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注:這篇英文文章發表于世界社會主義網站。該網站屬于受第四國際傳統影響的馬列托主義網站,作者試圖運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觀點分析最近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報告并據此探討世界資本主義經濟走向崩潰的趨勢。這篇文章是由張璇和李直兩位年輕同志翻譯的。張璇是上海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現為美國猶他大學訪問學者。李直是美國猶他大學經濟系博士研究生。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告通過其自身方式確認指出,2008年的金融危機并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經濟波動,而更意味著全球資本主義經濟的根本崩潰。
該報告從多方面指出這一點,但是恐怕沒有什么能比如下的現象更能說明這一問題,即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經濟學家們用了多達五頁的一個注釋去試圖說明為什么他們過去四年的所有報告都高估了世界經濟的增長率。
伴隨著金融危機的即刻影響消失,出現了經濟回暖,但之后全球經濟增長率在2010-2013年間一直在下降,從5.4%降到了3.3%。盡管《世界經濟展望報告》對預期有所降低,但實際增長自2011年以來仍一直低于IMF的預期。
為此,IMF的經濟學家承擔了解釋為何會出現錯誤的艱巨任務。這些原因包括了高估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的貢獻,特別是所謂的金磚四國(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未預料到歐元區的危機,并且沒有考慮到中東地區經濟緊張的影響。然而,僅僅羅列錯誤并沒有解釋任何事情。
實則IMF預期失敗的根本原因在于其方法論。預測時,IMF使用了基于過去經驗之上的模型和預測技術,該技術將金融危機簡單地看成是經濟周期的一次劇烈波動。然而,全球金融危機卻有著更深層的意義――資本主義積累過程中的系統崩潰。
IMF的分析的確指出了其顯著表現之一。在注意到發生高估的地理區域之后,它轉向國內生產總值中哪一部分影響最大這一問題。其指出:“關于2011-2013年全球經濟增長的高估主要反映了對投資的過高預期。”
在簡單地觀察“這些結果無法證明投資增長的不足。”之后,該分析在此戛然而止。然而任何分析都必須從該要點出發,因為投資在資本主義經濟增長中占有主導地位。
就其本身而言,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并非基于物質財富的積累或是滿足社會需求。它的驅動力是以利潤形式出現的剩余價值的積累,這種積累并非是單次積累而是一個持續的循環體系。
當期的利潤成為以進一步積累為目的的后期投資的基礎,投資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而經濟增長實則是資本積累循環的一個副產品。
2008年的金融危機預示著“正常”資本主義擴張的崩潰。這是一個以美國為中心,可以追溯至始于20世紀80年代末期的積累過程的高峰。80年代早期的經濟衰退與更早時期的不同,它并未回到原先的發展道路上,而是美國經濟轉型的開始。美國的整個工業行業被關閉,作為上個世紀美國經濟動態的核心――以制造業積累利潤的方法,逐步被通過寄生金融方法進行財富積累的方式所取代,并伴隨著美國和世界經濟不斷深化的危機。
曾在1980年達到頂峰的里根股市于1987年10月崩盤,這是20世紀30年代之后最嚴重的股市崩盤,并伴有儲蓄和債務危機。為了應對新的形勢,美聯儲新任主席阿蘭?格林斯潘承諾金融機構擁有無限流動性供給,從而打開了金融的閥門。
逐漸地,世界經濟體系變得越來越依賴信貸增長。每一次導致危機后,隨之而來的都是由央行為了支撐整個金融系統所作出的干預,從而帶來另一番繁榮。在20世紀80年代,日本經歷了大規模的股票市場和土地價格的上漲,又于90年代暴跌。緊跟著迎來了亞洲經濟在90年代上半期的繁榮。就在1997-1998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前夕,世界銀行還稱該現象為“經濟奇跡”。
接下來90年代后期的互聯網股票市場一片繁榮,而20世紀初的“技術災難”又接踵而至。之后美聯儲降低利息率,帶來了另一波依托于房地產、次級貸款債券和相關金融工具的繁榮,最終導致了2008年的崩潰。
如今,由于主要央行向銀行和金融機構提供了數十億美元超低息貨幣,金融系統依然存在泡沫。在中國,政府和金融機構通過債務泡沫來應對危機,這些債務主要集中于房地產和基礎設施投資上。然而,這兩種應對方式為另一次金融災難又創造了條件,其中實體經濟的持續低迷以投資不能回到曾經的增長方式表現出來。
崩潰的表現幾乎出現在報告的每一頁。第一章的介紹指出“最近幾年世界經濟復蘇的速度令人失望。”2014上半年的增長低于預期,伴隨著“看跌風險”的不斷增加。結果是“預期的增長恢復可能再一次失敗或是低于預期。”
報告指出拉丁美洲面臨著“更慢的增長”,特別是在作為金磚四國的巴西,就在不久之前還被追捧為給世界經濟擴張的新基礎。在巴西,投資持續“走低”,今年第一、二兩個季度的經濟依然低迷。
在一段時期內,“新興市場”占了世界經濟增長的80%。然而,IMF首席經濟學家Olivier Blanchard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2011年之后,他們的增長率已經下降了1.5%。
報告顯示發達國家的通貨膨脹率持續走低,預示了這些經濟體存在“巨大產出缺口”以及“通貨緊縮依然是關心的要點”。
歐洲地區則面臨“非正常通貨緊縮”的風險或是長時間段內極低的通貨膨脹率。在中期,所有發達經濟都有著“低潛在增長率”和“長期停滯”的風險。
“特別是,盡管利息率持續保持低位以及金融市場提高了風險偏好,投資的恢復依然沒有實現,這可能反映了[在本文作者看來,實際上就是“確定地反映了”]對未來中長期增長潛力降低和抑制個人消費的擔憂。”
發達國家的需求不足“可能導致超過五年周期的世界經濟疲軟。”
由于產能過剩和信用泡沫的存在,同樣存在著以信用-金融投資繁榮為主要動力的中國經濟 “硬著陸”的風險。
最能反映國際經濟變化表現之一便是世界貿易增長的降低。經過90年代的和21世紀頭五年的快速增長,世界貿易增長率“和國際活動相比,在2014上半年明顯放緩。”
在金融方面,存在著“市場低估風險的憂患”,并且沒有充分考慮對宏觀經濟形勢和央行停止貨幣刺激的推斷。
美國利息率的上升可能會有全球“溢出”效應,資金會離開新生市場,找尋安全的天堂。“這樣一個沖擊可以造成全球債券投資組合的巨大損失,可以預期快速的投資組合調整和市場的混亂,伴隨著對世界金融和宏觀經濟穩定的潛在預期。”
所以經濟形勢惡化的列表一直在增加。整個報告唯一的“亮點”在于對最低收入國家的“穩健預期”,特別是對非洲——其預期的增長率在2014和2015年可以達到6%。
被IMF報告記錄但是沒有被解釋的持續中的全球資本主義經濟的崩潰,具有著重大的社會政治影響,這成為加強打擊各國工人階級和實現軍國主義崛起的主要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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