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6點,我的老首長、老戰友、原11軍高炮營政委陳景賢的女兒來電話,告知陳政委因病醫治無效去世,為了不驚動戰友們,臨終遺囑不搞告別儀式。他的愛人考慮到陳政委和我特殊的感情,還是決定告知我一下。我聽后不勝哀痛,和陳政委朝夕相處的日日夜夜又浮現在眼前。火化定在7點鐘開始,他們家人有意在6點鐘才通知我,意思就是勸我不要去了。但我還是匆匆穿上軍裝趕到八寶山殯儀館,去向自己的老首長、老戰友做最后的告別。
陳政委的女兒陳莉告訴我,他爸爸這次是為了聲援我來到北京。他在網上看到有人給我造謠,說我沒有上過戰場,甚至誣陷我是“逃兵”,非常氣憤。他說,“我和羅援是一起參加過抗美援老(撾)作戰的戰友,我們一起經歷過血與火的生死考驗,我當時是高炮營政委,羅援是軍作訓處參謀,都在軍工作組工作過。我不站出來證明,誰再出來證明?”陳政委到北京后一定要見我,并讓我帶他去看看與我同時調到軍事院校的原11軍作訓處長李凡。他說,“我可以證明,你們調到北京的時間離中越反擊作戰開始的時間相距1年多,你們是經組織選拔集體調到軍隊院校的。那時候根本就沒有要參戰的消息,如果真有準備參戰的消息,調誰走,也不會把作訓處長調走吧?”他還讓他的女兒在網上發帖子,質問那些給我造謠的人,“當我們為祖國上戰場的時候,你們在哪里?”陳政委和我們見面不久,感到身體不適,到醫院檢查,竟是腎癌轉骨癌。他是以生命的最后一絲力量,喊出了最后的吼聲,為自己的戰友仗義執言。
正好前兩天一家隸屬最高法院麾下的雜志,要對我進行采訪,讓我談談秦火火案件對我的傷害,我婉拒了。我認為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秦火火已經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而且他已經公開在法庭上對我賠禮道歉,就不要再舊事重提了。我想起來,北京市司法部門在審理案件時,曾經詢問過我,是否要求秦火火給予我精神補償?我說他出身平民,北漂北京,活得也不容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出來造謠誹謗,已經受到了法律應有的制裁,我放棄對他索要名譽損失費的權利。但作為被害人,我還是希望他能賠償我一分錢,以此來象征性地買一個教訓。但今天,面對著同樣來自平民的陳景賢,我想告訴秦火火,你應該好好向他學習怎樣做人,怎樣待人!你可能有種種原因,或者政見不同,或者為了博人眼球,但你不可以侮辱軍人的名譽,因為軍人“士可殺不可辱”!
最后告別的時刻到了,我輕輕揭開陳政委臉上的白布,向他致以最后的軍禮!淚水潸然而下,工作人員提醒我不要把淚珠滴在逝者的臉頰上,其實淚水早已浸透了我的心扉。謝謝你了,老首長、老戰友!當祖國需要你的時候,你挺身而出,率部奔赴戰場,在抗美援越、抗美援老戰爭中取得擊落敵機二架,擊傷敵機三架的戰績;當你的戰友名譽受到誣陷時,你又帶病前來聲援。我為有你這樣的好戰友感到驕傲,感到榮耀。雖然,你要求喪事從簡,但我今天代表我們11軍的戰友們,代表高炮營的指戰員們前來為你送行,祝你一路走好!
這時在我耳邊響起了我們共同吟唱過的那首歌,“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路漫漫,霧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樣分別兩樣情……戰友啊,戰友!”
寫于2015年1月22日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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