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余姚大水看“小政府”思路及群眾路線

　　最近，浙江余姚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天災。臺風、暴雨、洪水、海漫，四管齊下，造成了當地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的嚴重損失。由于當地政府工作人員有限，是貨真價實的“小政府”，致使很大一部分的救災工作，由來自各地和本地的志愿者們來承擔。當地一部分受災群眾，由于見不到政府工作人員出面，連帶著對救災工作本身非常不滿意，于是出現了一些針對當地政府的過激的批評行動。

　　“小政府”的思路，聽起來很美好。可是每每就是在重大天災人禍的關節上，現了原形。“小政府”思路的政治哲學基礎就是人性本惡，而國家只是為了制止整個社會陷入一切人對一切人戰爭的無政府狀態下的必要之惡。因此國家的權力和功能越少越好，最好僅僅作為市場經濟和公民社會的守夜人而存在。就常識和經驗的綜合考量而言，這個國家是必要的惡的假設也未必真能自圓其說。如果國家能力極度衰減，而人性本惡不可改變，那么社會一般情形下的自治和極端情況下的自救又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此次余姚大水下的民眾反映，可以說從政府和民眾兩個角度都嘲諷了“小政府”的書生之見。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個多自然災害的國家，政府的合法性和公信力一貫就是建筑在組織人民群眾防災救災的基礎上。這種解民于倒懸的實質上的合法性，比單純選舉的形式上的合法性更加真實可靠。歸根結底，兩利相權，生命要比自由重要;兩害相權，國家總比天災要好。只有活下來，才能夠去唱“帝力于我有何哉”的逍遙調。對于自古以來就是古代唯物主義信徒的中國人民來說，“撫我則后，虐我則仇。”如果一個政權對人民的生死不聞不問，詭辯什么國家的能力越大，則作惡的可能越大，寧肯死于自由，勝過活在專制。那么這個政府就是失人心，逆天道，早就該被革天命了。

　　當然，“小政府”的思路有人在打補丁，那就是“小而強”。這樣一來似乎就兩全其美，左右兼顧了。可是真實的制度運行，需要的不是概念完美，而是符合常識和經驗，符合利害關系和權力結構的原理。要做到政府“小而強”，就必須要有某種高屋建瓴，意志堅定的政治信念，更需要的是大批社會自治和中介機構來行使政府的服務職能。這樣一來無論是在財政上還是在組織上，終究還是逃不脫“大政府”的宿命。在現代西方民主國家中，具有深厚國家干涉主義傳統的法國以及受法國政治文化影響很深的國家，富有自由放任主義傳統的盎格魯系統國家，福利社會主義傾向嚴重的北歐國家，加上德國日本，其稅收和公共開支占國民生產總值的比例和政府雇用人員占全體勞動者的比例與中國相比，都在差不多的水平上，沒出現什么“大政府”與“小政府”模式的極端對立的情況。

　　“大政府”傾向持續下去會不會變成中央集權利維坦巨無霸?那就需要平衡和制約，在西方就是政教分離、權力制衡和社會自治的悠久傳統，在中國則是新中國的傳家寶群眾路線。“地中出水，師。”黨和政府的真正力量孕育在人民群眾之中。只有靠著具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信念的領導干部和先進分子對人民群眾的示范和引導作用，把人民群眾都組織起來，把男女老少都動員起來，才能掌握移山填海，改天換地的力量，才不至于被小小的天災弄得一籌莫展，民怨載道。相比之下，事事都依靠一些自發的志愿者，無非就是一群布朗運動，就最好的結果而言也就是舉火以添日月之明罷了。對于當前的中國來說，一方面加強各級政府的管理能力和服務效率，一方面踏踏實實走群眾路線，把人民群眾都組織起來充分發揚人民群眾的主動性和創造性，才能真正實現為中國共產黨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讓群眾滿意，讓群眾高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也才能真正長治久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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