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派右派都認同改革,但是改革的對象大不同
張勤德:我對今年兩會印象最深的是兩點,一個《政府工作報告》講到當前改革已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時說道,要“以壯士斷腕的決心、背水一戰的氣概,沖破思想觀念的束縛,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以經濟體制改革為牽引,全面深化各領域改革”。既然是“壯士斷腕的決心、背水一戰的氣概”,這就說明是決戰了。二是總理答記者問中指出,“市場經濟也是法治經濟,我們要努力做到讓市場主體‘法無禁止即可為’,讓政府部門‘法無授權不可為’”。“法無禁止即可為”,這是法律黨多年以來的口號。提出這樣的口號,意味深長。
聯想到厲以寧的觀點,《厲以寧:利益集團和制度慣性是當前改革兩大難題》。左派、右派都認同要改革,但是改革的對象、要啃的硬骨頭究竟是誰,利益集團究竟是誰,卻大不相同。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提出混合所有制的辦法,的確很讓人擔憂。一些主流媒體已經開始大規模宣傳,片面強調“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同時借著混合所有制的辦法謀劃將國有經濟私有化。對此我們要給予高度重視。
云方:兩會期間,中石化一個老總在央視做訪談,談混合所有制問題。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這位老總說我們現在正在整合資源,把賺錢的優質資產割開,不賺錢的國家養著。中石化不缺錢,我們的目的不是引進資本,而是引進機制,是讓機制在市場中運作。他還引用了一個BP英國的例子所謂典范,把撒切爾和里根抬出來。BP英國最初很大一部分是政府股份,政府股東有否決權,最后英國政府把這賣光了,否決權也賣了。中石化老總把這個作為正面例子,說什么英國賣了BP石油,英國不也好好的,BP不也好好的。我們也可以這樣。國企可以把國家股都賣掉,民資和外資作為大股東。如果真這么搞,很危險。
熊蕾:中石油曾經有一個老總在一個國際論壇上講話。他說中石油是世界上最大企業,可是中石油的企業效率很差,人浮于事,美國同類型的企業效率就高。因此我們要減員,幾年之內要恨不得砍去一半人。當時有個老外就提問,那么你們的工人下崗后怎么安排。中石油的一個老總就回答,我們買斷工齡。老外又問他,那你們這樣做和資本主義什么區別。很尷尬。老總沒有想到老外還會這么問。
云方:現在有很多很荒唐的理論現象,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2008年金融風暴是資本主義國家搞出來的,是資本家、民營企業家搞出來的,但是他們開給中國的藥方卻是,賣中國的國有企業,買土地。所有主流媒體、西方媒體、中國主流知識分子開出來的藥方都是賣國有企業和土地。
熊蕾:除了賣國企和土地,還有別的藥方,那就是砍福利政策。資本主義國家、歐美國家都是這么干的,砍福利政策。
李偉:以前我很關心兩會,但是現在不大關心了。今年的兩會我有些關心不起來。昆明暴恐事件、馬來西亞航空公司飛機失蹤事件,一下子都讓兩會的輿論降了調。兩會會議的照片,政協委員打瞌睡。兩會代表也覺得會議沒勁。不過出人意料的卻是,政府工作報告投票結果比往年通過率還高。
每年的兩會報告都有一個說法,那就是改革到了關鍵時刻,每屆政府都講。針對國企,好啃的骨頭已經啃完了,剩下的都是難啃的骨頭?,F在是中央一個聲音,其他部門一個聲音。中央講的再好,如果沒有能真正落實的措施,也不管用。兩會上習總講雷鋒精神,但是其他部門又講24字的核心價值觀。
現在我們國家最大的現實就是,絕大部分的人都生活在私有制度下。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為謀生在奔波。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在這樣的情況如何讓在具備社會主義的思想觀念?
目前的國際局勢,對我們國家比較有利。日本的步步緊逼反而使得我們國內團結起來,一些曾經很猖狂的人不敢再隨便說話了,我們國內的軍工企業也借著這個機會起來了。另外就是泰國、烏克蘭的例子,這些西化國家的悲慘境遇給了國內很大教育,毛主席說,反面教員是好老師。這些采取西方民主制度的發展中國家,沒有一個因此而取得進步的,反而都是混亂不堪。所以我們應該感謝這些國家??上У氖牵覀儑鴥鹊男麄鞑块T和媒體,卻不敢就這個問題展開宣傳和教育。
左翼需要理論創新,需要新社會主義
楊思遠:十八大、兩會以來,我的基本判斷是中國要左轉。但是左轉的困難是很大的,一是改革開放三十年已經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團,也就是說有一個體制性的慣性。二是干部隊伍問題,不換思想就換人,不過能不能換人、能不能換隊伍卻是一個問題?,F在是戰略相持階段,所以今年的兩會就比較沉悶。
從國際上看,形勢是有利的。烏克蘭危機中,我們支持了俄羅斯,這給了美國很大壓力。所以美國就開始對日本施壓,所以最近日本對中國的調子就開始降低了。如果不出現重大變故,國際局勢還會朝著有利方向發展。
總體形勢是樂觀的。不過有一點我卻要指出,我講的左轉是針對前十年極右而論的。不是傳統左翼所講的那個層次。傳統左翼的社會主義觀念,已經陳舊了。
馬克思、列寧所講的資本主義,和今天的資本主義已經不同了。今天的無產階級的概念也已經發生變化,美國的無產階級、英國的無產階級和馬克思那個年代所講的無產階級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前蘇聯社會主義、毛主席時代的社會主義,也并沒有能夠根本解決社會主義的道路問題。如果前蘇聯社會主義、毛主席時代的社會主義非常完美,也就不會被顛覆,不會發生很大變化?,F在的左派失去了批判和檢討的能力,這一點應該反思。馬克思、毛主席如果活到今天,那么他們所寫的東西肯定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美國占領華爾街,折騰了一年,但是也銷聲匿跡。為什么?因為沒有一個明確的理論。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的行動。資本主義國家的那些人,雖然知道資本主義不好,但是他們也認為蘇聯的社會主義、中國的社會主義有問題,他們不知道該走什么路。
所以我們需要談論新社會主義。現在這個時代,人類需要一個新的信仰、主張、理論。社會主義的發展,已經不是簡單的修修補補所能解決的。毛主席的繼續革命理論是探索和創新。今天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也是一個探索,想走出一條新路。鄧也是如此。但是為什么中國的社會主義卻走到今天。未來的社會主義究竟該如何走?
要研究社會主義,我認為有兩大功課要做。一個是研究當代資本主義的新發展、新變化;一個是當代的社會主義怎么走。要有大的視角。要研究當代資本主義,才能研究出社會主義的出路。中國不是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內核部分,是資本主義擴展的前沿部分。如果資本主義不出現內爆,社會主義如何發展?如果出現內爆,社會主義如何發展?
歷史學、哲學、方方面面的學科都都需要提升和創新。今天這個時代與我們革命領袖生活的時代已經大不同。今天的時代發展太快了,需要大智慧才能產生偉大的理論。
我們在座的這些人,充其量只是給新的偉大理論做做注角,我們不是開創偉大理論的料。
我們今天寫作的這些文章,是不行的。出來個昆明暴恐事件,我們寫一篇,出來個馬來西亞航空公司飛機失蹤事件,我們寫一篇。這樣做的學問,我們自己都不滿意,更遑論偉大的理論。所以需要有專人來做這個事情。
我認為,中國是最有希望進行這個偉大理論創新的。未來的社會主義,還是要靠中國。中國經歷了正反兩個方面的經驗,中國經歷了文革,經歷了改革開放。我們有列寧的經驗,有毛澤東的經驗,中國最有條件做這個事情。我們不要錯失良機。
這次烏克蘭危機之后,俄羅斯肯定不會撒手。這是世界發展的重要轉折,從單極化到多極化。如果這個轉折點能夠實現,如果我們國內穩定,中國與俄羅斯合力,那么美國衰落的形勢就會繼續下行。最近美國的像中國的示好,就是表現之一。如果這個趨勢持續下去,那么社會主義復興的希望還在中俄。所以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時期。
郭松民:理論問題我多年前已經講了,左派要注重理論建設。如果出現大的危機和變動,左派卻拿不出理論和藍圖,那么結果一定很不好。左翼應該好好反思一下。烏有之鄉應該把這個事情擔當起來。我們有這個條件,也有這樣的資源。烏有之鄉原來有一個24字方針,后來不提了。我們不要因噎廢食,應該鮮明的提出自己的主張。
實現左轉的三個標準
云方:2008年的金融危機,讓中國人和知識界的認識水平提高了很多。越來越多的經歷過兩個時代的人開始反思了。比如對毛的評價,對西方的評價,對社會主義、資本主義的評價。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被炸以前,和現在的局面大不同?,F在整個社會是在進步的,年輕人的思想轉化的很快。一些從海外歸來的海歸,在其中也起了很正面的作用。
張清:實現左轉的三個標準:是不是堅持馬列毛主義,經濟基礎是不是公有制,組織上是不是任用真共產黨的干部。如果這三個達不到,那實現不了左轉。政治家任何時候也都會有當時的局限,不能用左派的舊眼光和教條框他們。國企和土地是風向標。不看講話,就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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