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援將軍和前駐法大使吳建民最近在鳳凰衛視進行了一場電視辯論,節目播出以后,右派認為是羅被打臉,左派認為這是岳飛與秦檜之爭。本人沒有看節目的現場直播,但是在看了網絡上的轉載以后,也想談談自己對這場辯論的一些見解。
這是在外交問題上,體制內的“鷹派”和“鴿派”的一次公開大PK,雖然這不同于網絡上常見的左右之爭,但是由于牽涉到對美關系,因此受到了左派和右派以及各方面的同時高度關注。
縱觀整個辯論過程,羅援將軍盡量在擺事實講道理,用事實來支撐自己的觀點,而吳大使更多的是講些正確的廢話,或者顧左右而言他,或者搬出前領導人壓對方,就是考慮對方不方便反駁,給人以居高臨下的印象,并且是既當運動員又兼當裁判員。雖然從宏觀層面說,吳大使的話并非完全沒有道理,值得被美國的倒行逆施激怒的左派和廣大民眾冷靜思考,但是在辯論過程中,吳大使一再使用“誤判”等結論性語言指責對方,而沒有拿出令人信服的他的“非誤判”的觀點并且加以論證,更多的像把辯論場當成了課堂,以教師爺的身份在向對方強行灌輸自己的某種說教。
因此,看了他們倆的辯論以后,想向吳大使請教如下問題:
1、吳建民大使認為:“遏制中國并非是西方的一致政策,如果將現在亞太的許多沖突上升到中美之間的代理人沖突,跟冷戰時期一樣,把當年的美蘇關系等同于今天中美關系,這是一個極大的誤判。把西方看做鐵板一塊,一棍子打死,那是一種愚蠢的說法。”那么請問吳大使,你對西方同中國的關系以及美國同中國的關系的“非誤判”是什么?請明言。
2、“遏制中國并非是西方的一致政策”和“把西方看做鐵板一塊,一棍子打死”是一句正確的廢話,這跟說中國并非一直對西方保持警惕以及中國內部對西方的態度也不一致是一樣的,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就像中國在對西方的態度上,既有像羅將軍、戴大校這樣的所謂“鷹派”,也有像吳建民大使這樣的“鴿派”,還有像馮某、茅某某那樣的“中日親善人士”和“中美親善人士”一樣。那么,在西方的所謂“不是鐵板一塊”里面,究竟“鷹派”和“鴿派”各有多少?對美國和西方的決策影響有多大?吳大使有什么事實證明你的觀點?“一棍子打死“固然不對,但是一攬子肯定就正確?
3、吳大使主張:“把我們的分歧要放在兩國關系的全局來看,這樣就冷靜了。”他還說,鄧小平“也講到南海諸島問題,也講到釣魚島的問題,小平同志不懂得戰爭的作用?他當然懂得,他比誰都懂得,但是他提出辦法來,主權歸我,擱置爭議,共同開發。他這個是一個什么思路?是化解的思路,這個我覺得小平這個思路要深刻的理解。”其實新一屆黨中央關于在中國和美國之間建立新型的大國關系就是“分歧要放在兩國關系的全局來看”的最好體現,這種關系有別于歷史上新的大國崛起要與原有的大國發生沖突的崛起進程,主張建立一種和平的關系,共同發展的關系,但是不但目前美國的決策層對此沒有熱情,而且能夠影響美國決策的那部分人正在努力促使事態朝與之相反的方向走,現在不冷靜的并不是中國,請問吳大使,假如由你主導中國的外交,你將用什么辦法“化解”?
4、吳建民大使認為:“美國軍方的言論并不能代表整個美國。處理好中美關系非常關鍵的,如果覺得美國的舉動就是針對中國,沒有辦法只有對抗,這個是對一種形勢的誤判。”“美國軍方的言論并不能代表整個美國”,這話沒錯,那么請問吳大使,“代表整個美國”的對華政策是什么呢?吳大使又用什么事實證明“美國軍方的言論并不能代表整個美國”呢?“處理好中美關系非常關鍵的”這誰都知道,但必須是雙方相向而行,當美方把中國的誠意當成軟弱可欺,反向而行的時候,吳大使認為應該如何應對?另外,吳大使認為“覺得美國的舉動就是針對中國”是“對一種形勢的誤判”,那么正確的判斷又是什么?還有,作出正確或者錯誤的判斷是一回事,作出什么樣的反應又是另外一回事,憑什么只能“只有對抗”?曾經有人說過:“戰爭是流血的外交,外交是不流血的戰爭。”吳大使的外交觀是怎么樣的?尤其是面對美國當前的所作所為,你認為應該如何外交?希望別用一系列貌似深思熟慮的否定句來故弄玄虛。
5、吳建民說:“美國你仔細看一看,美國這幾年他這個軍力到底變化多少,美國人聽過沒,羅將軍了解軍方的情況,他原來太平洋艦隊就是最大的艦隊,大部分都在那,他講了60%這種說法,我跟美國人講,他很多部隊還是現在的情況必須要放在前沿,為什么這樣?我是這樣看,美國你講重返亞太,這個不對,他從來就沒有離開亞太,什么重返?”“重返亞太”是美國人講的,“亞太再平衡”戰略也是美國提出的,而并非中國人強加給美國的,吳大使究竟是在討論問題呢?還是在告誡美國人不要那么坦率呢?其實,關于“重返亞太”戰略,在小布什政府后期就已經比較明確,小布什發動伊拉克戰爭,美國深陷中東,無暇顧及亞洲,中國贏得10年的發展機遇,讓美國很懊惱,于是奧巴馬政府就“撥亂反正”,從言論到行動都反映了美國把注意力和工作重心轉向亞洲,吳大使認為針對誰呢?另外,對于具有全球打擊能力的美國,這種“返”是戰略意義上的,作為一個資深外交家,吳大使卻用多幾千人少幾千人來告訴美國人說“你們說返是不對的”,究竟把誰當成傻子呢?
6、吳建民說:“這個就是我們如何來應對,他因為從美國作為唯一超級大國,國際關系的重心正在向亞太轉移,這過程并沒有完成,這當然要重視這個地方。你說來就是對我的不一定,就看你如何應對。”我一下子搞不清楚吳大使究竟是中國駐法國大使還是美國駐法國大使了,美國是“唯一超級大國”不假,他“重心正在向亞太轉移”的理由是什么?為什么要“重視這個地方”?聯系到美國在東海、南海的所作所為,尤其是鼓動和支持日本、菲律賓、越南跟中國對抗,這就是吳大使心目中的所謂“重視”?“ 這過程并沒有完成”就如此劍拔弩張,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完成”?怎么樣做才算是“就是對我的”?既然“不一定是”,那么實際上還是承認了還有“不一定不是”,對于后一種可能性,吳大使認為怎么樣應對才是對的?
7、吳建民:“美國軍方的言論,各國的軍隊都準備打仗,包括中國軍隊,哪國軍隊不準備打仗,這是一個方面,你要說把軍方這個言論就是認為整個是美國,那好了,中國人沒有辦法,只要橫下一條心跟美國打吧,那怎么辦,我們和平崛起還有嗎?所以我覺得處理好中美關系非常關鍵的,現在我們覺得好像整個東西對我的,但我沒有辦法我只有對抗,這個是對一種形勢的誤判,如果是這樣了,我們還為什么跟美國建立新型大國關系?而且達成了共識。”吳大使在這里還是一個混淆概念的高手,把中國軍隊的準備打仗和美國軍隊的準備打仗混為一談,表面上是公正,實際上是在為美國辯解,自從1979年以來,中國打過多少仗?而美國直接打了多少仗?又支持其在各國的代理人打了多少仗?說軍方的這個言論不代表整個美國,仍然是一句正確的廢話,哪個國家在同樣的問題上不是存在不同意見?就說我們國家,除了有認為美國不懷好意的人以外,不是還有像吳大使這樣的能夠把美國的一切敵意行為都解釋成相反的人嗎?關鍵在于,吳大使你認為對中國存在敵意的美國軍方觀點是否上升到美國國策的層面?為什么?就別在概念上面兜圈子了?既然吳大使一直都用“不一定是”來判斷美國的意圖,那么這就隱含著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不一定不是”,在這里,既有吳大使提出的所謂“對一種形勢的誤判”的可能性,也同時存在著別人磨刀霍霍的情況下,我們還在一廂情愿地向別人示好的可能性,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跟美國建立新型大國關系?而且達成了共識”責任在誰呢?我們只能被動地應對任何的事態變化?當然美國沒有敵意的情況下我們自己神經過敏不好,但是我們要等美國把所有準備工作做好了,正式宣布對付中國才去應對嗎?請問如果吳大使你是中國的決策者,你認為應該如何應對后面的這種可能性呢?中國人是愛好和平的,但是如果有人要把戰爭強加在我們頭上的時候,應該怎么辦?
8、吳建民:“我認為你這個‘代理人的沖突’是一種使人產生誤判的一種看法,代理人沖突當時冷戰時期美蘇兩家對峙,通過一些代理人進行對抗,你現在好像把中美兩家也是代理人,那我們就是現在是美蘇,中美兩家在激烈對抗了,這個是大的判斷,要失誤就出問題了。我是這樣看,你講代理人沖突,我們的代理人是誰?你根本回答不了我這個問題,我們是通過誰代理人去打了。”吳大使仍然在混淆概念,所謂代理人戰爭,在“冷戰時期美蘇兩家對峙,通過一些代理人進行對抗”這不假,但是把“代理人戰爭”理解為雙方都要有代理人,一方沒有代理人就不是“代理人戰爭”,那么吳大使不是裝糊涂就是真糊涂了,假如美國讓日本、菲律賓和越南當代理人同我們進行戰爭行不行?我們沒有代理人就不是代理人戰爭了?這種判斷實在不應該是在一個資深外交家的口中出來。
9、吳建民:“我覺得你這個有些從框框出發不行,我覺得還要實事求是的看,講遏制,西方有沒有人想遏制中國?當然有,從意識形態出發,但是你說這是整個西方的一致政策我不贊成。”吳大使總是在講些正確的廢話,遏制中國不是“整個西方的一致政策”還用他老人家一次次地諄諄教誨我們嗎?就是美國想制裁俄羅斯連歐洲甚至北約都統一不了觀點呢。就說美國,我也相信會有反對遏制中國的人,但是他們的觀點是否能夠成為美國的國策呢?如果吳大使認為是,證據呢?
10、吳大使說:“今天中美之間有沒有摩擦?有沒有斗爭?當然有。我們剛才羅將軍講的一些有些情況都是這樣的,美國有人不喜歡,所以他采取一種引起中國人的不滿。但是大局要有判斷,就是習近平主席講的,這個不僅是習近平主席這樣講,從小平同志開始就這么講,中美之間共同利益大于分歧。所以如果說我們看不到這一點,認為沖突是主要的,那我們就整個形勢就誤判了,誤判的話整個連下來的話,那就是講了中美一定要大戰,那非斗的你死我活不可,這樣誤判我就要分析,美國人有這樣,也有人不是這樣,我在美國待了十年,好幾個美國了,我為什么把整個都是一片?而且你剛剛的說法我非常不贊成,西方的入伙好像美國、歐洲、日本都完全是這樣,要分析,他們有人是這個看法,有人不是這個看法,如果一棍子打死那是一種愚蠢的說法。”美國與中國有共同利益這不假。因此會有美國人反對對華的某些過激政策的情況,“美國有人不喜歡,所以他采取一種引起中國人的不滿。”這也是吳大使承認的。問題是,吳大使總是在認識上陷入一個誤區,好像中國一出現所謂“美國要對付中國”的誤判,戰爭就會爆發,并且責任在于中國,這種說法簡直有點搞笑了,“二戰”以來,美國與其他國家的戰爭,有哪一場是其他國家主動挑起的?而假如美國要發動戰爭的話,不進行吳大使一再指責的所謂的“誤判”就能夠避免戰爭?吳大使不會天真到這個地步吧?
終上所述,從宏觀層面講,吳大使的說法并非完全沒有道理,其觀點對于被美國的所作所為激怒的一味主張對抗的人有一定清醒作用。我們還可以從他的觀點解讀出應對其他國家的敵意,不一定只有軍事一種方式,還可以有政治、經濟等方式,應該盡一切努力避免戰爭,這是他的觀點的正確部分。他力圖使自己的觀點接近鄧制定的戰略和現黨中央的對美戰略,但是吳大使自己的觀點絕對化了,頗有點文革中拿“最高指示”嚇唬對方的味道,并且有很大的片面性。吳大使希望中國和美國打不起來,這也是全國人民的愿望,但是打還是不打,取決于美國而不是中國,假如戰爭爆發,更不是由中國軍人的所謂“誤判”引起,而這恰恰是吳大使在整個對話中最顛倒因果關系的一點。吳大使的一系列“不一定”,只是一種可能性,但是他從頭到尾沒有或者極少為這種可能性提供證據,他說“不一定是”什么什么,這命題本身就隱含著另外一個命題——“不一定不是”什么什么,但是對這種可能性他完全不去考慮,這不應該是一個外交官之所為。當然,起碼在目前,他與馮某、茅某某等“中日親善人士”和“中美親善人士”還有本質的區別,那些人的主張及其目的是禿子頭上的虱子,而吳大使起碼暫時沒有讓人看出來他有這種主觀故意,但是他本身可能存在的另外一種誤判卻會被某些“中日親善人士”、“中美親人士”所利用,為他們的里應外合在客觀上提供便利條件。如果吳大使的觀點完全被高層接受,一旦另外一種可能性出現,會使中國陷入完全戰略被動。中國與美國之間沖突和不沖突的可能性都存在,并且完全取決于美國方面,但是我們不能等別人真的動手了我們再作準備和反應。從這個角度看,吳大使的觀點往好的方面說就是“宋襄公之仁”;往壞的方面說就是把中國的手捆起來向美國表示誠意,實際上是把戰略的主動權拱手交給別人。
從辯論的角度說,吳大使是只有觀點沒有論證或者很少論證,用的只是結論性的否定而沒有擺事實講道理的反駁,因而非常缺乏說服力。而這可能恰恰是他的觀點缺乏底氣造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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