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新左翼文藝-介入(1-3)
足球:組織起來——讀 《黑土地》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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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這篇小小說勾勒出的農村的圖景是吸引人的。我在農村生活了20年,卻對這種質樸的氣氛是感受很少。由此,我想到,農村里的這種被傳統文化深深滲透而建構成的風俗氛圍,是美好又脆弱的,它極易被某一些外來因素破壞。這個故事指向的也是這一個意思吧。農村這種小農分散的經濟形式成了束縛村民組織性形成的主要原因。這導致了幾千年來,農村都處在政治,經濟,文化格局的被動境地。這是一個令人悲傷的事實。
文中講述了王家溝的一塊土地即將劃給電線廠,而由此引發電線廠代理人——村長,與村民矛盾沖突的一個“側面”。這一個“側面”中隱含的激烈沖突還處在醞釀之中,并沒有爆發出來。作者這樣的處理辦法,無疑是有意設計的,它的新穎在于將一個司空見慣的發展情節放棄掉,同時又獲得這個情節能夠給與小說本身的敘述意義。在我看來,這樣的處理方式將小說主題聚焦在了“暴風雨”到來的前景,——這一部分才是這一類小說真正需要“終極關懷”的。這一部分就是:農民是怎么被卷入斗爭矛盾中的?這樣的問題就和農村松散的組織性,農民落后的自我保護能力——這個幾千年的老問題掛上勾了。
這個故事的發展是不言自明的。王家溝農民與電線廠及其“代理人”村長王海——這樣的“錢權一體”的怪物是不能抗爭的。我們只要不局限在王家溝一地,而想到千千萬萬個王家溝的社會現實,就會發現偶然性的因素在這樣大面積的社會現實面前是很渺小的。只有農民們自己組織起來爭斗,自立自強,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現在,有一股風氣,是附和無助的農民們上訪黨中央來解決現實問題,這樣的與“偶然性”賽跑的思想是幼稚和可憐的。有助于解決這一個問題只有一個途徑:農民自發組織起來。
在這篇小小說中,可以發現這樣一個細節:玉嬸兒,老瘸子,老四,九哥所獲得的信息完全不對稱。玉嬸兒,老四,九哥對相關政策——即“四加二政策”完全不知道;老瘸子,九哥不知道機井的補償款;老四知道機井的事情還是通過“小道”而得的。而農民們的交流如上者,還是通過一個個偶然機會才有的。身為黨員如老瘸子和九哥都被公然蒙蔽,更何況普通農民!這一個視角的描寫清楚地給我們展示了農村內在的封閉性。小小農村,封閉性竟如此令人咋舌。農民為什么沒有互通交流的途徑?為什么農民之間的交流這么少?原因還得和農村的經濟形式聯系在一起,還得與農村被動的政治形勢聯系在一起,和農民主人翁意識弱,以及被他們被剝削、被壓迫的歷史傷痕聯系在一切。
作者在結尾設置了樂觀的結局。但縱觀全文,這個結局又是不容樂觀的。這種農民的樂觀緣何而來,作者沒有表達清晰。老瘸子的夢,表明了老瘸子的潛意識,這是否反映了在農村“大變動”時期,農民們物欲之外的精神需求呢?我看是有一些的。農民們被政府粗糙地“處理掉”,農民們被知識分子無理地低看,農民們處在“物質占有”鏈條的底端的弱勢等等,這些條件的引導、暗示,往往會蒙蔽他們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這一個細節,是有這部分含義的。
說了以上的看法,該回歸到對作品本身的文學性的探討了。
寫小說,無非是有這兩種形式:一種是由概念到具象;另一種是由具象到概念。從理論探討的意義上來敘寫農村題材小說,可以從以上我所提及的概念出發,比如農民的無組織性,農村的內在的封閉性,農民的真正意愿等等。我比較愛好從這一個方面,即概念到具象,認識小說。作者也是從一個“側面”、“視角”來表現農村里的狀況的。這一個“側面”,“視角”就是一個概念。但這種方式,會造成作品的生硬,容易把人物扁平化。這一個作品的人物形象比較簡單,我很希望看到更豐滿的人物形象。在我看來,現在的農民的心理已經和“經典”的心理不同了。結合一下,如今電視上的都市輕喜劇的簡單平面的人物設計,就可以這樣說了,以往的對人物認識方法和認識水平都該過去了,現代人是與以往不同的人!這段沒什么條理性的話,算作我對未來的作品的希望,希望給人以啟發。
(2014-7-7 浙江 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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