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慶東遭圍剿不是因為他罵人,而是因為他不罵人
幾天沒有上網,今天上來一看,發現孔慶東成了熱點風頭人物。這一次,他成了新華社牽頭的八十多家中國“主流”媒體圍剿的對象。一個普普通通的高校教師,竟讓可以直接給中央領導寫“內參”的新華社動了肝火,真不知道這位老兄犯了什么了不起的“天條”。及至大體了解了一下,才發現是因為“據說”此兄私下在電話里罵了幾句自稱是記者的電話“采訪”人。罵人是有點不禮貌,可誰敢說自己在私下里從來不罵人呢?是不是有點名氣的人,只要是私下罵了人,或者說罵了自稱記者的人,就會受到以新華社為“核心”的媒體的圍剿?顯然不會,因為如此一來,中國的媒體不是太無聊了嗎?那么,為什么這位孔老兄卻受到了如此特殊的“照顧”呢?
也許有人說,孔慶東遭圍剿是因為他是教師,為人師表,不能罵人。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問題是,中國現在的教師,無論是小學教師、中學教師還是大學老師,罵人的還少嗎?別的不說,就說那位在北京工作的袁姓歷史教師吧,他就很會罵人。要知道,他罵的可是這個執政黨的創建者和這個執政黨掌權的共和國的創建者的兒子,而這個兒子既沒有招惹他,也沒有列個問題清單電話采訪他;這個兒子在這位袁姓教師出生前就為國捐軀了。這還不算,他罵人家還不是在私下里,而是在他授課的課堂上公開的罵。就這么著,也沒見作為政府新聞機構的新華社組織人馬圍剿他啊。
也許有人說,孔慶東遭圍剿是因為他罵的是記者。罵人,一般來說是不對的,但在不“一般”的情況下,罵人卻是對的,該罵不該罵,通常和被罵者的職業沒有關系,而是和被罵者的人品和行為有關系。換句話說,對與不對,全看被罵者是不是該罵。記者是什么?職業而已,操這種職業的人不一定先天高尚吧?一個記者做了混帳事就不能罵了?當然,也許被孔慶東罵的記者不混帳、不該罵,孔慶東也許真的有點少教養。但問題是,今天的中國,被私下和當眾痛罵的記者不計其數,為什么別的記者被罵就罵了,唯獨那位被孔慶東罵的就那么厲害,可以找來這么多哥們為自己報仇雪恨呢?
也許有人說,孔慶東平時嘴上就不干不凈的,這次就是個教訓他的機會。我也發現了,孔老兄是有點愛罵人,他的典型“切口”是漢奸。我不知道他這次是不是也罵了那位記者漢奸。如果我是那位記者,他這樣罵我就不會急。為什么?我也恨漢奸啊。我被罵為漢奸,要么是我自己的言行違背了我的主觀意識,我自認活該,要么是對方誤會,我竊喜找到了個志同道合者。當然,如果我真是漢奸,我心里就不會舒服。不知那位被罵的是不是漢奸?也許這次孔慶東罵的不是漢奸,而是類似“國罵”一類的粗口。如果是這樣,聽者是會不舒服。如果我是那位記者,罵輕了我會不理他,罵重了我就干脆也罵他一句,但不會仗勢欺人,找來“國家級”的媒體報私仇。可能那位記者會說:我這不是報私仇,我是在主持正義。如果是這樣,那么,南方報系做得就更不應該了。為什么這么說呢?南方報系的上級是誰?廣東省委宣傳部。上級的上級呢?廣東省委。廣東省委的書記又是誰?汪洋先生啊。咱汪洋先生不久前就公開說:要允許群眾罵娘。記者采訪是辦公事,代表的是南方報系,而孔慶東呢,就是一個普通群眾。按照南方報系的上級的上級的說法,普通群眾罵幾句娘是應該被允許的嘛,何必這么興師動眾的,自己罵不解恨,還要找個招牌大點的來助陣呢?
其實,孔慶東遭圍剿和他罵人沒有關系,他之所以這么招某些人的恨,不是因為他喜歡罵人,而恰恰是因為他不罵人,不罵某些人經常罵的人。比如,孔慶東從不罵中國傳統文化,從不罵社會主義,從不罵魯迅,最要命的是,他從不罵毛澤東。不僅不罵,他在一切自己能發聲的地方,總是那么滿腔熱情地歌頌它們和他們。這就犯了某些人的大忌了,也就使他自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這次不整他,下次也會整他,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孔慶東第一次遭圍剿了。我不知道那位記者列了個什么樣的采訪單子激怒了老孔,估計是很有挑釁性的。如果是那樣,這次圍剿就是一次有計劃的行為了:先組織好文章,然后再設個套,等老孔一鉆進去就立即開火。
我這么分析牽強嗎?也許吧,但我不是一點根據也沒有的。中央電視臺那位喜歡皺著眉頭做深沉狀的白“主流”就分析說,孔的行為是受他受教育的那個時代的影響,而據他認定,那個時代是最黑暗、最不講道德、最不講法律、最不講人性的年代。我估計,白“主流”指的毛澤東時代。其實,老孔受教育的時代主要是改革開放的年代,只是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和毛澤東有點關系,而那位白“主流”其實和他是同時代的人。這就是中國社會的“主流”意識:凡是他們認為不好的,一定是毛澤東的錯。我在不久前寫的《也說中國社會道德嚴重滑坡的根源》中說過這樣一段話:“每當人們對中國社會的某些現象提出批評時,他們都會像條件反射一樣,立刻說這都是毛澤東的錯,或者都是‘文化大革命’的錯。在他們看來,只要徹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徹底將毛澤東妖魔化,中國社會立刻就會變成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了。如果他們自己也覺得不太容易說圓,他們就會補充說,不僅毛澤東,他領導的共產黨整個就是一個土匪組織,馬列主義就是一個邪教。如果還是說不通,他們就會連孫中山一起罵上一頓。如果有人用孫中山以前的例子來反駁他們,他們就會爭辯說,中華民族本身就是一個劣等民族而忘了自己也是個‘劣等’分子。”在這樣的“主流”氛圍內,孔慶東的聲音顯得是那么的不合拍,可想而知,那些“報系”怎么可能舒服、怎么可能放過他呢?
孔慶東,一個立場堅定、觀點鮮明的戰士,一個才華橫溢、妙筆生花的文人,一個拍案而起、嬉笑怒罵的“醉俠”,因為不想罵人,被媒體以罵人的罪名圍剿著。這就是被稱為和諧盛世的中國,這就是圍剿他的那些人鼓吹的民主和自由,這就是孔慶東用生命捍衛的民族。我突然感到一絲悲哀、一絲慵懶,我想問一句孔慶東,也問一句我自己:你這樣做,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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