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導向背后的秘密
司馬南
此文很值得關注中國意識形態問題的廣譜人群深入閱讀。
現在的媒體從業人員,包括新聞學院的在讀學生(中國未來媒體從業人員),似乎更應該認真研讀。
茲建議各位將熊蕾文章down下來,仔細品評一番,若基本同意此文觀點,不妨想一下,依據文章大意,順勢發揮,我們還有多少工作值得做。當然,有不同意見也很正常,只要是認真閱讀,而非想當然地哇啦哇啦發議論,都是好的。倘有人寫出不同于此文觀點的有理有據的反駁文章,應當受到特別歡迎,這至少說明一個問題:關于媒體導向,關于新聞自由,不同觀點的人們有了討論的意愿與溝通的具體行動。
今天,某些媒體以“最敢說話”為煽情點,傾情渲染帶著枷鎖跳舞的悲壯,推敲話里有話的微妙,一面轉彎抹角以泄氣的話、解構的話、罵娘的話、上眼藥的話,讓老百姓搓火的話,偽稱政府合法性危機,一面放冷箭開黑槍武斷下結論稱吾國沒有新聞自由必須解而放之,進而骨酥肉麻朝著西方亂拋媚眼,編造關于西方新聞自由普世價值暢行的神話。此等行為殊為害人,殊為誤國,殊為淺薄,殊為輕賤,但是,久而久之,遂為常態,若涼水煮青蛙,人們像水溫急劇變化中的青蛙一樣變得麻木。
并非筆者危言聳聽,烏國,吉國,格國,連同蒙古國在內,近幾年哪一國不是循著同一路徑,在“新聞自由”、“政權合法”口號下,通過票決進而街頭騷亂,不費一兵一卒,換了城頭旗子顏色?
有人將這些鼓噪西方新聞自由的人稱之為西崽,其實滿恰當的。所謂西者,系指一切向西方看齊,惟西方馬首是瞻,扭臉看西方大佬,狐媚貓嬌狗性十足,回頭看自己祖國,一臉冰霜表情肅殺橫挑鼻子豎挑眼;所謂崽者,小子也,嫩雛也,不經世事也,跟著人家打雜兒、溜邊兒、聽喝也、起哄架秧子也。
按北京人的老理說,西崽其實并不受人待見,因為西崽充其量不過是別人思想的臣服者、執行者,傳銷金字塔鏈條上皇位端坐者豈肯從心里尊重鏈條最下端的一個小執事?即使你在上海的里弄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使出吃奶的勁兒高喊出汶川地震是“天譴”的口號來,人家也未必真拿你當玩意兒;即使你在美國大兵殺進伊拉克那一晚,流著鼻涕胸口畫滿了十字心疼地為美國大兵安全祈禱,甚至肉麻地寫出“假如今生注定死于戰火, 就作美國精確制導炸彈下的亡靈”這樣的絕句,在美國人眼里你也不過是個毫無操守和道義,今天收買為我所用的一個工具而已。
西崽的悲劇在于,他被裝進了一個永遠跑不到頭的老鼠黑格子迷宮,起勁地罵中國,就是在黑格子里邊跑,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其存在的價值也就沒有了。但是,他永遠也跑不到頭。黑格子迷宮中的西崽,永遠生活在恐懼和黑暗之中。
甘為西崽者,利用“不自由的中國新聞”在《南方都市報》喊出“天譴論”,(《南方都市報》很樂意登載這些內容),或為伊拉克美國大兵心疼地作出鼻涕詩,似并不難,難的是引起海外有關方面(經常是NGO)對你的長時間重視和精心培養。至于吃了幾天家庭教會飯,即被美國總統接見并幫助老婆安排到美資企業工作,則幾乎相當于買一張體育彩票即中了最高獎,基本上可望不可及。
更多的“西望者”也想達到有字號,有地盤,有人為你包裝,組織到時間就發賞錢的地步,眼下已經越來越難了。曾經有過一面之交的的兩個人,據說已經得到了“記者無疆界”組織的高度關注,再弄出點什么事來,我估計大約就可以進入黑格子迷宮了。
一旦進入黑格子迷宮,因為利益的緣故,對于下述問題基本上就喪失了公正判斷能力,這不但是國家的悲劇也同樣是他們個人的悲劇。
什么是新聞?
什么是自由?
什么是新聞自由?
新聞自由的價值判斷?
新聞自由的現實判斷?
美國新聞是自由的嗎?
中國沒有新聞自由嗎?
新聞自由與國家利益的關系?
新聞自由與新聞真實的關系?
新聞真實與心理戰的關系?
《南方周末》還不夠自由嗎?
《南方都市報》還需要怎樣的自由?
解放思想大討論是南方報個性張揚的原因嗎?
自由的邊界在哪里?
美國為什么很少聽到關于輿論導向的說法?
美國沒有輿論導向嗎?
沒有輿論導向的輿論導向是怎樣操作的?
中國的輿論導向應該向美國學習什么?……
如此等等的問題,附文多有涉及,且用事實說話,觀點并不強加于人。遺憾的是,這樣的文章,今天并不多見,因其不多見,故為珍貴。筆者與作者素未謀面,佩服作者的見識,也有一些問題想與作者討論。譬如,今天社會有些現象很令人費解,高喊中國沒有新聞自由的人,卻能在黨報上滔滔不絕對我們根本的政治制度大加討伐,不但鮮有批評,而且滋潤地活著,有人捧著,有人拍著。
希望作者下一篇文章能對此現象有更深入的討論。
附文:不戰而屈人之兵
——為美國全球戰略服務的新聞輿論
作者:熊蕾
在美國,我們極少聽到輿論導向的說法。但是仔細觀察一下,他們的輿論,尤其在一些重大國際問題上的輿論,是相當一致的,沒有什么本質的差異。比如,我們很少能夠在美國媒體上看到有關古巴的積極正面的報道。所以,有一個在中國新聞媒體工作多年之后又到美國和加拿大去學習傳播學的朋友說,美國媒體的輿論一律,和我們的輿論一律其實也不相上下,只不過他們在輿論一律的時候,還是標榜著新聞自由。而在他們輿論一律的背后,就有無形的輿論導向。那么,在美國,承擔輿論導向的主體是誰呢?
如果我們分析一下美國新聞媒介的消息源,我們就不難發現,美國新聞報道的消息源,一半以上來自美國政府機構,其他則來自有權勢的利益集團和企業。所以,承擔輿論導向的主體,是美國當權者。他們并不說讓新聞媒體擔任他們的喉舌。但是他們以提供新聞的方式,使他們的觀點通過新聞媒體影響公眾,左右輿論。這種導向和我們的區別,用我那位朋友的話來說,就是,我們中國的輿論導向靠的是控制,控制輿論和媒體,而美國當權者的輿論導向靠的是操縱,操縱輿論和媒體。
美國官方的這種輿論導向,在危機時刻尤其明顯。在這種時刻,他們的高層官員往往親自出馬。
2001年9月11日美國紐約世貿中心和華盛頓五角大樓遭到恐怖襲擊后,美國總統布什馬上發表談話,說,這種恐怖行為是“對自由和民主的攻擊!”“美國進入了戰爭狀態!”“美國要向恐怖主義宣戰!”這就馬上給這個事件定了性。而官方的調子,立刻成了新聞媒體的標題和報道基調。我們所看到的美國各主要新聞媒體對9·11事件的報道,基本上都是這個調子:
“開始對付這樣的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你得干掉他們,即使他們沒有直接卷入這件事。”(CNN,9月11日)
“對這種不可想象的21世紀的珍珠港事件的反應應當簡單干脆——殺掉那些雜種。沖他們的眉心給一槍子兒,炸得他們粉身碎骨,如果需要的話毒死他們。至于那些庇護這些蠕蟲的城市和國家,把它們炸平了拉倒。”(《紐約郵報》,9月12日)
“被一種正義的憤怒激發起來的美國向來是正義之師。支持本·拉丹那樣的人的國家需要狠揍。如果我們蕩平了一部分大馬士革或者德黑蘭或者隨便哪里,那只是解決了一部分。”(《華盛頓郵報》,9月13日)
“對阿富汗實施核打擊的時候到了。”(《里士滿時報快遞》,9月13日)
“現在不是講究把直接卷入這次恐怖襲擊的具體的人找準的時候。……我們應當侵入他們的國家,殺掉他們的領袖,讓他們皈依基督教。我們過去就沒有拘泥于只找出希特勒和他的高級軍官加以懲罰。我們對德國城市進行了地毯式轟炸;我們也殺了平民。那是戰爭。這也是戰爭。”(《國家評論在線》,9月13日)
在美國當權者的引導下,這些報道和評論,把美國烘托成正義的化身,也堂而皇之地把美國帶入了向恐怖主義宣戰的戰爭狀態。既然是戰爭狀態,而且是理直氣壯地打恐怖主義,“捍衛自由和民主”,那還不是全體人民同仇敵愾?在這種情況下,誰要發出異樣的聲音,那可真是大逆不道。所以,從這些報道看,美國官方在9·11之后的輿論導向,相當成功地凝聚了美國的人心,很快地把老百姓的情緒統一到政府和當權者所希望的軌道上。
有一個材料說,2003年伊拉克戰爭期間,美國國防部用15種文字總共發了350萬字的新聞稿。這也顯示了美國軍方引導輿論的力度。
美國前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也非常重視影響輿論,經常在媒體上露面解釋政策。這是美國國防部網站上公布的他在2002年8月21日到9月19日期間參加的媒介活動,有接受不同電視網和通訊社記者的采訪,也有一些會議、會見和演講的消息。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對不同電視網和媒體的采訪,他是分別進行的。這樣頻繁的活動,想不對輿論產生影響,都辦不到。
這樣的輿論導向,尤其是危機時刻的輿論導向,有什么作用呢?
首先是影響美國新聞媒體的議程設置。在美國的媒介上,我們看不到“輿論導向”之類的話??墒敲绹I導的想法卻幾乎都能通過新聞媒體體現出來。他們不是用行政命令來讓媒體聽命于他們,他們完全是通過向媒體和公眾提供他們想提供的情況和觀點,來左右輿論。拉姆斯菲爾德9·11之后在媒體的頻繁亮相,就是典型的例子。在所有這些亮相中,媒體對他的報道都是有實質內容的,甚至是有個性的,這就很容易打動受眾。
其次,影響國會和政府的議程設置。媒體的輿論聲勢造足了,國會就會通過他們想要的東西。比如國防預算的增加。比如2001年10月美國國會匆匆通過的《愛國法案》。這個法案賦予執法機構很大的權力,包括對可能無辜的嫌疑人做有罪推定,不經任何程序就可以拘捕嫌疑人等。但是它沒有經過充分討論或辯論就得到了通過。
第三,影響美國公眾的政治傾向。從海灣戰爭以來,美國公眾的政治傾向可以說急劇右轉,美國在海外的軍事行動總能在美國國內的民意測驗中獲得很高的支持率。像2003年打伊拉克,在國際上有很多不同意見,但是國內的支持率仍高達半數以上?,F在,打伊拉克4年,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才出現了較大規模的反戰運動。
第四,不僅影響美國新聞媒體的議程設置,也影響了全世界新聞媒體的議程設置。包括我們中國的很多媒體,幾乎也是這樣。轟炸阿富汗了,炭疽病了,巴以沖突了,要打伊拉克了,幾乎美國一刮風,我們這兒就下雨。造成很多新聞媒體甚至政府官員,都圍著美國的思路轉。
關于美國的輿論導向,還有一點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他們的憂患報道。美國現在已經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人們普遍認為它的軍事力量現在是世界上最強的,沒有什么對手??墒撬麄儏s常常報道說,美國空軍的防御如何需要更多的經費來更新、增加情報、監控和偵察設備;美國軍隊對打城市戰爭如何毫無準備,缺乏成功地進行城市作戰的能力。這樣的文章和分析,一方面會提醒美國軍人時刻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不斷提高,另一方面,就像會叫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他吃得再飽還是喊餓,喊的結果,就是社會的關注,政府和國會都給他撥款。美國的防御戰線遠遠超出他們的疆界,達到歐洲、中東。可是他們還是在大喊大叫他們的安全有問題,喊來了NMD,喊掉了束縛他手腳的《彈道導彈條約》。是不是也有迷惑對手的作用,就不好說了。
比較一下美國受到打擊、挫折之后媒體反應的措辭與我們在這種情況下的措辭,我覺得很有意思。美國受到打擊,如9·11這樣的打擊之后,毫不遮掩地說:美國憤怒了!美國人被激怒了!而我們,遇到類似售臺武器這樣的事,最常聽到的一句話是: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感情。從對外傳播的角度來看,告訴人家我的感情被傷害了,誰在乎?這種傳播就很無效。而從鼓舞士氣的角度看,表示一個國家的憤怒更積極呢,還是表示一個國家的感情受傷害了更積極?
司馬南附注:作者熊蕾,原新華社對外部中國特稿社副社長,高級編輯。1981年畢業于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新聞系,碩士。為1988年美國夏威夷東西方中心杰弗遜學者。長期從事中國新聞對國外的報道,除編發他人的英文特稿外,本人在美國、英國、法國、印度、新加坡、菲律賓、韓國、泰國等幾十個國家以及中國香港特區的報刊發表過政治、科學、文化、社會等各種專題的英文特稿和深度報道數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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