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美國的大學生在冰淇淋店里做一個暑假的臨時工,就能賺到下個學期的學費。時至今日,美國大學生每年的平均學費相當于在冰淇淋店里打工991小時的收入。隨著美國學費的飛速上漲,以及最低時薪增長過慢,如今的大學生,想要依靠勤工儉學來完成學業的愿望已基本不可能實現了。
打工難以支撐學業
不久前,在密歇根州立大學(MSU)攻讀博士的蘭迪·奧爾森聽祖父講述了年輕時靠打工完成學業的故事。奧爾森為祖父感到驕傲,卻認為這樣的“壯舉”無法在今日重現。“三十年前或者十五年前都有可能,但今天已不可能實現了。”奧爾森在博客中寫道。
在美國,像奧爾森祖父那樣依靠雙手賺大學學費的人正在迅速減少。很多媒體為此指責“千禧一代”懶惰,奧爾森卻認為,錯不全在年輕人身上。曾幾何時,人們只需要在冰淇淋店里做一個暑假的臨時工就能賺到下個學期的學費。時至今日,很多勤奮的學生夜以繼日地工作,仍然在高昂的學費面前捉襟見肘。
奧爾森以MSU為例,研究了最低工資和學費在過去25年中的變化。MUS按照學時計算學費。1979年,MSU每個學時的學費是24.5美元,算上通貨膨脹,相當于現在的79.23美元(約合492元人民幣)。而如今,每個學時的學費是428.75美元(約合2658元人民幣)。
與此相應,1979年的最低工資是2.9美元,一位勤奮的學生只要8小時就可以賺到一個學時的學費。2014年,最低工資是7.9美元,這意味著學生至少要工作60個小時才能支付一個學時的費用。奧爾森認為:“大學生靠勤工儉學完成學業的愿望已經基本不可能實現了。”
美國克利夫蘭新聞網的調查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在俄亥俄州,若按照最低工資標準支付大學生課余打工的薪水,他們每年仍會有3200美元的學費缺口。而在三十年前,同樣的工作強度不僅可以覆蓋學費和生活費,還可以留下3500美元的零花錢。
學費漲得比工資快
25年中,美國的最低工資逐漸上調,大學學費卻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迅速竄升。
美國《大西洋月刊》稱,仔細觀察美國任何一所高等教育機構的學費歷史,就能發現一個不公平的事實:每一屆新入學的大學生支付的學費都高于那些已經畢業的學生。
據奧爾森統計,MSU的學費在1993年就已經超過了可以依靠最低工資支撐的程度,當時每個學時的學費需要20個小時的最低工資。假設每個學期有15個星期,每星期有12個學時,學生需要每周工作16個小時才能完成學業。
而到了2014年,學生至少要每周工作48個小時才能支付學費。《大西洋月刊》稱,完成這個條件需要超人的耐力或者一臺時間機器。美國馬薩諸塞州阿姆赫斯特大學的經濟學教授理查德·沃爾夫告訴《今日美國》報,那些靠打工維持學業的學生很痛苦,他們的工作時間太長,以致于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學習。
奧爾森研究了美國整體的學費變化,發現趨勢和MSU一致。1979年,學生平均工作182個小時賺到全年學費,一份暑假的臨時工作就能達到要求。到了2013年,卻需要991個小時,這相當于半年的全職工作時間。
學費還不是大學四年中最“燒錢”的項目。美國大學理事會的統計數據稱,公立大學學生的平均食宿費用已經超過了學費。以2014年春季學年為例,平均學費是8893美元(約合55236元人民幣),但是加上食宿費用,平均花銷就變為了18391美元(約合114230元人民幣)。
背著債務進入社會
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的大三學生克麗斯汀·金艱難地在學業、大學活動和打工賺錢之間維持著平衡。“我感到筋疲力盡,”她告訴《今日美國》的記者,“我不知道如何將這一切都塞進我的時間表中。”
金說,即便有助學貸款、獎學金和父母的財政支援,她仍須打工才能維持生活。“我需要買吃的和其他東西,我需要錢。”
她在大學圖書館的兼職只能獲得最低工資。盡管獎學金抵消了部分學費,她畢業時仍要償還數額龐大的貸款。“我曾經考慮過工作更長的時間來賺取學費,”這位主修時尚設計的學生說,“但這是不可能的,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
據數據統計,超過三分之二的畢業生,在剛剛進入社會時就背上了債務,他們需要用今后的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來償還“教育的代價”。
沃爾夫說,“如今,年輕人為接受高等教育而被迫舉債,這是個糟糕的局面。一些年輕人為了避免這種狀況干脆選擇不讀大學。”
為了應對高昂的學費和飛漲的物價,近年來,一些美國專家呼吁提高最低工資,認為這樣可以減輕學生的負擔,但是沒有得到政府的積極回應。
即便勤工儉學難以支撐學業,很多人仍然認為這樣的體驗很重要。美國“大笨蛋風扇”公司的CEO凱莉·史密斯告訴《紐約時報》,她在錄用新人時十分看重勤工儉學的經歷。至于打工的內容是擦車還是在谷歌工作,對史密斯來說沒有區別,因為“表現出主動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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