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剛:當前東歐左翼政黨面臨的問題及其前景分析
——以波蘭、匈牙利、捷克為主要分析對象
近年來,東歐左翼政黨在艱難中前行,狀態持續低迷,發展中面臨著很多不容忽視的問題。波蘭、匈牙利、捷克三國的態勢尤具代表性。盡管捷克的左翼力量在近期的議會選舉中取得了暫時性勝利,但是東歐左翼發展的前途仍然充滿不確定性因素。選舉績效下行明顯、問鼎權柄漸行漸遠、黨員人數大幅銳減等客觀問題,已經成為阻礙左翼政黨發展的嚴重障礙。
一、東歐左翼政黨發展中的問題
2008 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主權債務危機在歐洲各國持續發酵。這對于東歐信奉新自由主義的右翼政黨來說無疑是一次嚴重警告,而對于左翼政黨來說可謂是政壇“翻盤”的絕佳時機。但是,與眾多觀察者的預期恰恰相反,東歐左翼卻沒有“集體崛起”,反而在選舉中的表現每況愈下。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選舉績效下行明顯。得票率和席位是衡量政黨發展與否的重要指標。對某一類或者某一個政黨的觀察不能停留在某一次選舉中的偶爾輸贏上,而是應該做一個長時段的觀察,從比較中來評估其選舉績效。在東歐 13 個國家和地區中,左翼政黨選舉績效的總體態勢呈下行趨勢。以波蘭、匈牙利、捷克最近三次的大選作比較,選票下滑和席位減少趨勢比較明顯。在波蘭,作為左翼的代表政黨——民主左翼聯盟黨( 簡稱“民左聯黨”) ,席位和得票率在2005 年以后逐漸下降。2007 年,它還有 53 個席位,但是到2011 年降至27 席,得票率從13. 2%降至 8. 24%。據波蘭最具權威的民意測驗中心CBOS 的問卷調查,民左聯黨 2014 年 4 月—9 月的支持率仍然在 5%—9%之間徘徊。也就是說,民左聯黨在即將進行的 2014 年地方政府選舉和2015 年議會選舉中的前景并不樂觀。在匈牙利,社會黨在 2006 年擁有 190 個席位,而 2010 年大跌至 59 個席位,得票率也從 40. 3% 下降至19. 3% 。2014 年 4 月舉行的最新一次議會選舉中,由青年民主主義者聯盟( 簡稱“青民盟”) 和基督教民主人民黨( 簡稱“基民黨”) 組成的執政聯盟再次取得決定性勝利,蟬聯執政。社會黨與“2014 在一起”等四個中左小黨組成的選舉聯盟“聯合黨”,總得票率為 25. 99%,獲得席位 38 個,其中社會黨占 29 個席位,比上次選舉又減少了30 個席位。在捷克,捷克和摩拉維亞共產黨( 簡稱“捷摩共”) 的得票率一直徘徊不前,保持在11% —15% 之間; 捷克社會民主黨 ( 簡稱“社民黨”) 在近三次的議會選舉中得票率和席位卻一降再降,從 81 席下降到 56 席再到 50 席,得票率更從 35. 38%下降至 22. 08%再到 20. 45%。
第二,問鼎權柄漸行漸遠。在波蘭,2005 年的議會選舉無疑成為左翼力量敗走麥城的一個歷史轉折點。這次議會選舉后,波蘭政壇右翼力量走勢強勁,出現了右翼兩大黨——公民綱領黨和法律與公正黨——輪流執政的局面。法律與公正黨和公民綱領黨的選票所占比例已經超過 70%,席位總數已占到 80%左右,而以民左聯黨為代表的左翼力量只能“靠邊站”,只是勉強留在議會內充當建設性反對派的角色,甚至一度出現參議院無一席之地的情況。在 2014 年的歐洲議會選舉中,歐洲議會內得票最高的前兩位波蘭政黨仍然是法律與公正黨和公民綱領黨。波蘭在歐洲議會被分配的 51 個席位中,民左聯黨只有 5席。可以說,波蘭左翼力量短期內難以撼動兩大右翼掌控的政黨格局。在匈牙利,左翼在 2010 年大選中全線潰敗,青民盟和基民黨組成的右翼陣營大獲全勝,最終組成右翼政府,2014 年再次高票蟬聯執政。不僅如此,在 2012 年 5 月提前進行的總統選舉中,由青民盟提名的總統候選人阿戴爾•亞諾什順利當選新一屆總統。匈牙利的議會、政府、總統目前全被右翼完全把持。在捷克,2006 年議會選舉后,捷克的右翼政黨就接掌國家權杖,左翼政黨盡管與右翼政黨勢均力敵,但天平在向右翼政黨傾斜。在 2006 年,由于左翼和右翼陣營席位總數在議會中各占一半( 右翼的公民民主黨、基督教民主聯盟—人民黨和綠黨三黨共有100 席,左翼的社民黨和捷摩共的席位恰好也是100 席) ,公民民主黨主席托波拉內克通過“挖墻腳”的方式,將兩名社民黨的議員招安,組建起了右翼聯合政府。在 2010 年,捷克社民黨盡管以微弱優勢領先公民民主黨,但是仍然難以順利組閣,最終組成了以公民民主黨為首的右翼政府。在2013 年,捷克社民黨贏得議會選舉,但是從大選結果公布到政府正式組閣并不順利。經歷了長達三個多月的談判,直至 2014 年 1 月,社民黨才組閣成功。但是,聯合政府是典型的“雜牌軍”,既有左翼政黨社民黨,也有右翼政黨基督教民主聯盟—捷克斯洛伐克人民黨,還有民粹主義傾向的“阿諾運動”,觀察家們很難判定它的左翼政府性質。另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是,捷克兩個最大的左翼政黨社民黨和捷摩共一直兄弟鬩墻。相比社民黨,捷摩共更是命運多舛,不僅一直在野,而且2008 年捷克上議院甚至請求最高法院解散捷摩共,認為捷摩共的政綱同捷克憲法有抵觸,同時認為捷摩共仍然以《共產黨宣言》為宗旨,并不否認暴力奪取政權的手段。法院最后裁決捷摩共為體制內合法性政黨后,一場政治鬧劇才收場。
第三,黨員人數大幅縮減。黨員是構成政黨的基本要素之一。在東歐,政黨對黨員的認定相對比較寬松,吸收黨員多采取以量取勝的原則,以期獲得更多選民的支持。所以,一個政黨黨員人數上的多寡,實際上也間接反映出其組織結構和選民基礎的夯實程度。東歐左翼政黨從劇變開始至今,組織上歷經多次分化組合,導致黨員隊伍消長起伏。大致來講,左翼政黨黨員隊伍的變化分為兩個階段。一是劇變初期至 20 世紀 90 年代中期,黨員隊伍處于降中趨穩階段。這一時期,原社會主義政黨相繼改旗易幟,各種類型的政黨大量涌現,從原執政的無產階級政黨中衍生出眾多的政黨,選民也紛紛選邊站隊。左翼政黨的黨員數量與之前執政時期的共產黨相比,出現急劇下降。但是,從各個政黨的核心選民或選民基礎來看,基本上是比較明確的,政黨黨員隊伍雖然縮小,但是很快穩定下來。二是左翼政黨的黨員人數從 21世紀初期開始穩中有降。這一時期,隨著右翼政黨的強勢回歸,左翼政黨的執政地位陸續動搖,繼而影響到其選民基礎,尤其是由于青年人和知識分子對左翼政黨的不信任感上升,黨員的新生力量不足,出現自然減員的趨勢。比如在波蘭,劇變初社民黨黨員人數約為六萬人,而時隔 20 年之后,社民黨在整合包括勞動聯盟、波蘭共產主義者聯盟( 無產階級) 等十幾個左翼組織后組建民左聯黨,從目前掌握的數據來看,黨員發展人數也只是不到六萬人,這種“原地踱步”的狀況,與右翼政黨相比較實際上是落后了很多。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政治現象是,東歐選民中的黨員比例在歐洲處于較低水平。以波蘭為例,有學者曾對 20 多個歐洲國家的黨員人數進行過統計,發現截至 20 世紀 90 年代末,波蘭選民中的黨員比例是最低的,僅有 1. 15%,遠遠低于歐洲5% 的平均水平。另據《歐洲價值觀》調查,波蘭在 1999—2000 年期間,黨員在人口中的比例僅為0. 7% ,是歐洲最低的。而且民眾對政黨缺乏足夠的信任。歐盟民意調查機構“歐洲晴雨表”曾在 2006 年秋天作過一項調查,僅有 7% 的波蘭人對本國的政黨信任,遠遠低于歐盟成員國 17% 的平均水平。
二、東歐左翼政黨發展中出現問題的原因
東歐左翼政黨出現階段性困境,既有歐洲左翼政黨整體衰落的客觀原因,也有它們固步自封的主觀原因。
第一,社會階級基礎分化導致選舉支持的分散。
東歐劇變,社會階級階層也隨之發生深刻的變化。在劇變之初,各個政黨為獲取穩固的民意支持,都特別注重對“核心”選民的依靠,刻意強調自己的選民界限,以至于在設計自己的競選綱領時,政治宣傳有針對性地指向最“核心”的選民。實際上,選民分化是制度更迭造成的必然結果。比如對工人階級的認識。在劇變初,左翼政黨把工人作為其最核心的支持來源,甚至紛紛打出“歷史牌”、“同情牌”以博取工人的支持,但是,由前社會主義政黨演變而來的后繼黨畢竟“不是一個工人的政黨,而是前干部和共產黨改革派專家治國論者的代表”,總會有人拿出“歷史問題”來質疑它們的合法性。1994 年后,左翼政黨雖然“回歸”執政,但由于采取了新自由主義的私有化、放松國家管控等政策,工人階級對左翼政黨的支持出現分化。再比如對農民階級的認識。農民群體在東歐地區是一支不可忽視的群體,數量龐大,且基本上都有固定的支持對象,即紛紛投票給農民類型的政黨。比如波蘭農民黨,從一開始就把農民作為其選舉票倉。但是,隨著轉型的深化,農民群體也發生深刻的變化,農民黨推出來的競選口號相對比較僵化,缺少實質性的創新政策,與選民之間的溝通也出現了障礙。在總結 1997 年9 月失利于大選的教訓時,農民黨認為,“必須改變自身形象以便其不再被單純視為代表農民的利益群體”。隨后,農民黨發生了嚴重的分裂。波蘭自衛黨和波蘭家庭聯盟的異軍崛起就從一定程度上削弱和分化了波蘭農民黨原有的選民。實際上,在整個東歐地區,選民依據性別、職業、地域、宗教、收入、文化背景等層面被不同程度地分化,“以階級為基礎的政治分裂失去了原有的重要性,超越階級的議題變得更加重要( 如基本生活條件問題) ”。對政黨的支持出現選民交叉、身份多元的傾向,改變了以往政黨——選民相對固定的“對號入座”式的支持模式。
第二,政黨競爭空間出現“圍剿”現象。劇變初,尤其是“在第一個十年期間,剛剛過去的那段歷史把輿論和行為分為兩極,以‘擁護’或者‘反對’共產黨來劃界”。選民的政治偏好基本上圍繞著左右翼政治分裂來展開。但是,隨著民主化進程的深入,政黨競爭開始相對成熟。各國基本上形成了多黨制競爭的格局。可供選民選擇的政黨類型主要是以下五類: 自由主義政黨、社會民主主義政黨、保守主義政黨( 基督教或民族主義政黨) 、民粹主義政黨、共產主義政黨。僅就左翼政黨來說,它們面臨著來自自由主義政黨、保守主義政黨和民粹主義政黨的激烈競爭,其生存空間日益縮小,影響力日益下降。一些新生的以“左翼”自居的政黨的崛起也在一定程度上瓦解了傳統左翼的選民基礎。比如,波蘭民左聯黨不僅面臨法律與公正黨、公民綱領黨的壓力,甚至還受到像以反神權論而出名的帕利科特運動的競爭。在捷克,右翼的公民民主黨曾利用社民黨與捷摩共的長期不和,在選舉未獲多數的情況下組閣。除此之外,近期崛起的保守政黨——“TOP09”及公共事務黨也分化了一部分左翼選民。
第三,左翼政黨自身定位不清。理論上,左翼政黨是以追求社會公正、維護弱勢群體為己任的。但在實際中,左翼政黨奉行的是實用主義的策略。一旦上臺執政,有時基至執行比右翼還右的新自由主義政策。這恰恰是左翼政黨最飽受詬病的地方。民眾有時難以分清左翼政黨與其他政黨的界限,在選舉中很容易轉投競選綱領相似的政黨。比如,波蘭民左聯黨在 1997年的選舉綱領中曾明確聲稱,“我們代表誰,我們保持著波蘭左翼和歐洲社會民主黨最好的傳統。我們表達各種社會群體的利益,并竭力調和利益間的沖突。我們更關注那些很少得益于經濟增長、卻忍受著轉型代價的人們的問題。在我們的實踐中,我們直接關注社會公正的原則和保護弱勢群體的團結原則。……民左聯一直把社會弱勢群體視為潛在的選民。”但是,它執政后卻沒有兌現選舉期間承諾的反對擴大私有化、保護工人利益等承諾,反而變本加厲地推行新自由主義政策,積極性甚至超過保守主義和自由主義政黨。顯然,臺前與幕后,執政與在野,民左聯黨的言行并非完全一致。實際上,為了吸引足夠多的選民來“跨界”支持,民左聯黨開始積極拓展選民范圍,“采取了明確的選舉戰略來吸引相對弱勢的社會群體,他們的核心選民和黨員仍然是與共產主義政權有關的經理群體和職業群體”。這導致了民左聯黨的自身定位愈加模糊不清。當然,它們可以選擇與上述政策相反的完全左轉戰略,但其結果將是毀滅性的,因為它們將不得不同時面對法律與公正黨和公民綱領黨的競爭。如果民左聯黨要尋求社會和經濟弱勢群體的支持,會面臨來自法律與公正黨及其他民粹主義政黨的強有力競爭; 如果民左聯黨強調其自由的或者包容性的文化定位,又會面對公民綱領黨的競爭。
第四,對自身建設重視不夠。注重加強黨自身在思想、組織和作風方面的建設,對左翼政黨的生存和發展同樣至關重要。以波蘭為例,民左聯黨能在 2001 年大選中獲勝,重要原因在于“大多數波蘭人將其視為一個組織穩定的、職業化的政黨,該黨擁有高素質的領導集體,保持了左翼黨的屬性,而且其執政能力已得到了檢驗”。然而,外在的組織統一并不能彌合內部的分歧和沖突。上臺執政后,民左聯黨并未采取強有力的措施加強自身建設,因而出現思想混亂、組織渙散、作風敗壞等嚴重問題。黨的領導層內部政見不合、勾心斗角、沖突不斷,相互攻擊事件頻頻發生,甚至出現組織分裂。各級領導層的許多干部包括一些著名的活動家或主動宣布退黨,或被開除出黨。2004 年 3 月,時任眾議院議長的博羅夫斯基等一批民左聯黨員宣布成立新的左派政黨——波蘭社會民主黨。一批領導干部尤其是高級領導干部利用執政地位進行權力尋租,腐敗丑聞不斷。臭名昭著的“雷溫門”事件使民左聯黨聲譽掃地。民左聯黨 2005 年大選的失利,甚至被稱之為“道德革命”。2005 年以后,民左聯黨并沒有深刻反省自身原因,黨內高層雖幾經易人,仍難以推選出有號召力的、能夠把民左聯黨帶出困境的領導人。在 2010 年總統選舉中,民左聯黨主席格日格什•納皮耶拉爾斯基在第一輪選舉中排名第三,自信滿滿,自顧整肅黨內卻忽視了在選舉中如何爭取選民的支持,從而在 2011 年議會選舉中遭遇滑鐵盧。納皮耶拉爾斯基的戰略誤判直接導致政黨影響力持續低迷,而“候選人的選擇和招募過程,最有可能對后繼黨的繼續發展產生重大影響”。所以,在 2011 年的12月10日,米萊爾被再次推選為民左聯黨領袖。作為社民黨曾經的主席,能力全面而又政治經驗豐富的米萊爾確實對政黨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但是,大量評論認為,米萊爾仍然缺乏清晰的戰略視野,難以將民左聯黨推向一個新的發展水平,約 10% 的民意支持率成為其始終難以跨越的瓶頸。從即將舉行的 2014 年波蘭地方政府選舉的預估來看,民左聯黨難以對波蘭政壇的“雙寡頭”——公民綱領黨、法律與公正黨的地位構成威脅。
三、東歐左翼政黨的發展前景展望
自劇變以來,東歐左翼政黨在推進國家市場化、民主化、歐洲化的過程中,發揮著積極的作用,并在歷次議會選舉中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隨著政黨內外部環境的不斷變化,政黨生存環境愈加嚴峻。這使得東歐左翼政黨處于一種復雜多變的大格局中,未來的不確定因素進一步增加。在可預見的范圍內,東歐左翼政黨的發展前景依然充滿變數。
左翼萎靡徘徊、右翼走勢強勁的局勢仍會維持一段時間。在相對成熟的議會政治中,政黨在議會中的沉浮起落、輪番坐莊是常態規則。尤其是在當前整個歐洲地區,左翼政治力量實際上都處于守勢,東歐地區幾乎亦步亦趨。“缺少穩定的政治聯盟將是制約歐洲中左翼政黨發展的長期性因素”,東歐亦不例外。當前東歐左翼政黨一個比較突出的問題是,左翼聯盟陣線沒有有效建立起來。溫和左翼和激進左翼政黨之間意識形態上難以融合,在實際的政治運作過程中又缺乏合作的誠意,對中間偏左的政黨的統戰能力又明顯不如右翼政黨,這影響了左翼政黨的整體實力。甚至會出現在議會選舉中勝選,但是被迫將組閣權讓渡給右翼政黨的情況。捷克社民黨和捷摩共就是典型例子。因而,東歐政壇形成了這樣的態勢: 一方面,左翼政黨的分化組合仍在持續,大大削弱了左翼整體實力; 另一方面,右翼整體實力集體攀升,不斷有新的右翼政黨產生來瓦解左翼政黨的選民基礎。
左翼只有通過自我革新才能走出當前困境。“在政黨政治的現實當中,任何一個政黨在參與政治、影響甚至控制社會和政府的過程中,其能力都有一個隨著時間的延長而遞減的過程,這可以稱之為政治惰性。”這種“政治惰性”指的是政黨治國理政方面的效果遞減。同樣,政黨自身治理也存在惰性。尤為特殊的是,在有些東歐國家,左翼政黨的政治惰性維持的時間相當持久,左翼政黨本身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并且在積極總結經驗教訓。當然,目前的政治情勢促使左翼政黨作出重大調整是必然的,因為選舉績效直接影響著左翼政黨綱領的改變。“政黨被假設為因循守舊的保守組織,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很少作出改變。促使政黨作出改變的‘績效理論’認為,選舉績效差,是一些政黨作出改變的必要條件。”“政黨的選舉表現與政黨基本立場轉變的程度存在著必然的聯系。”如果是政黨以微弱劣勢敗選,政黨的立場轉變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如果政黨在選舉中大幅度失利,則有可能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處于反對黨時期是一個更新黨員,組織結構和意識形態認同的極好時機。”所以,對目前處于低潮的東歐左翼來講,政治惰性、選舉績效以及當前大多處于反對黨的處境既讓其面臨著艱難的挑戰,也給左翼提供了自我革新、走出困境的機遇。比如,在黨的自身定位、黨員隊伍、組織機構、選民基礎等制約左翼政黨的種種關鍵性環節,真正從戰略上認真加以研判,設計出明確的改革路線圖。左翼政黨只有通過自我革新,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復興。(注釋與圖表略)
(作者單位:山西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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