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和平獎的政治焦慮
徐世輝
諾貝爾和平獎名單在上周公布后,各方的反應頗值得玩味。表面上看來,這個獎項引發(fā)的爭議、討論,是民主人權議題;實際上,民主人權是假,內在的政治焦慮大爆發(fā)才是真。西方國家對于中國議題的焦慮、中國對于自身國際形象的焦慮,透過這個獎項展露無疑。
對於諾貝爾獎委員會、西方國家而言,這個獎項的針對性太強,幾乎不存在想像的空間。這不是諾貝爾相關獎項的政治風格。1959年物理獎的李政道、楊振寧,搭配中國大躍進的全球震撼,外加吳健雄作為杰出中國女性學者的若隱若現(xiàn),才是諾貝爾獎在操作政治隱喻時,所想要傳達的風格:訊息清晰卻又不容易被貼標籤。
但是,近幾年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包括高爾、聯(lián)合國政府間氣候變遷問題小組(IPCC)的全球暖化議題,以及去年的歐巴馬,卻顯示完全不一樣的風格:政治指涉異常清晰,政治意圖直來直往、毫不遮掩;「和平」的意義,被局限在狹義的政治運作,類似陳樹菊這樣的「小人物一步一腳印來改變人心」的想像,幾乎消失殆盡。今年的和平獎則是繼續(xù)把這個空間壓縮得更小。
今年的和平獎,徹底展現(xiàn)西方國家的焦慮。西方社會,對于中國即將從青少年階段,茁壯成為青壯年期的新興資本主義國家,似乎還沒有找到對話的位置、對話的方式;中國則還沒有找到自我的定位。在自我身分的認知、倫理關系都不穩(wěn)定的情況下,人權、政治改革議題,就成為雙方對應關系調整的象征。
以往,日本、亞洲四小龍被視為新興資本主義國家,在民主、經濟模式上的模范;就像是部隊中的老兵,既是新兵的榜樣,也是長官向下屬傳遞指令、經驗的中介。當新兵成為老兵,或自覺自己不再是菜鳥時,倫理關系的調整往往成為各方齟齬的導火線。
從人民幣匯率、中國在非洲大筆投資、大陸礁層畫界的相關討論中,就可以看到,西方國家與中國,都像伊索預言裡的「北風、太陽與路人」:北風越是盡力吹送,路人越是把大衣裹得緊緊的。雙方都以自己的方式來理解對方,然后,都自認為對方誤解了自己。
從這個脈絡來看,臺灣長期以來所擔任的,處於西方與中國之間的緩沖角色,將會暫時隱身消退,而這個角色的轉變,正是臺灣在得獎名單公布后,各種臺面運作的深層焦慮來源。臺灣忙不迭的呼吁對岸要進行改革,就像是學長獲知長官即將直接與學弟溝通時,不斷努力維持「資深人士」的架勢。
其實,整個情況還蠻像另一種版本的《新兵日記》。
2010-10-13
(作者為臺灣的策劃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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