結論，因為總的說來，各階級最重大的、‘決定性的’利益只有通過根本的政治改造來滿足，具體說來，無產階級的基本經濟利益只能通過無產階級專政代替資產階級專政的政治革命來滿足。”列寧進一步指出：“社會民主黨人不但不能局限于經濟斗爭，而且不能容許把組織經濟方面的揭露當做他們的主要活動。我們應當積極地對工人階級進行政治教育，發展工人階級的政治意識。”

　　由于《怎么辦?》這部在思想上建黨的重要著作的傳播，到1903年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召開第二次代表大會的時候，“經濟派”在大多數黨員和工人的心目中成為一個貶義詞，列寧反對“經濟派”的斗爭取得了勝利。列寧的《怎么辦?》及其“灌輸論”是無產階級政黨進行思想建設的綱領性文獻，至今仍然閃耀著具有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的光芒。

　　▲：列寧堅持斗爭，開創了無產階級政黨組織應該是一個建立在民主集中制基礎上、具有統一紀律和戰斗力、嚴密的整體組織。請您對此做一個闡釋。

　　●：在黨的組織建設方面，列寧同機會主義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保證了布爾什維克黨組織建設的正確方向。習近平在《求是》2019年第19期發表文章，講到列寧在黨的第二次代表大會上與馬爾托夫的機會主義進行斗爭的情況：“1903年，在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上，列寧和馬爾托夫針對黨的組織問題產生了意見分歧。馬爾托夫主張實行‘自治制’，認為黨員可以不參加黨的組織，這實際上是想建立一個‘黨員俱樂部’。列寧則主張黨員必須參加黨的組織，并按照地方服從中央、下級服從上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來建黨。對此，孟什維克攻擊列寧是實行‘專制主義’作風。1904年，列寧在《進一步，退兩步》中指出，組織上的機會主義‘就是力圖削弱知識分子對于無產階級政黨的責任，削弱中央機關的影響，加強黨內最不堅定分子的自治’。列寧認為，黨應該具有嚴密的組織、統一的意志和行動，只有按照集中制原則建立起來的黨才是一個‘真正鋼鐵般的組織’。無產階級之所以不可戰勝就是‘因為它根據馬克思主義原則形成的思想一致是用組織的物質統一來鞏固的’。1920年，列寧提出‘無產階級實現無條件的集中和極嚴格的紀律，是戰勝資產階級的基本條件之一’。”

　　在《進一步，退兩步》中，列寧系統地提出黨的組織建設的主張。對此，《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概括了如下6點：第一，馬克思主義政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進部隊，掌握社會歷史發展的規律，能夠領導無產階級的斗爭，決不能把這支先進部隊混同于一般的工人群眾。黨的任務不是把黨的水平降低到“每個罷工者”的水平，而是要把一般的工人群眾、把每個“罷工者”提升到黨的水平。第二，馬克思主義政黨不僅是有先進思想武裝的先鋒隊，而且是工人階級有組織的部隊。黨員必須參加黨的一個組織。如果每個人都可以自行宣布自己是黨員，不必服從黨的決議，不必遵守黨的紀律，那么黨就還是沒有組織起來。黨應該形成自己的組織體系，形成一個具有統一意志、統一行動、統一紀律的整體，才能領導無產階級奔向總的目標。“自治”“自行宣布黨員”“不接受紀律”等機會主義思想實際上是資產階級社會中個人主義的表現，是資產階級政黨的特點。第三，馬克思主義的政黨是工人階級的最高組織形式，黨具有領導工人階級及其一切組織的任務和能力。第四，黨必須保持與工人階級和群眾的密切聯系。沒有這種鞏固的聯系，無論自身多么優秀和先進，黨也是不能生存和發展的。第五，黨要正確地發揮作用和領導群眾，就必須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則組織起來，有統一的黨章、統一的紀律，有黨的代表大會、中央委員會體現這種統一，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各級組織服從中央。第六，黨要保持自身隊伍的統一，在實踐中必須實行統一的紀律。全體黨員，無論是領袖還是普通黨員，都必須同樣遵守黨的紀律。

　　列寧的《進一步，退兩步》捍衛了黨性，捍衛了黨，粉碎了孟什維克機會主義，奠定了布爾什維克黨的組織基礎。列寧在馬克思主義政黨發展史上第一次闡明了關于黨的組織學說，闡明了黨是無產階級的領導組織，是無產階級手中的基本武器，沒有這個武器，便無法在為無產階級專政而進行的斗爭中獲得勝利。

　　三、在斗爭中開辟和捍衛十月革命的道路

　　▲：列寧在批判第二國際伯恩施坦、考茨基和國內托洛茨基的機會主義思想的基礎上，根據對帝國主義的研究，提出“社會主義在一國或數國首先勝利”的理論，指明了世界社會主義革命的方向，發展了馬克思主義。這個問題很重要，請您對此做一個解讀。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擺在無產階級政黨面前的一個迫切的理論與實踐問題就是：當一個帝國主義國家的革命時機已經成熟，這個國家的無產階級政黨是應該領導無產階級進行革命、奪取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還是等待其他國家革命時機的成熟、同時進行革命?

　　根據19世紀中葉自由資本主義階段的歷史狀況，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社會主義革命不可能在一個國家內實現，而是將在一切文明國家、至少在幾個資本主義發達國家同時發生。但是到了帝國主義時代，經濟政治發展不平衡規律導致老牌的與后起的資本主義國家發動重新瓜分世界的戰爭，相互削弱，帝國主義鏈條上出現薄弱環節，無產階級政黨力量強大的國家就有可能突破帝國主義的陣線，首先取得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然而，第二國際的伯恩施坦、考茨基和俄國國內的托洛茨基等機會主義者卻抓住馬克思恩格斯曾經講過的“革命同時發生”論不放，斷言社會主義革命不能在一國首先勝利，借此掩飾自己恐懼革命風暴、反對無產階級革命的本質。

　　列寧批判了機會主義反對進行社會主義革命的思想，提出“一國首先勝利”論，指明了無產階級革命的方向。1915年，列寧在《論歐洲聯邦口號》一文中明確表述了這一思想：“經濟政治發展的不平衡是資本主義的絕對規律。由此就應得出結論：社會主義可能首先在少數甚至在單獨一個資本主義國家內獲得勝利。”1916年，列寧在《無產階級革命的軍事綱領》一文中進一步進行了闡述：“資本主義的發展在各個國家是極不平衡的，而且在商品生產的條件下也只能是這樣，由此得出一個必然的結論：社會主義不能在所有國家內同時獲得勝利。它將首先在一個或者幾個國家內獲得勝利，而其余的國家在一段時間內將仍然是資產階級的或資產階級以前的國家。”“一國首先勝利”論是十月革命前一個重要的創新成果，在理論和實踐上回答了當時突出的時代課題。

　　▲：請您談談在十月革命之前列寧是怎樣領導俄國社會民主工黨與帝國主義和右翼社會民主主義勢力進行堅決的斗爭、堅持十月革命道路的？

　　●：好的。一方面，參加帝國主義協約國集團的國家反對俄國退出戰爭，反對俄國國內發生革命變革，因此對十月革命進行了圍剿。1917年11月28日，英法意日美五國就通過了武裝干涉蘇維埃俄國的決定。1918年7月，協約國正式通過決議，以重建東線、“解放俄國”為口號，對蘇維埃俄國革命進行武裝干涉。英法美三國軍隊分別在俄國北方兩處登陸，日本在海參崴登陸，所到之處大肆屠殺;幾個帝國主義國家還向俄國南部的鄧尼金白衛軍提供援助，攻城略地，殺害布爾什維克，對蘇維埃國家造成極大危害。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黨與帝國主義侵略勢力堅決斗爭，戰勝了帝國主義的聯合圍剿，充分表明十月革命的勝利實際上是社會主義對帝國主義的勝利。

　　另一方面，右翼社會民主主義勢力在思想上對十月革命的攻擊和破壞也是十分激烈的。在十月革命之前，右翼社會民主主義勢力極力阻擋和破壞革命。1916年4月，在昆塔爾召開的國際社會主義者第二次代表大會上，右翼和中派社會民主主義者就反對列寧等左翼社會主義者提出的“變帝國主義戰爭為國內戰爭”的主張。在俄國1917年二月革命之后，右翼社會民主主義在俄國的代表勢力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人主張把政權交給資產階級的臨時政府，蘇維埃只起監督作用。當十月革命條件成熟時，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人甚至公開為臨時政府辯護，妄圖阻止革命高潮的到來。4月20日，列寧在《真理報》發表“四月提綱”，即《論無產階級在這次革命中的任務》，公開提出“全部政權歸蘇維埃”，要把革命由資產階級臨時政府掌握權力的第一階段轉向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掌握權力的第二階段。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人極端仇視“四月提綱”，斷言列寧的主張是“夢話”，在俄國“革命所需要的客觀條件還不存在”。他們認為，社會主義革命首先應當在工業比較發達的國家開始，然后才能轉到俄國;俄國還沒有成熟到實現社會主義革命的程度。有人還否認社會主義革命在俄國一國獲得勝利的可能，主張從日程上取消社會主義革命。

　　在1917年5月3日的危機中，臨時政府調動的軍隊已經開始拒絕執行命令，拒絕開槍射擊游行示威的群眾。在革命形勢日益成熟的時候，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人卻寧愿加入被革命人民唾棄的臨時政府，指責布爾什維克是在搞暴力革命的“陰謀”，這就留下了迄今為止的機會主義者指責十月革命的傳統說教。在1917年的“七月事件”中，參加臨時政府的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人竟然對示威群眾開槍射擊，公開站在革命群眾的對立面。他們甚至調動軍隊，大肆逮捕布爾什維克，下令通緝列寧。1917年7月26日至8月3日，布爾什維克黨的第六次代表大會在彼得格勒秘密召開，157名代表與會。由于處在被臨時政府通緝狀態，列寧沒有與會，他通過斯大林、斯維爾德洛夫、莫洛托夫、奧爾忠尼啟等人領導了大會。“第六次代表大會在其一切決議中，特別著重強調了列寧認定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聯盟是社會主義革命勝利條件的原理。”

　　隨著十月革命時機的日益成熟，1917年9月25、27日，列寧給布爾什維克黨中央寫了兩封信：《布爾什維克必須奪取政權》《馬克思主義和起義》，指出武裝起義的形勢已經成熟，必須把武裝起義提上日程，擬定武裝起義的整個計劃。在歷史的重大關頭，機會主義者反對列寧的主張，叫囂要立即毀掉列寧的信。列寧指出：“既然這些條件已經具備，那么不愿像對待藝術那樣對待起義，就是背叛馬克思主義，背叛革命。”列寧不但在思想上批判了機會主義對起義的干擾，而且在行動上毫不猶豫。歷史的革命洪流不可抗拒，十月革命終于在1917年11月6日深夜至7日付諸實踐，俄國首都彼得格勒被布爾什維克起義者全部占領。革命迅速向全國展開。隨著11月7日晚全俄工農代表蘇維埃第二次代表大會開幕，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政權蘇維埃政府成立，列寧當選為人民委員會主席，十月革命開辟了人民解放的新紀元。

　　▲：在十月革命之后，列寧領導布爾什維克黨，在意識形態領域與國內外社會民主主義等機會主義勢力進行堅決的斗爭，捍衛了蘇維埃俄國和蘇聯的社會主義國家政權。請您談談這個方面的情況。

　　●：列寧領導俄國十月革命取得勝利，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打破了資本主義一統天下的局面，對整個資本主義世界造成極大的沖擊和震蕩。帝國主義國家不僅動員一切政治和軍事力量對蘇維埃俄國進行武裝干涉，而且在意識形態領域發動全面進攻。列寧和布爾什維克黨堅決斗爭，在意識形態領域擊破了來自兩個方面的嚴峻挑戰。

　　第一，擊敗了破產的第二國際右翼政黨社會民主主義和修正主義的挑戰。破產后的第二國際的機會主義者扮演了攻擊布爾什維克黨和蘇維埃俄國社會主義國家政權的急先鋒。1918年，考茨基出版了《無產階級專政》一書，宣揚所謂“純粹民主”，惡毒地攻擊和詆毀蘇維埃俄國的無產階級專政。1919年，考茨基又出版了《恐怖主義和共產主義》一書，污蔑說蘇維埃俄國實行“恐怖統治”，“放棄了馬克思主義體系”。比利時工黨領袖艾·王德威爾德也出版《社會主義反對國家》一書，反對列寧關于打碎資產階級國家機器和建立蘇維埃無產階級專政的必要性。國內的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人同第二國際修正主義者遙相呼應，通過《永遠前進報》《人民事業報》等報刊大肆煽動反對蘇維埃俄國政權，以配合帝國主義對蘇維埃俄國的武裝干涉。1922年，孟什維克分子蘇漢諾夫發表以《革命札記》為名的系列文章，說俄國生產力還沒有發展到足以實現社會主義的水平，污蔑列寧領導的俄國社會主義革命是“早產兒”，違背了社會發展的規律。這些國內外輿論帶有否定、污蔑和顛覆蘇維埃俄國政權的性質。

　　面對第二國際修正主義者和國內孟什維克、社會革命黨人在意識形態領域的進攻，列寧進行了有力的回擊。針對考茨基鼓吹的“純粹民主”，列寧指出：“只要有不同的階級存在，就不能說‘純粹民主’，而只能說階級的民主(‘純粹民主’不僅是既不了解階級斗爭也不了解國家實質的無知之談，而且是十足的空談，因為在共產主義社會中，民主將演變成習慣，消亡下去，但永遠也不會是‘純粹的’民主)。‘純粹民主’是自由主義者用來愚弄工人的謊話。歷史上有代替封建制度的資產階級民主，也有代替資產階級民主的無產階級民主。考茨基幾乎用了幾十頁的篇幅來‘證明’資產階級民主比中世紀制度進步、無產階級在反對資產階級的斗爭中必須利用資產階級民主這樣的真理……這不過是用那套‘博學的’謊話來蒙騙工人，以便回避現代民主即資本主義民主的資產階級實質。”“不管考茨基的主觀信念怎樣，他的客觀地位必然使他成為資產階級的奴才。”針對考茨基“蘇維埃不得變成國家組織”的荒謬說法，列寧指出：“蘇維埃是無產階級專政的俄國形式。”“關鍵就在于：蘇維埃是應該力求成為國家組織，還是不應該力求這樣做，不應該奪取政權，不應該成為國家組織，而應該照舊是一個‘階級’的‘戰斗組織’。”“正是在這里，考茨基同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徹底決裂已經很明顯了。這實際上是轉到了資產階級方面，資產階級什么都能允許，就是不能允許受它壓迫的階級的組織變成國家組織。”

　　第二，擊破了來自已經被打倒的地主資產階級復辟思潮的挑戰。“原路標派分子”是指一群舊知識分子，1909年7月，他們出版了一本叫《路標》的小冊子。列寧無情地揭露他們是“與最保守的黑幫相比沒有什么差別”的人。在十月革命之后，在國外敵對勢力的支持下，這些人利用出版、報刊和大學講壇反對十月革命，污蔑革命是對文明社會的毀滅，攻擊新社會制度，鼓吹資本主義復辟。他們的進攻緊密配合了帝國主義對蘇維埃俄國的武裝進攻。在外國武裝干涉失敗后，住在布拉格的俄國僑民團體出版了一本《路標轉換》文集，同年又在巴黎辦了一份《路標轉換》雜志，這成為“路標轉換派”名稱的來源。“路標轉換派”利用蘇維埃俄國實行新經濟政策的時機，變換策略，開始宣揚布爾什維克實行新經濟政策實際上不是策略，而是演變，是本質的蛻變，布爾什維克最終一定會走向通常的資產階級國家，因而主張采取與布爾什維克合作，加速蘇維埃政權蛻化和“演變”的戰略。

　　列寧指出，“路標轉換派”是俄國流亡者的一個社會政治派別，其領導者是立憲民主黨的一些著名人士以及前高爾察克政府的一些部長。路標轉換主義反映了一部分資產者或者蘇維埃中一些參加新經濟政策工作的舊職員的情緒。針對“路標轉換派”宣揚所謂新經濟政策是布爾什維克蛻化的言論，列寧論證了在俄國實行新經濟政策的必要性，指出利用資本主義作為小生產和社會主義之間的中間環節，作為提高生產力的手段、途徑、方法和方式，在經濟發展落后的俄國是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必經階段。在實行新經濟政策的情況下，由于無產階級掌握著國家的政權和經濟命脈，并不會導致資本主義的復辟。要避免“路標轉換派”的預言變成現實，布爾什維克就必須不斷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質和管理水平。在這里，列寧既看到了“路標轉換派”敵對的資產階級政治立場，又提起了布爾什維克黨對他們預言的警惕，這個看法全面而深刻。

　　四、在斗爭中批判糾正共產主義“左派”幼稚病錯誤

　　▲：在俄國十月革命之后，1919年列寧領導建立共產國際，并領導早期的共產國際。列寧與機會主義的斗爭也涉及對歐洲幾個國家共產主義運動的分析。在這個領域，列寧開展了對共產主義運動中“左派”幼稚病的批判。請您對這方面的情況做一個介紹。

　　●：列寧在《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中問道：“布爾什維主義是在反對工人運動內部哪些敵人的斗爭中成長、壯大和得到鍛煉的?”對此，列寧回答說：“首先是而且主要是在反對機會主義的斗爭中。機會主義在1914年徹底變成社會沙文主義，徹底倒向資產階級方面反對無產階級。這自然是布爾什維主義在工人運動內部的主要敵人。現在這個敵人在國際范圍內仍然是主要敵人。關于布爾什維主義在工人運動內部的另一個敵人，就不能這樣說了。國外還極少知道布爾什維主義是在同小資產階級革命性做長期斗爭中成長、形成和得到鍛煉的。”另一個敵人就是指共產主義運動中“左派”或“左”傾幼稚病的機會主義。

　　首先，列寧指出在俄國布爾什維克黨內反對“左”傾錯誤有兩次規模特別大的斗爭。第一次斗爭是關于是否參加最反動的“議會”和受反動法律限制的合法工人組織的問題。列寧認為：“假使布爾什維克當時沒有在最嚴酷的斗爭中堅持一定要把合法的斗爭形式同不合法的斗爭形式結合起來，堅持一定要參加最反動的議會以及其他一些受反動法律限制的機構(如保險基金會等)，那么他們就決不能在1908-1914年間保住(更不用說鞏固、發展和加強)無產階級革命政黨的堅強核心。”第二次斗爭是關于簽訂布列斯特和約的問題，即是否允許某種“妥協”的問題。“他們原來認為布列斯特和約是同帝國主義者的妥協，對于革命無產階級政黨說來，在原則上是不能容許的而且是有害的。這的確是同帝國主義者的妥協，但這種妥協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恰恰是必要的。”“結論很清楚：‘原則上’反對妥協，不論是什么妥協都一概加以反對，這簡直是難于當真看待的孩子氣。”

　　其次，列寧依次分析和批判了在德國、英國、意大利等國共產主義運動中存在的“左派”幼稚病表現。針對德國共產黨內“原則上的反對派”提出的“共產黨專政還是無產階級專政”“領袖專政還是群眾專政”等“左派幼稚病的癥候”，列寧指出：“群眾是劃分為階級的;只有把不按照生產的社會結構中的地位區分的大多數同在生產的社會結構中占有特殊地位的集團對立時，才可以把群眾和階級對立起來;在通常情況下，在多數場合，至少在現代的文明國家內，階級是由政黨來領導的;政黨通常是由最有威信、最有影響、最有經驗、被選出擔任最重要職務而稱為領袖的人們所組成的比較穩定的集團來主持的。這都是起碼的常識。”接著，列寧指出了這種思潮的實質：“人們在‘打倒領袖’這一口號掩飾下，實際上竟把一些胡說八道、滿口謬論的新領袖拉出來代替那些對普通事物還能持常人見解的老領袖。”

　　針對“原則上的反對派”反對黨的組織紀律的傾向，列寧批判道：“否定政黨和黨的紀律……就等于完全解除無產階級的武裝而有利于資產階級。這也恰恰就是小資產階級的散漫、動搖、不能堅持、不能團結、不能步調一致，而這些一旦得到縱容，就必然斷送無產階級的任何革命運動。”

　　針對德國“左派”共產黨人退出反動工會、拒絕在工會中工作的主張，列寧強調：“我們同‘工人貴族’作斗爭，是代表工人群眾進行的，是為了把工人群眾爭取過來;我們同機會主義和社會沙文主義的領袖們作斗爭，是為了把工人階級爭取過來。如果忘記這個最淺顯最明白的道理，那是愚蠢的……不在反動工會里工作，就等于拋開那些還不夠十分成熟的或落后的工人群眾，聽憑他們接受反動領袖、資產階級的代理人、工人貴族或‘資產階級化的工人’……的影響。”“哪里有群眾，就一定到哪里去工作。”“這是因為共產黨人的全部任務，就是要善于說服落后分子，善于在他們中間進行工作，而不是臆想出一些幼稚的‘左的’口號，把自己同他們隔離開來。”

　　針對德國“左派”共產黨人拒絕參加在資產階級議會里的斗爭的主張，列寧指出：“在德國，議會制在政治上還沒有過時，革命無產階級的政黨必須參加議會選舉，參加議會講壇上的斗爭，其目的正是在于教育本階級的落后階層，正是在于喚醒和啟發水平不高的、備受壓抑的和愚昧無知的農村群眾。當你們還無力解散資產階級議會以及其他類型的任何反動機構的時候，你們就應該在這些機構內部工作，正是因為在那里還有受神父愚弄的、因身處窮鄉僻壤而閉塞無知的工人;不然，你們就真有成為空談家的危險。”

　　針對德國“左派”共產黨人“不做任何妥協”口號的主張，列寧指出：“德國左派不會不知道在布爾什維主義全部歷史中，無論在十月革命前或十月革命后，都充滿著對其他政黨包括對資產階級政黨實行機動、通融、妥協的事實!”“革命階級的政治家如果不善于實行‘機動、通融、妥協’，以避免顯然不利的戰斗，這樣的政治家是毫無用處的。”

　　針對英國“左派”共產主義者“不參加議會斗爭”的主張和把工黨領導人稱作“匪徒”不予支持的情緒，列寧認為，這表達了“年輕的共產主義者或剛剛開始接受共產主義思想的普通工人的情緒和觀點”，這種情緒是“可喜、可貴的”，應當愛護和幫助。同時，列寧也指出：“在偉大的革命斗爭中，單憑情緒來領導群眾是不夠的;即使是對革命事業無限忠誠的人所要犯的或正在犯的這樣那樣的錯誤，也會給革命事業帶來危害。”“說韓德遜、克林茲、麥克唐納、斯諾頓之流已經反動透頂了，這是對的……所有這些全都不錯。但由此得出的結論，決不是說支持他們就是背叛革命，而是說工人階級的革命家為了革命利益，應該在議會方面給這些先生以一定的支持。”

　　針對意大利“左派”的“抵制派”和“反議會派”主張“凡是參加議會都是有害的”的傾向，列寧指出：“可愛的抵制派和反議會派啊，你們覺得自己‘異常革命’，事實上你們在跟工人運動內部的資產階級影響作斗爭時卻被一些比較小的困難嚇倒了。”對于當時“左”的和右的機會主義者兩種錯誤的危害，列寧做了一下比較。他指出：“目前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傾學理主義錯誤同右傾學理主義(即社會沙文主義和考茨基主義)錯誤比較起來，其危害性和嚴重性不及后者的千分之一，然而這不過是由于左傾共產主義只是一種剛剛產生的還很年輕的思潮。”1920年7月19日，列寧在共產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上所作的報告更加明確地談到這一點。他說：“機會主義是我們的主要敵人。工人運動中上層分子的機會主義，不是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而是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這是我們的主要敵人，我們必須戰勝這個敵人……同這一任務比起來，糾正共產主義運動中‘左’派的錯誤，將是一項容易的任務……同無產階級運動中的這些錯誤缺點作斗爭比較容易，而同那些以改良主義者的姿態加入第二國際舊黨、并按資產階級精神而不是按無產階級精神來指導黨的全部工作的資產階級作斗爭要困難一千倍。”

　　五、發揚斗爭精神，推動中國夢的實現

　　▲：在紀念列寧誕辰150周年之際，如何堅持列寧主義的斗爭精神，學習和掌握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請您談談這方面的認識。

　　●：好的。列寧主義曾經指導俄國和世界無產階級的斗爭取得歷史性的勝利，列寧主義的斗爭精神今天仍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面對新時代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事業，我們必須發揚列寧主義的斗爭精神，推動中國夢的實現。

　　習近平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號召全黨：“實現偉大夢想，必須進行偉大斗爭……全黨要充分認識這場偉大斗爭的長期性、復雜性、艱巨性，發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本領，不斷奪取偉大斗爭新勝利。”

　　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不同于自然界物質進化規律的特點，就是在于人類社會發展中人的主觀能動性、人民群眾的歷史主動性，表現就是為社會進步而斗爭。馬克思主義者歷來都是講發揚斗爭精神。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的講話中也指出：“斗爭是他的生命要素。很少有人像他那樣滿腔熱情、堅韌不拔和卓有成效地進行斗爭。”毛澤東也講敢于斗爭、善于斗爭。他在《矛盾論》中指出：“黨內不同思想的對立和斗爭是經常發生的，這是社會的階級矛盾和新舊事物的矛盾在黨內的反映。黨內如果沒有矛盾和解決矛盾的思想斗爭，黨的生命也就停止了。”“矛盾和斗爭是普遍的、絕對的，但是解決矛盾的方法，即斗爭的形式，則因矛盾的性質不同而不相同。”毛澤東作為偉大的思想家和革命導師，以敢于斗爭、善于斗爭而著稱，他帶領中國人民取得了革命和建設的豐功偉績。

　　在紀念列寧誕辰150周年的時候，我們欣喜地看到，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在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層面上，在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高度，系統地解析了新時代斗爭精神的內涵和特點，并結合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實踐，舉起了發揚斗爭精神的大旗。

　　共產黨人怎樣理解和對待斗爭精神，習近平提出了系統的馬克思主義解讀，值得我們認真研究和發揚。第一，發揚斗爭精神是黨的事業大局的迫切需要。習近平指出：“實現我們黨確定的目標任務，必須發揚斗爭精神，增強斗爭本領。”“當今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們黨領導的偉大斗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偉大夢想正在如火如荼進行，改革發展穩定任務艱巨繁重，我們面臨著難得的歷史機遇，也面臨著一系列重大風險考驗。”第二，我國面臨的各種斗爭具有長期性。習近平指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絕不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實現偉大夢想必須進行偉大斗爭。在前進道路上我們面臨的風險考驗只會越來越復雜，甚至會遇到難以想象的驚濤駭浪。我們面臨的各種斗爭不是短期的而是長期的，至少要伴隨我們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全過程。必須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堅定斗爭意志，當嚴峻形勢和斗爭任務擺在面前時，骨頭要硬，敢于出擊，敢戰能勝。”第三，共產黨人的斗爭是有方向、有立場、有原則的。習近平指出：“共產黨人的斗爭是有方向、有立場、有原則的，大方向就是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和我國社會主義制度不動搖。凡是危害中國共產黨領導和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各種風險挑戰，凡是危害我國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各種風險挑戰，凡是危害我國核心利益和重大原則的各種風險挑戰，凡是危害我國人民根本利益的各種風險挑戰，凡是危害我國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各種風險挑戰，只要來了，我們就必須進行堅決斗爭，而且必須取得斗爭勝利。我們的頭腦要特別清醒、立場要特別堅定，牢牢把握正確斗爭方向，做到在各種重大斗爭考驗面前‘不畏浮云遮望眼’，‘亂云飛渡仍從容’。”一句話，凡是危害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各種挑戰都必須進行堅決的斗爭，不破不立，應該認識“破”與“立”的辯證關系。第四，要掌握善于斗爭的藝術。習近平指出：“斗爭是一門藝術，要善于斗爭。在各種重大斗爭中，我們要堅持增強憂患意識和保持戰略定力相統一、堅持戰略判斷和戰術決斷相統一、堅持斗爭過程和斗爭實效相統一。”“要注重策略方法，講求斗爭藝術。要抓主要矛盾、抓矛盾的主要方面，堅持有理有利有節，合理選擇斗爭方式、把握斗爭火候，在原則問題上寸步不讓，在策略問題上靈活機動。要根據形勢需要，把握時、度、效，及時調整斗爭策略。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在斗爭中爭取團結，在斗爭中謀求合作，在斗爭中爭取共贏。”第五，黨的領導干部要弘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本領。習近平指出：“斗爭精神、斗爭本領，不是與生俱來的。領導干部要經受嚴格的思想淬煉、政治歷練、實踐鍛煉，在復雜嚴峻的斗爭中經風雨、見世面、壯筋骨，真正鍛造成為烈火真金。要學懂弄通做實黨的創新理論，掌握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夯實敢于斗爭、善于斗爭的思想根基，理論上清醒，政治上才能堅定，斗爭起來才有底氣、才有力量。要堅持在重大斗爭中磨礪，越是困難大、矛盾多的地方，越是形勢嚴峻、情況復雜的時候，越能練膽魄、磨意志、長才干。領導干部要主動投身到各種斗爭中去，在大是大非面前敢于亮劍，在矛盾沖突面前敢于迎難而上，在危機困難面前敢于挺身而出，在歪風邪氣面前敢于堅決斗爭。”

　　在紀念列寧誕辰150周年的時候，最好的紀念就是把馬克思主義指引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推向前進。只要全國人民緊密團結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運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發揚斗爭精神，提高斗爭本領，就一定能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程中不斷取得新的勝利。

　　文章來源：《馬克思主義研究》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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