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具受到電擊后筆直地坐起的死尸一樣,美國新保守主義者持續地恢復生機。電擊的發生有著定期的間隔——敘利亞動用化學武器、俄羅斯吞并克里米亞、中國日益加劇的海上強勢姿態,以及眼下遜尼派極端勢力在伊拉克的回歸。而新保守主義者的復蘇受到了電視網的推波助瀾:每當出現全球性挫折,同樣的一些老面孔便會急忙趕到攝像機前,聲稱現在又是1939年的那種形勢。這就是他們的營生。而媒體也正是因此而喜歡他們的。
今天的世界充斥著各種貌似混亂的情形。它為新保守主義提供了自“9·11”以來最好的話題。
有三件事情支持了他們日益上升的自信。首先,美國公眾已經停止聆聽他們心目中的復仇者奧巴馬的說話。奧巴馬不斷下降的聲望主要源于他處理國內事務的無能。從表面上看,美國輿論支持他的外交政策目標。海外的糾纏不得人心。奧巴馬一直力圖在兩件事情上迎合公眾。到明年年底,不管是阿富汗還是伊拉克都將不再有任何美國駐軍。
然而在媒體頭條新聞的背后,美國人仍然希望有人提醒他們,自己的國家是世界領袖。而最近的事件讓人們對這一點產生了懷疑。奧巴馬一邊倒的勝選是對喬治·W·布什的拒絕,正是后者讓新保守主義獲得了全球化時機。因此,美國公眾對奧巴馬的拒絕也將成為他們回歸的機遇。
其次,記憶也是短暫的。在當今伊拉克漩渦般的混亂形勢下,人們很容易忘記其背后的根本原因。小布什對伊拉克的入侵發生在臉譜網問世之前,當時也沒有任何人聽說過奧巴馬的名字。事實上,當迪克·切爾——他也許是伊拉克戰爭最義無反顧的倡導者——上周把伊拉克亂局的責任怪罪到奧巴馬頭上的時候,他被人們用噓聲趕下了講臺。
然而他們的支持者正在重新獲得聲譽。華盛頓的電視演播室現在定期接待保羅·沃爾福威茨、威廉·克里斯托爾、羅伯特·卡根以及“新美國世紀計劃”的其他成員。該計劃是上世紀90年代成立的一個新保守主義組織。沒有人為他們以前在伊拉克問題上的觀點道歉。他們最親密的朋友是媒體的健忘癥,抑或是媒體對于信息娛樂節目的渴望。切尼也許名譽掃地了,甚至在他自己聽眾當中也是如此。然而那些幫助他獲得理智聲譽的人卻又回來了。
第三,在經過漫長的間歇之后,地緣政治正在回歸復仇。在與新保守主義者最初獲得重要影響的上世紀90年代不同,民主不再堂而皇之地在世界各地高歌猛進。歷史還沒有結束。彼時,新保守主義者自詡為美國單極時代的先鋒。今天,他們聲稱美國正在衰落。在這一點上他們也許是對的——盡管不是他們所說的那些原因。其他國家的經濟崛起稀釋了美國的統治地位。新保守主義者稱,美國的衰落是一位軟弱的總統所導致的暫時性結果。他們相信,只憑簡單的意志就可以逆轉這種趨勢。
在這一點上他們錯了。但是事實卻傾向于配合他們的世界觀。三個月前,俄羅斯總統普京順利完成了歐洲自二戰以來的第一例領土吞并。對此奧巴馬幾乎無能為力。中東正在越來越深地自行陷入教派爭斗。而過每一年,中國獲得的影響力和軍事力量都會稍有增加。奧巴馬的弱點也正是如此。如果說世界呈現出其他國家正在挑戰美國霸權的模樣,那么其原因在于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所有的這一切都符合新保守主義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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