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房價已不只是上漲,而是“畸高”的問題,而這肯定不是中國夢的應有之意。
最近遇到三件關于房價與收入的事很讓筆者唏噓。一位好友因生子想把2006年北京國貿附近買的60平米小房換個大三居,結果尋覓半年多不敢下手。房價太高,必須先賣房后貸款,壓力陡增。他感慨道:“幸好剛工作兩年就買了個小窩,現在工資是當年數倍,但買房仍然乏力。”
另一位極富理想主義的實干家告訴筆者,剛給公司85后員工普遍漲了15%工資,有的年薪過20萬,但他感慨:“我覺得,他們仍是買房無望族。”
還有一位很有才華的年輕學者殷切地想申請我院課題,理由是工資太低,單位分保障房基本無望,現在養活自己要緊。再純粹、優秀的學者也要為“五十平米房折腰”啊。
人們有無數理由為“存在就是合理”的房價上漲找到因果邏輯,也能找到無數事例證明數以萬計的家庭從房價瘋漲中受益,但必須知道,目前房價已不只是上漲,而是“畸高”的問題,而這肯定不是中國夢的應有之意。無數事例證明數以萬計的家庭從房價瘋漲中受益,但必須知道,目前房價已不只是上漲,而是“畸高”的問題,而這肯定不是中國夢的應有之意。
半年前國務院發布《關于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見》提到的七大條35點非常全面、深刻和鼓舞人心,尤其是其中的收入倍增計劃,即“2020年實現城鄉居民人均實際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但是,畸高房價讓所有的“全面”反而顯得失衡。
當城鎮化加速,每年新增加城鎮人口超過1700萬的大背景下,加速完善住房政策已成了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重中之重。
理由有四:第一,房產收入已成為拉大貧富差的第一要素。以北京為例,2013年上半年二手房成交價同比上漲24.7%,地價房租齊漲。有房者坐地身價大漲,無房者為房租心急火燎。
第二,畸高房價讓年輕一代的工資漲幅基本失去意義。以一線城市剛畢業大學生(23歲)月薪5000元、年均漲薪20%計算,四年后實現“收入倍增”,31歲時將月薪超2萬,但相比于動輒四五萬一平的房價而言,高薪也是杯水車薪。實際上,真實情況大多比我舉的這個例子悲慘得多。
第三,畸高房價損毀下一代尤其是“屌絲一族”在大城市苦苦追求的夢想。85后、90后一代同樣是有夢想、有機會、有奮斗的一代,國家大政方針也正在致力于“實現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但畸高房價讓衣食住行中的“住”難題突出,讓收入分配調整的改革效果顯得黯淡,讓國家大政方針的善意與努力打了折扣,讓下一代實現夢想的道路變得泥濘。
第四,畸高房價正在使諸多社會、宗教、經濟甚至政治問題悄然發酵。畸高房價導致各類社會糾紛(如拆遷、財產繼承等)涉及的利益面越來越大,潛藏的不穩定幾率大大提升;畸高房價使不少城市一族的心態失衡,信仰問題變得突出;畸高房價使中國經濟猶如懸河,潰壩的預期使無數人有種杯弓蛇影感,而持續的悲觀預期則加大了演化為政治問題的可能性。
對此,筆者向相關部門誠摯建議,需要高度重視目前畸高房價誘發各類不確定、不穩定、不安定因素的可能性,將住房政策的調整、完善與各項預案作為收入分配制度改革,進而推動新型城鎮化、實現中國夢進程中的核心問題來抓。
從突發效應看,需要高度警惕、評估和防備畸高房價出現崩盤,尤其是在二三線城市出現部分房產商與投資客資金鏈斷裂后的多米諾骨牌效應。目前最需要關切的是,近年來以及可預見的未來買房“剛需”人群對突發樓市不確定因素的承受力。
從短期影響看,需要盡快研究、推動與擴大目前城市廉租房建設的力度與廣度,為年輕一代減緩“住有所居”難題的壓力。建議可利用“國五條”之后售房征20%個稅的財政增量,盡可能地通過公租、集體租賃等方式以及誠信制度的監管與登記措施,打破目前限于戶籍的廉租房政策,進而惠及在大城市中定居與工作的廣大無戶籍人群,尤其是剛剛在城市中找到工作、但沒有落戶的年輕一代。
從長期成就看,需要廣泛吸納社會智慧,進一步加強保障房的建設力度,推動政策性住房供給的透明度與公平性。促進房地產市場平穩健康發展,既要保護合理的投資增長,也要呵護居民消費的升級,更要滿足中低收入群體的住房需求。一個經濟發達與和諧夢想的國度,讓保障房與商品房相間,讓窮者與富者共處,應是一種合理的愿景。
(本文作者介紹: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執行副院長,近著有《大國的幻象:行走世界的日記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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