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2日,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閉幕。據全會公報,主要精神是全面深化改革,推進政治建設、經濟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和生態文明建設。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總要求是注重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重點是經濟體制改革,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使政府更好地發揮作用。
據兄弟看來,三中全會精神總的來說就是十八大精神,就是具體落實十八大精神。但兄弟也注意到,三中全會對市場地位和非公有制經濟地位的提法作了某種修正。
先說對市場地位的提法。
中共十八大的提法是發揮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作用,三中全會的新提法則規定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公報說到新提法的地方有三處。其一,在說到經濟建設時,提出“要緊緊圍繞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來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其二,在說到處理市場與政府的關系時,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其三,在說到建設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的重要性時,認為這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的基礎”。
一些評論家將新提法拔高為市場作用的“決定性”。什么樣的"決定性"呢?這些人沒有明說,但人們知道他們想說的是對社會經濟的“決定性”,甚至是對社會性質的“決定性”。比如,工人階級還要不要掌管國家經濟命脈的大型公有制企業,應該由誰決定呢?照他們想來,應該由市場決定;又比如,工人階級還要不要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應該由誰決定呢?照他們想來,應該由市場決定。兄弟以為,三中全會的新提法決不是什么市場作用的”決定性“。如果生產資料歸誰所有是由市場決定的,那工人階級還用組織什么工人政黨,搞什么社會主義革命,掌管什么生產資料,這豈不是異想天開么!而且,評論家們也沒有注意到,公報涉及新提法的所有地方,都是這樣表述的:“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并且都是針對層次較低的具體問題來說的。這說明中共對新提法的適用范圍是持謹慎態度的。那么,“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是什么意思呢?這就是說,市場本來沒有什么決定性,但在我國建立市場經濟體制成為主要歷史任務的條件下,我們處理市場與經濟的關系、市場與政府的關系時,就要優先考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甚至要在市場經濟體制定型前,“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兄弟以為,在資本主義全球化的今天,市場已成為國際斗爭的必備工具;打造這個工具,已成為我在國際斗爭中立于不敗之地的前提條件。因此,“使”市場在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的新觀點,只能是我們為了獲取市場這個必備工具所必須采用的策略原則,而且,只有在此意義上,新觀點才是有效的。
再說對非公有制經濟地位的提法。
中共十八大的提法是兩個毫不動搖,即必須毫不動搖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必須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三中全會沿用了這個提法,但作了重要補充: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都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都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基礎。
需要指出的是,與市場地位的提法引起人們熱議不同,關于非公有制經濟地位的提法,并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評論家們似乎也不認可這個提法是新提法、新觀點。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原因可能有兩點。其一,我國某些為工人階級服務的理論工作者可能在某些非重大場合,說過非公有制經濟也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基礎這樣的話。其二,這個提法所說的基礎也可以理解為國民經濟意義上的基礎,是國民經濟重要組成部分意義上的基礎。例如,我國在前三十年曾經提出,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但是,兄弟以為,公有制經濟與非公有制經濟,是一個生產關系意義上的劃分,因此,這個提法所說的基礎,容易理解為與上層建筑相對應的經濟基礎意義上的基礎。我們知道,一個社會的經濟基礎是占統治地位的生產關系,不是各種生產關系的混合體。我國目前公有制經濟占主導地位,非公有制經濟處于從屬地位,因此我國社會的經濟基礎只能是公有制經濟。在此意義上,兄弟認為,三中全會的這個新提法是一個容易產生歧義的提法。
當然,兄弟堅決相信,我們的理論工作者,是能夠正確理解和宣傳三中全會的新提法和新觀點的。但愿兄弟的一孔之見不是杞人憂天。寫到這里,兄弟想起了現代京劇《杜鵑山》上的一句臺詞:
蒼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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