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公司開辦的刑事證據檢測實驗室,受商業化干擾,檢驗結果和專家的證詞可能帶有傾向性,會照顧客戶的利益(實質上是照顧實驗室的錢袋)。但是,警察部門開設的實驗室,同樣有傾向性問題,會想方設法幫助警檢方將被告定罪。對抗和減少這兩種傾向的危害,在美國都需要錢作后盾。對于大多數平民來說,遇到這種事只能聽天由命,因為負擔不起昂貴的司法費用。所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離開錢的支持,只能是一種奢愿。
所以,世界上的事往往不會照一廂情愿發展,倒更像蹺蹺板游戲,要持平,并非易事。以為中國體制改革就能解決一切問題,是不切實際的想當然。改革后有改革后的問題,改革決策者們要有前瞻性,少喊一點口號,多研究一些問題,做好頂層設計,注重如何持平蹺蹺板和保護弱勢群體。
警察實驗室的常見毛病,除了迎合警檢方的破案方案,還有技術訓練不足、工作馬虎渙散、效率極低等問題。美國前橄欖球超級明星O.J.辛普森涉嫌謀殺前妻及其男友的雙命案,被媒體稱為世紀大案。這個案子檢方握有“血證如山”,審判在洛杉磯進行,從1995年1月24日開始,直至當年10月3日,傳媒鋪天蓋地現場直播報道,將警察刑事實驗室缺乏訓練,玩忽職守的面貌盡現于電視觀眾的眼前。結果這場審判的對象,倒像是洛杉磯的警察及其刑事實驗室。雖然檢方有“如山血證”,可采樣和檢測操作不合標準,“血證”被污染或蓄意造假,致使DNA檢驗結果經不起盤問,最后因為不能滿足“超越合理懷疑”的定罪標準,陪審團只能判辛普森無罪。
可怕的是,警察實驗室這種瀆職行為,不僅僅發生在洛杉磯,辛普森案后媒體陸續的調查揭露,證實了這種狀況在全美各地警察實驗室普遍存在。到了本世紀初,輿論終于爆發了批評高潮,迫使許多警察實驗室關閉整頓,其中有些是大城市的警察實驗室,因而受到當地大型媒體的關注,它們的報道成為我一些“素描”的資料來源。
(《環球視野globalview.cn》第56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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