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卡夫卡·陸
題記:偷盜、搶劫、買春,大島渚忠實記錄了當年日本的歷史,而當代的中國電影工作者又有誰去描繪底層的際遇:發廊、賭場和毒品,對現實的缺席不僅是體制的鉗制,我以為這更是某些電影人為了茍活良知的缺席。
大阪貧民街釜崎的非法采血,在戰后的日本是平民無奈貼補生活的舉動,這個骯臟不堪的場景我想到了文樓,在社會底層螻蟻般的人們生活是如此相近。所有的飛躍里有著多少墊背和被忽視的平民。
對于任何國家的電影工作者而言真實記錄存在是一種責任,大島渚在電影里大量插入了許多市井畫面,這些人文的記存給了我們很多啟示,在中國年輕一代的心里日本似乎是繁榮的天堂,而電影里塵土飛揚的破落街景、猥瑣的人們反映著那個年代日本草根階層的境遇戰敗后的老兵卻妄想著他們的圣戰,沒有理想的青年卻在醉生夢死了里耗盡青春和損害他人。
在電影里有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畫面,在黑道盤踞、黑市交易泛濫的街上樹著這樣的牌子:要給我們的年輕人關愛和美好的未來。這種反諷讓我們看到作為激進主義的導演心中的憂憤!
偷盜、搶劫、買春,大島渚忠實記錄了當年日本的歷史,而當代的中國電影工作者又有誰去描繪底層的際遇:發廊、賭場和毒品,對現實的缺席不僅是體制的鉗制,我以為這更是某些電影人為了茍活良知的缺席。
這部電影最可貴的不是劇情而是那些導演深入貧民窟實地拍攝的人文畫面,就像當上海中遠兩灣城林立高樓的背后又有誰關注過那片土地上邊緣人的真實生活,被忽略的他們其實也是我們自己真實境遇的被忽略,20年后我們下一代的電影工作者必然無法復原曾經的滄桑,就像《情人結》之類的笑話產生。
一個沒有責任感的民族他們將來的精神世界必然是萎靡不振的,在日本正是大島渚、今村昌平、黑澤明他們對當時歷史良心的記錄才完整構成了日本電影人文的意義,現實主義的力量是巨大的,影像對平民的沖擊力是十分巨大而有深遠意義的。
在影片里導演塑造了邊緣人花子的形象,在男性控制黑道的地盤上利用女性的優勢去平衡關系和排除異己,這個人物和片中上一代的空談有著鮮明的對照。
野洲因為想脫逃黑道而被團伙視為叛徒處死,在緩慢的音樂里大島渚以近乎冷酷的過程展示表現了一個人從人間的蒸發,參加者的熟視無睹和麻木控訴了下層悲慘的命運。水波之后就是靜默,許多事情從來不曾發生。
對底層男性而言,境遇的窘迫往往選擇賭和醉排遣壓力,當絕望成為全部,有些人就會選擇自戮來逃避,片子通過女性對于底層男性的數落展示了戰后失業的男人猥瑣和缺乏責任心。這種批判在這個時期的日本影片非常多,對青年導演而說戰敗的那代人是被鄙視的一代。
導演數次出現了遠方夕陽昏黃的景象,并在音樂里透出無限的蒼茫,日本社會的出路何在?敏銳的感覺之后,大島渚同樣找不到方向。
迷茫、彷徨如同鏡頭里花子和同伙穿越鋼筋叢林,近景和眼睛的特寫不僅是片中人物心境的嶄露,它也代表著60年代的世界知識界的青年都在思索,從歷史角度講,它導致了60年代中期青年運動的爆發。
裸露的鋼架預示怎樣的明天,歷史的大廈里它的過客又留下怎樣的答案!思索著的他們,至少提出了問題!
一場大火熊熊燃起了,在廢墟上,大島渚讓他的關注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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