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河既為人類提供灌溉之利,也會沖毀人類家園。因此人們需要趨其利而避其害,修好堤壩防堵洪水,疏浚河道暢通水流。
市場經濟與大江大河有相似之處,既有天使的一面,也有魔鬼的一面。它可以有效配置社會資源,這是它天使的一面。但是,市場經濟是人們私欲的催化劑,市場經濟是貧富兩極分化的引擎。私心雜念,追求私利是人類從野獸階段帶來的天性,當國者即便不提倡“向錢看”,人們也會追逐金錢。如果統治者提倡“向錢看”、提倡不擇手段只講目的即所謂黑貓白貓,就是催化人的私欲。如果整個社會以催化人們的私欲作為立國之本,這個社會早晚會崩潰,人類的私欲無限膨脹比滔天洪水還有害。中國古人很早就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老子說:“是以圣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對比古人的思想,我們發現,人類社會的思想水平并不是總在進步的。弱肉強食是畜生群體的法則,強者無限占有資源弱者貧病交加不是人類社會的進步,而是向野獸的回歸。因此,我們在有效利用市場經濟配置社會資源的同時,也應當修筑好政府管控這個“堤壩”,不然它早晚會沖毀我們的家園。并不是什么東西放開就好,你家的防盜門放開就不好。
官方、學界、媒體每次提到市場經濟,都是津津樂道于它的天使面孔,從來不講它魔鬼的一面。自由主義市場教常常給老百姓灌輸一個思想:只要充分市場競爭,就會壓低價格,商品就會更便宜。但是,擺在每一個老百姓面前的一個鐵的事實他們卻從來不告訴你:蔬菜市場是絕對的自由競爭,沒有國家定價,沒有國企壟斷。可是,旺季的茄子、辣椒、豆角、西紅柿價格都堪比油價,淡季甚至比汽油價格還高。中國鐵路客運不是自由競爭,可是鐵路客票幾十年間漲幅遠遠小于菜價,有的區段車次甚至不漲反降。
通觀全世界,凡是篤信自由主義、市場萬能的國家、地區,沒有一個不遭遇挫折的。早期資本主義提倡過自由競爭,但后來不論資本主義經濟學家還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家都異口同聲地說那是一條走不通的路。美國曾經提倡過自由貿易,但那只不過是它的大棒。美國創造的哈佛經濟理論連美國人都不信,中國人卻視若圣經;世界銀行開出的藥方害死了拉美、蘇聯、東歐、東南亞等無數國家,如今這個藥方又開給中國,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卻當成寶貝。老百姓是很單純的,專家說市場經濟就是一個天使,于是傻老百姓們大多就以為是個天使。從這個意義上說,老百姓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怨不得別人,只能怨自己。因為張維迎、茅于軾、吳敬璉、厲以寧等這些資本的代言人,是不可能為老百姓說話的,他們只為他們所代言的資本說話。你怎么還信它?
發展經濟,應該是能統則統、能放則放,如果一味地放,就如任由波濤洶涌的大河肆虐。中國從中央到地方,從學界到商界,主流聲音都是把市場經濟當成一個目標而不是手段,似乎只要任由這條大河的波濤洶涌就能建設美好家園。
二〇一四年一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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