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據說是什么世界讀書日。當晚的中央電視臺,由口出“愛國才是漢奸”的白巖松主持,搞了一個“中國夢”的朗讀節目,以推動全民讀書。真讓人倒了讀書的味口。
當時我正在參加一個某省教育部門的國學教育高峰論壇培訓,我只是個聽眾而已,培訓對象。這個國學教育論壇,是先有全國性的,再在各省推廣,針對的是中小學生。開展這個活動,背后免不了商業運作。如某私立貴族學校被作為國學教育的參觀對象,某機構推銷自己編寫的國學教材、網絡資源……論壇上還請來了名校長某、名師某、專家某等,講話的講話,上課的上課。上課的把國學上成了語文課。據說此名師曾最早提出語文兼具工具性與人文性的觀點,自己頗引以為自豪。其實這只能算個發現而已,而并非發明。中國古人讀書,就會寫詩作文,還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四書五經、諸子百家等,不僅是文學,還是哲學、美學、倫理學、政治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等的一體化,這不就是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嗎?自古以來如此,何等他來提出呢?講座的呢?基本上對國學的認識停留在于丹的層面上,將國學當作處在這個浮躁時代的個體的心靈雞湯,或是用來表現學問掉書袋的精神資本來解讀。據說該名校長經常出入教育部,是當下教育界的風頭人物,從其身上可看出中國教育的水平、對國學認識的高度及去意識形態化的程度。
從一個積極的角度來看,近代中國遭遇西方侵略,陷入歷史低谷,漸漸拋棄了傳統文化,臣服于西方話語霸權,成為歷史潮流。民國教育部長蔡元培頒布命令,在全國范圍內中止學習四書五經等中國傳統文化。中國的傳統文化、自信墜入了歷史的最低谷。伴隨而生的是逆向種族主義、歷史虛無主義。到毛主席用馬列主義號召、組織國人力量,外御強敵,內反剝削,建立了新中國,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逆向種族主義、歷史虛無主義才得到了遏制。“歷史轉折”以來,所謂的開放、走向世界,實質是向西方開放,走向西方。西方文化再次被我們仰視膜拜,比之“五四”時期更甚,逆向種族主義、歷史虛無主義大行其道,占據了主流輿論和每一個人的頭腦。西方的節日、裝扮、飲食、生活方式等成為時尚,認為西方的產品必是最高端的,科技必是最先進的,主義必是最正確的,人物必是最權威的,就連月亮也更圓,人種都更優越。而對中國歷史則百般質疑虛無,對民族英雄肆意抹黑侮辱,對一切成就竭力貶低否定。在這種文化背景下,中國的崛起是十分艱難的。未過招心先敗,在與西方的競爭中自我綁縛。然而就是這樣,由于中國人的智慧勤勞,更由于毛主席打下的堅實基礎,中國的GDP還是混到了世界第二,基建更是舉世聞名首屈一指。漸漸中國有了些許底氣,“倉稟實而知禮節”“既富也則教之”,漸漸有了文化上的需要,不再覺得老祖宗那套東西寒磣了。由某幾個國學大師的聲譽日隆,到講解歷史經典的“百家講壇”長期熱播,再到國學書籍的持續暢銷,國學是越來越受熱捧了。直到今天,國學又大有走進中小學義務教育教材,成為全民通識教育之勢,與當年蔡元培取消教經的做法完全相反。可以這么說,中國文化與中國歷史一道,在近代走了一個“U”字形運行軌跡,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中國的文化、自信與取得的成就還將持續上升。
然而,我們也要看到其中存在的問題。國學熱固然說明中國已漸漸走出歷史低谷,處于復興的上升期。但從國學的倡導者、目的、內容、闡釋來看,又說明了中國在“改開”中產生的一批權貴、先富階層,急切需要一種維護他們政治經濟利益、弱化麻醉底層反抗的文化。西方那套赤裸裸的平等博弈、自由地弱肉強食的價值觀越來越沒有什么吸引力了,更具偽裝性、民族性的“國學”被他們看中。所以,當下對國學內容基本不加揀擇,不辨精華糟粕,什么“孝當竭力、忠則盡命”,一概稱之為“國學”。國學受到許多官員、老總的追捧,于此可見一斑。
而小資產階級一方面在底層面前有一種優越感,一方面又日益受到大資本的剝削、擠壓,大有甩到底層的危險,經濟地位岌岌可危,心里難免有一種局促不安感。故此非常需要一味心靈雞湯來應對這種處境。卻不知國學是一整套的價值觀方法論,大可以治國平天下,小可以修身齊家。而小資產階級只用其小,不言其大。從于丹講《論語》,將之解讀為心靈雞湯,可見一斑。
這兩種對國學的解讀,都是對國學的誤讀,甚至是刻意的誤讀。國學的精髓是自主有為的而絕非恭順忍耐的,是追求公平正義的而絕非是承認壓迫剝削的,是正大光明的而絕非是自私黑暗的。
當年,毛主席解決了一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問題,學術界稱之為把馬克思的普遍原理與中國國情相結合。中國為什么能很好的接受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為什么墻內開花墻外香,在中國落地生根?除了馬克思主義本身的科學性外,還由于中國文化與馬克思主義的一致性。中國文化追求公平正義,追求世界大同,講究民本思想,崇尚正大光明的特質,決定了中國必然選擇馬克思主義,把馬克思主義吸收進來,成為中國文化的一部分。孔慶東教授曾說,馬列主義是被中國文化吃進來的。學者摩羅先生也說,馬列主義與中國文化是同心圓的關系,毛澤東思想是同心圓的圓心,毛澤東當年帶領人民革命用的其實就是中國文化,只是用了一套馬克思主義的說法。兩位先生可謂見解深刻,目光如炬。
毛主席帶領中國人民,用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讓中國人民站起來了。今天,我們有必要將中國文化馬克思主義化。對中國傳統文化進行揚棄,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闡發其中進步、光明、公正、科學、符合無產階級文化的精華部分。我們只有用馬克思主義化的中國文化,自己的原生文化,才能保住并鞏固中國的無產階級政權、社會主義制度、人民當家作主的地位。絕不能被別的勢力篡奪了對國學的解釋權,將國學解釋為剝削有理、壓迫有理的封建資本主義腐朽思想。這就是毛主席當年要批“孔”的原因,這個“孔”,是被歷代統治者改扮了的“孔子”。就是孔子本身也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對諸子百家也都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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