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廣州日報》報道（http://health.sohu.com/20110929/n320911256.shtml），世衛組織最新數據顯示，到2020年前，全球癌癥發病率將增加50%，即每年將新增1500萬癌癥患者。不僅如此，癌癥的死亡人數也在全球迅猛上升，2007年全球共有760萬人死于癌癥，2030年這個數字可能會增至1320萬。而且，全球20%的新發癌癥病人在中國，24%的癌癥死亡病人在中國。目前我國每死亡5人，即有1人死于癌癥；而在0～64歲人口中，每死亡4人，即有1人死于癌癥。癌癥不僅嚴重影響勞動人口的健康，而且往往使癌癥患者及其家庭"因癌致貧"。目前癌癥治療動輒幾十萬元，很多癌癥患者受制于昂貴的治療費用，視經濟條件而定治療方案，很多人在治療到一半時因為沒錢了只能放棄治療。至少從1990年起，惡性腫瘤一直是我國人民死亡原因的前三位因素（在城市，除1995年外，均為首位）。

    那么，我國的腫瘤發病狀況及原因究竟是與什么有關呢？據衛生部公布的《2010中國衛生統計年鑒》（http://www.moh.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zwgkzt/ptjnj/year2010/index2010.html）表明，我國近年來，惡性腫瘤死亡率急劇增加。1990年，我國城市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為128.03/10萬，標化死亡率為96.69/10萬；到1995年，我國城市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微升為128.58/10萬，標化死亡率降為88.05/10萬，其導致人群死亡原因也退居到第二位；到2000年我國城市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為146.61/10萬，標化死亡率微升為90.24/10萬；但到了2009年，不僅我國城市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上升為167.57/10萬，標化死亡率更大幅升高為158.67/10萬（比最低的1995年上升了80.2%，比2000年上升75.8%）。

     而我國農村人口的表現更加顯著。據衛生部公布的《2010中國衛生統計年鑒》（http://www.moh.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zwgkzt/ptjnj/year2010/index2010.html）表明，1990年，我國農村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為112.36/10萬，標化死亡率為92.97/10萬，是導致人群死亡的第二位原因；到1995年，我國農村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微降為111.43/10萬，標化死亡率降為88.29/10萬；到2000年我國農村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為112.57/10萬，標化死亡率微降為87.33/10萬，其導致人群死亡原因也退居到第三位；但到了2009年，不僅我國農村人口惡性腫瘤粗死亡率大幅上升為159.15/10萬，標化死亡率更大幅升高為187.05/10萬（比2000年上升115%），躍居農村人口死因的首位。

     這可能提示，與20世紀最后10年相比，在新世紀的最初十年中，可能有某種環境致癌因素大量進入我國人民的生活有關。這需要認真調查，否則，我國人民因惡性腫瘤死亡率還可能會大幅度增加。

    那么，究竟會是什么因素呢？

    我個人認為，相關原因可能會很多，需要認真排查。在這里，我們先討論兩個原因作為例子，但這并不是代表我肯定這兩個原因，或者只有這兩個原因需要為我國人癌癥死亡率增加而負責。

    首先，就是食品油的安全，如地溝油的問題。地溝油中可能含有黃曲霉素等強烈致癌物。所以，地溝油在食品加工中的廣泛使用是我國癌癥死亡人數大幅增加的最可能的重要原因。而據稱，地溝油及其加工的食品更可能大量銷往邊遠落后地區及農村地區。因此，我國近年的農村癌癥死亡人數上升的幅度更大。那為什么是這十年，癌癥的發病大幅增加了呢？這主要是由于以前的地溝油生產成本高，是小作坊式的分散生產，對于我國人民食物鏈的沖擊不大。一位院士曾經稱，地溝油的生產成本太高，根本得不償失。但這個現象在我國進入新世紀以后，發生了巨大的轉變。2000年以后，為了研制新能源的需要，我國大力發展生物柴油等項目，863等計劃也都大量投入開發生物柴油的項目（http://business.sohu.com/20060809/n244709662.shtml），這大大集中了地溝油的生產和科技研發能力，降低了成本和技術難度。一位記者甚至在3天內就低成本煉制成了地溝油。前階段，我國公安部門破獲了一起以生產生物柴油為名義的重大的地溝油生產和銷售的案件。有專家稱，目前我國每年返回餐桌的地溝油有200~300萬噸。而中國人一年的動、植物油消費總量大約是2250萬噸（http://news.sina.com.cn/s/2010-03-18/041219886192.shtml）。地溝油占我國人民食用油的10%。本來，國家科技計劃支持企業進行能源的開發，但不法分子卻依靠國家的科研力量制造有毒食品材料，確實是很可怕的，而我國的科研計劃也應該加強管理，避免被不法分子利用。

    由于地溝油的成分中，就有黃曲霉毒素和苯并芘等強致癌物，因此，必然是可能導致我國人民癌癥死亡增加的頭號懷疑對象。但是，應該注意的是，目前為止，還沒有長期吃地溝油導致腫瘤的實驗研究模型。同時，雖然專家稱我國每年流入餐桌的地溝油有200-300萬噸，但據2006年的統計表明，北京市市區每年的地溝油產量7500噸，初步推算我國城市地溝油年排量至少10萬噸，如果用于加工生物柴油，年產量7萬噸（http://business.sohu.com/20060809/n244709662.shtml）。即使，這些生物柴油全部被人食用，其比例也比專家的估計低了九成半還多。因此，地溝油是否是我國癌癥死亡人數死亡大幅增加的主要原因，還有待進一步研究和核實。

    除了地溝油這個主要的懷疑對象以外，我們也應該對一些相關的因素進行關注和研究。例如，食用油中的另一個在2000年以后，大量進入我國人民生活的品種——轉基因大豆油。當然，首先聲明，目前沒有任何已知的證據表明，轉基因大豆油中含有任何可能導致腫瘤發生的物質。在轉基因大豆油中可能存在的轉基因成分及農藥草甘磷等，均不是公認的致癌相關因素，所以，我國有關部門也沒有對其設立嚴格的檢驗標準。因此，這里討論轉基因大豆油與我國人民癌癥死亡人數增加，純粹只是由于兩者之間的時間關系，也許完全是偶合的現象。2001年，我國加入WHO并開放轉基因大豆油市場，大量的轉基因大豆油進入我國。僅2005年，我國就進口轉基因大豆原油約169.4萬噸（http://finance.sina.com.cn/xiaofei/consume/20060404/07362471791.shtml），是同期我國全國地溝油總估算量的20倍，占我國人民食用油的10%。而正是這10年，我國的癌癥標化死亡率在城市增加了75.8%，農村更增加了115%。而此前沒有轉基因大豆油的10年中，我國的癌癥標化死亡率在城市卻降低了6.6%，在農村也降低了6.1%。

    因此，雖然轉基因油進入我國很可能只是時間上與我國人口癌癥死亡率增加存在巧合，但這可能也需要進行研究而排除。應該學習美國對于鐵劑的研究，可以在某些地區投放政府補貼的轉基因油長期提供給特定人群，以觀察可能的影響。畢竟，目前對于轉基因油的人類長期使用的系統研究還很缺乏，需要進行認真的排除。但由于目前沒有確實的證據證實轉基因油與致癌因素有任何的關系，所以，并不需要嚴禁其使用和限制其進口，但建議應該盡量避免給兒童及腫瘤易感者提供轉基因油。長期系統的研究才能解決這類難題。

    當然，除了食用油以外，其他的因素也很可能與腫瘤的發病及死亡有關系。例如，空氣污染、水污染和大量化學品被添加入食品等等因素，也都可能是導致我國人近年來癌癥死亡率大幅增加的因素。需要細致和認真的研究，才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為了健康，大家應該關注自己的食品和環境健康與安全，有關部門也應該主動出擊，積極為尋找我國人民癌癥死亡率增加的原因做出努力。

    北京大學免疫學系  王月丹  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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