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冷戰后,美國和西方發達國家倡導的全球化、市場化與民主化主導了世界秩序的重建,對于美國和西方國家來講,全球化、市場化與民主化自然就是全球美國化與西方化,進而達到歷史的終結。但實際上,全球化與市場化、民主化變成了去美國化和去西方化,歷史的終結變成了西方中心的終結。
冷戰后,主導全球經濟與政治變化的是經濟全球化,而不是文明的沖突。經濟全球化依據的是市場邏輯,市場邏輯以利潤為導向,而利潤是一種信號,它告訴我們,為了滿足那些陌生人的需求,我們必須干什么,應該在哪里研發、哪里生產、哪里銷售。無疑,市場規則這一看不見的手,正依照自己的邏輯塑造我們的世界,并成為指導和約束各國行為的準則。冷戰結束,美國和西方國家打開了經濟全球化這個潘多拉盒子,饑渴的資本紛紛從美國和西方涌向地球的另一半。與此相比,美國和西方因為發展,趨于飽和,投資回報越來越稀薄。在全球一體化時代,資本超越國界,改變了以往以國家為主體的全球產業分工體系。世界經濟中心從西方向東方轉移,中國與新興經濟體國家得以快速發展。與此相比,美國和西方國家由于全球經濟結構的變化,從世界主要生產制造業國家變為全球的消費終端,產業轉移與外包加速了國內產業的空心化,失業率居高不下,政府財稅收入銳減,貿易赤字劇增,最終陷入債務危機,不能自拔。
美國和西方國家是全球化的倡導者,他們本以為全球化就是民主化和市場化,而民主化和市場化就是美國化和西方化,通過全球化最終就能夠達到歷史的終結。但是,歷史的這一幕并未發生,事實是美國和西方的衰退和終結,還有主導世界近500年的西方中心主義的終結,這不能不說是歷史開的一個玩笑。美國學者羅伯特·吉爾平曾寫到,對此有三種戰略可選擇,最激烈的做法是利用軍事力量排除新興國家的經濟挑戰和軍事威脅;二是后退到貿易保護中去,或者削弱新興國家的經濟;三是采取經濟振興政策。目前美國和西方國家,基本上遵循了這一原則,正因為如此,全球經濟問題正在轉變為政治和軍事上的問題。例如美國重返亞洲,鼓吹中國威脅論,試圖圍堵中國,就是遵循了第一種選擇;美國和西方國家對中國設置貿易壁壘,重新制定貿易規則,就是遵循了第二種選擇;最后,美國提出再工業化戰略,就是遵循了第三種選擇,而且顯然是三種選擇同時并用。
進入21世紀,全球化與反全球化的矛盾已經成為國際社會的主要矛盾。無疑,全球化是當今全球經濟與政治發展的主流,全球化推動了全球市場化與民主化的發展。但是,顯然不是美國化和西方化。全球化正在使世界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扁平、越來越民主化,人類正在走向一個沒有政治邊境的世界。那么,反全球化是否能夠拯救美國和西方國家,使他們走出經濟和債務困境,重新振作起來呢?這依然是一個未知數。對于美國和西方國家來講,他們的錯誤在于:他們推動全球化的時候,忘記了使自己全球化;在全球推動民主化時,忘記了使自己民主化;在全球推動市場化時,忘記了使自己市場化。他們在冷戰后打開了全球化這個潘多拉盒子,但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把它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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