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那樣不能這樣
一片綠草蔭蔭的草原。
草原上,羊兒們生存、繁衍已有幾千年。
自古以來,羊兒們一直過著地理上群居、生產上單干的生活:各人自吃門前草,哪管他羊死與活;每逢天災狼禍,羊兒們便遵著族內精英制定的“快勝慢汰”、“快者生存”法則,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我不需跑過狼,我只需跑過其他羊”、“不管黑羊白羊,跑過狼就是好羊’……
幾次的近乎滅種,使“興,羊兒苦;亡,羊兒苦”的宿命論彌散在羊群之間。聽天由命,逆來順受,似乎已是唯一的選擇。然而,在一次狼發動的企圖全殲羊群的戰役中,羊兒們的命運卻因此迎來了轉機。
在生死存亡的嚴峻時刻,羊族出現了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他堅定而沉著的號召——“世上沒有救世主”,“團結就是力量”、“一切豺狼都是紙老虎”……,極大地鼓舞了羊兒們為生存而戰的勇氣。曾經是一盤散沙的羊兒們團結如鋼,同仇敵愾,前仆后繼,視死如歸,陷來犯之狼于“羊群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羊兒們最終迎來了戰斗的勝利。面對千百萬已經團結起來的羊兒們,狼不得不上門修好。
只有團結起來,走集體合作道路,“與天奮斗”、“與地奮斗“,與狼奮斗”,才能救羊族。——羊兒們終于找到了自立于草原的正確方向。
三十年后……
在一座小崗上生活著十八只的羊,由于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信條,餓死也不參加集體勞動,以及沒有好的領頭羊,被餓得精瘦。在饑腸轆轆的情況下,分道揚鑣,各自單干——“大包干”。
一些有經驗的老羊,聽說后紛紛表示反對。
此時的新任頭羊,正要和前頭羊對著干;一聽此事,頓時找到了突破口。
翌日的《羊民日報》頭版頭條發表評論文章:“有人視‘包’字為洪水猛獸”。“有的羊擔心,這樣搞會不會影響集體經濟,我看這種擔心是不必要的”。“不要硬要群眾只能這樣不能那樣”……
于是,“一包就靈”、“一包就活”、“大包干解決了吃飽問題”的口號響徹整個草原;那十八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羊,分家時錙銖必較、當仁不讓的現場,也被鐫成扁擔正義、不畏強權的“高大全”石雕,供人瞻仰;各地全面推廣“小崗經驗”,硬要群眾只能那樣不能這樣。
又三十年后……
小崗上的十八只羊仍舊吃著上面派發的“‘大包干’形象草”;一盤散沙的羊族又開始遭到狼的威脅、襲擾;而三十年前堅持集體合作不分家的幾個“釘子戶”(當初大概是覺得各地都“包”了,剩下幾條魚也興不起風浪,就網開了一面),竟然吃喝不愁,而且肥的流油,引得“單干羊”們眼紅嘴涎——“要早知這個情況,就是砍我的腦袋,也不搞‘承包’啊!”主張“大包干”的羊精英們腸子都悔青了,悔不該留下這幾個“后患”。
在小崗新書記羊的帶領下,十八只羊先后到幾個“釘子戶”那里參觀取經。受到集體精神感染的羊書記欣然留言:“學習“釘子戶”,壯大集體經濟,走向共同富裕。”
就在雄心勃勃的羊書記返回小崗,準備大搞集體合作時,突然傳來上級羊精英的指示:“只能那樣不能這樣……”
羊書記死了。
先傳言是“大量喝酒”“醉死”的,后又傳言“前一天沒喝酒”,是“猝死”,后來就“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據羊友回憶:死者先前“眼睛布滿血絲,聲音有些沙啞,笑容有些勉強。”“但我聽得出,他很疲倦,也很無奈。”“在這個有著濃厚政治意義的地方,當書記,更難。”
為什么在這兒當書記,更難?
是“硬要群眾只能那樣不能這樣”?!
(本故事純屬于虛構,若有雷同,應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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