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飛機坐的太多，越來越排斥飛機這種交通工具了。

偶爾因工作需要，時間緊迫，非坐不可。怎辦？只好在飛機起降的時候于心中反復默念“毛主席保佑，毛主席保佑，毛主席保佑”。這絕非開玩笑。我真這么做的，有七八年了。每當這么念叨的時候，內心也就平靜了。

那位說了，怎么不念“菩薩保佑”呢？菩薩的法力沒毛主席大。真主保佑不行嗎？真主近些年受耶和華欺負，有些自身難保。那，上帝保佑呢？耶和華是白種人。一百年前耶和華沒保佑我們，現在同樣不會。寧愿“老祖宗保佑”也不要“上帝保佑”。況且，若因耶和華的子民比較富強勢裕就去信，國人豈不太惡俗太孫子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形式。一直鉆研科技的我，基本上是無神論者。星云、星團、星系、中子星、白矮星、紅巨星、分子、原子、質子、電子、夸克、中微子、反物質，我信這些個。完全客觀意義上的神或靈或魂，不存在，至少我不信。

那么，主觀意義上的神或靈或魂存在嗎？存在，毫無疑問地存在著，誰沒有精神？誰沒有眼神？誰沒有靈魂？誰沒有魂魄？沒有就死掉了，只要活著，都有。

不僅如此啦，上世紀著名的西方哲學家，波普爾曾提出了三個世界理論，即除了物質世界和內心世界外，還存在一個“客觀知識世界”。盡管很多人以唯物主義的觀點來批判波普爾的這個理論，我卻認為這個理論有一定道理。

在世界觀層面上，我既不是唯物主義者，也不是唯心主義者。二元論缺乏原則性，三元論又太混亂不成體系。總的來說，我相信辯證法。萬事萬物相生相克，相依相存，對立統一，在矛盾對立統一中按照量變質變、回歸突破、躍遷粉碎的規律演化。

波普爾有三個世界理論的世界觀哲學，有開放社會及其敵人的政治哲學，有《猜想與反駁》的科學哲學。但在于他，最著名的領域還是科學哲學。正因如此，他的理論均受科學哲學影響，如三個世界理論，理性主義的色彩比較重。宗教、精神、思想等訴諸信仰和感情的意識方面，在波普爾哪里體現的就少了一些。

一個社會，一個民族，一種文化，都有其獨特的精神基因，這基因的形成有各種因素，地緣、地勢、氣候、產業，等等，希臘文明注定要城邦一些海洋一些。阿拉伯文明注定要有沙漠色彩，中華文明必定有農耕特點，而蒙古文明必然偏重游牧和征戰。

人類發展，文字上可考的歷史，不過幾千年。追溯的猿人時代和時期時代，也就五百萬年。的確，人類的認識必須來自客觀世界，但代際間的傳承至關重要。人類是個物種，這個物種本身就是歷史。歷史的延續靠什么？靠神話，靠傳說，靠文字，靠典范，靠精神內核，靠教育和宗教信仰。沒有傳承，人類都將是白癡。

今人沒見過古人。今天的基督徒沒見過耶穌。今天的猶太人不沒見過摩西。今天的意大利人沒見過凱撒。今天的穆斯林沒見過默罕默德。今天的道學家沒見過孔子。但信仰、精神、觀點和言辭卻傳承下來了，內核依舊在。不管你幾度夕陽紅。

可以這么說，人類社會的每一個人，不僅是自然界塑造的，也是社會塑造的。不僅是父母塑造的，也是古人塑造的。譬如，你書寫的文字，便是幾千年演化的成果。成語、俗語、言語，均源自幾千年的積累。神與圣的故事，已成為歷史，但仍舊是今天的組成。太陽神與佛祖，必然不同。否則，為何有伊斯蘭與基督教的文明沖突論。

在此，不僅物質世界有了客觀性，主觀世界也可以客觀化。客觀世界因主觀不同，于是形成立場、觀點、方法、視角、角度。主觀世界的外化和物化，成了文明的必要因素。知識有力量，可以塑造器械。信仰和靈魂，同樣有力，可以塑造社會、風氣、習慣。否則，便沒了靈魂，作為個體的人、國家、民族、文化均有其靈魂。

靈魂有榜樣的作用，信仰有著巨大的感召力和驅動力。沒知識不行，沒有健康的心態、意愿、價值觀，再多的知識，又有何益？上帝說過“反動的知識多了，知識越多越反動”。在中國，道教和佛教的影響不及儒家，但儒教也是信仰啊。可以批判它的腐朽與沒落，但既然批判，恰恰表明其存在，表明其發揮了客觀作用。

鑒于這些思考，對于科技我向來尊重，對于其他文明，也尊重。雖非宗教徒，但我卻喜歡研究宗教。佛教典籍，讀了一些。佛寺也常逛，從不跪拜，但時常站在大雄寶殿或佛祖的像前沉思靜思一陣子。圣經，新約和舊約已經看了兩遍。現在在讀古蘭經。尊重經典，尊重圣賢，就是尊重文、尊重其他民族、尊重別樣的人民。

在這個世界上，能成為上帝的人極少，全世界也就三五個。三大宗教和馬克思。進入神話或神社的人，百十個，也不多。成為圣的人呢，每個朝代可能有那么十來個。在中國，關公和孔子成了圣人，李世民進了佛教和道教。

孔子和李世民，很偉大。對古人要辯證，反對過分地批判。儒家和封建都有當時的合理性。但現在看來，即便明君李世民也是家天下，高高在上是不爭的事實。儒家的“勞心者治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等級與階級制度”等觀點，現在看來糟粕為主。無法與“人民萬歲”、“人民創造歷史”、“人民是歷史發展的原動力”、“為人民服務”等新教條相提并論。

成為上帝、神佛、圣人，不能成為目標，急功近利往往走向反面。但，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一種文明，的確需要象征、內核、圖騰，在中國，最可能成為上帝、真神、圣人的是什么人呢？不要爭，爭的本身就自私了。須有一些標準或條件。

哪些呢？竊以為約六點：第一，須有當世的豐功偉績，非如此則無能。第二，須高瞻遠矚料事如神，非如此不能長存。第三，須無處不在，影響深遠，非如此無法普惠。第四，須刻入心靈，揮之不去。非如此則轉眼即逝。第五，須經過辯證、反復、斟酌。非如此，則經不起考驗。第六，敵人也敬畏。非如此，無以證明。

豐功偉績，包括政治、經濟、文化等多個方面，中國有史以來，文化圣人，孔子和魯迅都算，政治經濟上的神人，秦皇漢武唐宗算三個，最全面和徹底的是誰？

高瞻遠矚料事如神，誰呢？開國皇帝和謀臣都有遠見。毛澤東有沒有遠見？身后的事情和路線，預料的清清楚楚，政治對手和國際格局都算到了。

影響深遠，無處不在。紅歌不必說，數不勝數的影視也不必說。國內外反動報紙和論壇上浩如煙海的污蔑與咒罵，不恰恰證明其偉大影響嗎？“為世人唾棄“與“被內外反動派連篇累牘地咒罵數十年”是完全不同的境界。

另一面，有多少家庭的墻上仍掛著毛主席像？玄觀、展柜、書櫥、抽屜里，幾家沒有毛主席的文章、雕刻、像章？再絕緣，你也有人民幣吧。

刻畫心靈。感激是刻畫，仇恨也是刻畫。越念念不忘，越咬牙切齒，越證明其無與倫比的持久性。越不提，越欲蓋彌彰，越不包括，越不可回避，這就是法力。

辯證與反復，這就是斟酌和考量，這就是大量淘沙煉真金的過程。如果一個人獲得的評價，至始至終都一邊倒的好或壞，那么，這個人便沒有挖掘出人類靈魂深處最深的矛盾，便沒有體察出時代變遷的客觀規律，便沒有存在的價值和回味的余地。哪怕反觀五千年來的歷史，對誰的評價最矛盾？秦始皇和毛澤東。

敵人的態度，誰的思想和文章全世界研究？孫子兵法、道德經、論語和毛澤東選集。

獨立于人類之外的上帝并不存在。但常駐于你思想、精神、信仰、靈魂領域的上帝、神佛、圣人的確存在，他們有形無形之中，影響了你的環境和現狀。化身千百億，無處不在，反對以任何具形偶像來模擬，這是精神意義的客觀存在。

與精神靈魂信仰等領域相對，有個世俗的世界，發財啊、小康、吃喝玩樂，暴啃雞大腿和豬蹄子、沾沾自喜于LV，乃至自以為時尚傻B哄哄的Ipad，都是一時的，都必將過時。時髦講的是最新，而時間總是向前，大凡時髦的東西都將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爛，Ipad很牛，必將有更新的事物來取代。況且，玩家的牛是被研發專家的框框設計死了的一種牛，怎么跳，也跳不出掏腰包的邏輯。

一切事物和精神，只有最終沉淀到靈魂深處去，才真的寶貴。

這里沒有任何貶低小平同志的意思。實事求是地看，小平同志是個能人，他改變了中國，也改變了中國的精神。這一點，奧巴馬也必須承認。問題是奧巴馬也只是能人。這里討論誰是釋迦摩尼，奧巴馬的分量還不夠。奧巴馬講精神，無外乎講統治世界的強者精神。精神有很多類，唯利是圖和聲色犬馬也是。不過病態罷了。

小平同志為了自身的強大，疏遠了第三世界、韜光養晦、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宣揚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主張摸石頭到X彼岸去、贊成買和租、搞了大包干和社資不分、堅信共產黨人也是人，等等。總的來說，小平同志的理想是小康，不是大同，榮光煥發，卻副作用巨大。幾十年的世俗層面，了不起。但放到百年和千年時空中，又不夠大氣。無可厚非，但位列神圣卻也注定不可能。

在中國，究竟誰能成為精神象征和信仰基礎？歸根到底還是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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