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衛兵需要集體道歉嗎?
司馬平邦
一個叫申小珂的當年紅衛兵,現在已經60多歲了,向當年自己的老師們――文革時那些曾被他打倒的對像公開道歉,被《南方周末》炒作出一個話題:
紅衛兵要道歉!
“紅衛兵需要集體懺悔”的假定性前提有兩個,一個是當年的紅衛兵真的打人了,二是當年的紅衛兵錯了,三是當年的紅衛兵一直沒有道歉。
申小珂等當年的紅衛兵們痛哭流涕地向那些曾遭自己“迫害”的老師們公開道歉,在我看來是他們的良心發現,是應該的,然而這樣的人在當時有多少,卻是另一個該拿出來討論的話題,即文革這段歷史該如何清算。
據我所知,其實如申小珂等,在文革中親自動手打了自己老師的人,有許多許多現實中已經與那些被自己打過的老師諒解過了,民間的善意和諒解遠比《南方周末》無病呻吟的矯情追問來得早得多,許多師生之間的和解早在一二十年或者二三十年前就完成了。
而至于是不是所有的紅衛兵都需要向自己的老師公開道歉,這的確是一個值得進一步討論的問題,即為什么要道歉,因為把當時的紅衛兵假定為全部動手打了人,這樣的結論的依據何在?而我得到的信息是,其實在文革中大部分的紅衛兵,雖然參與了群眾運動,但說到動手打自己的老師,還是過了點兒,他們是下不去手的――除非對那些真正該打的老師(這也沒幾個),其實不用說在文革時代,現在就沒有該打的老師嗎?所以,文革中到底有多少人親自動手打了自己的老師,這倒是一個非常值得統計的問題,誰能給出答案呢?
其實文革后,對文革中的一些人的一些行為,已經在法律上或者其它渠道上有過公開的宣判,有許多人為之負了法律責任,這批人,你再讓他們出來道歉就有點兒過分了,人家已經承擔了自己的責任。
如果,現在還能拿出證據對當時某些人犯下的罪行可以進行追討,走法律途徑最好不過,一是一二是二,清清白白。
所以,看過《南方周末》,我確實覺得申小珂等人他們確實該向自己的老師們道歉,因為他們主動出來承擔責任太晚了――當然,從報紙的報道中看,他其實并沒有如何對老師下重手。
對歷史中的一群人,而且是一大群人進行“集體追討”的前提是這群人當時的確一起干了如納粹屠殺猶太人一樣的公開罪行,這一點上,中國的文革紅衛兵們是不符合的,對不上號,因為把他們在文革中的行為全部“罪行”化本身可能就是歷史的另一個陰謀,你們必須拿出足夠的證據來。
而強令那些參與過文革的紅衛兵們出來一起“公開道歉”和“公開懺悔”這種方式本身則又近似當年文革的做法,一筆下去把所以與“紅衛兵”3個字沾邊的人全部寫成罪犯這其實更為不公,因為當時的狀態的確是群眾行為,動機、程度各個不一,不能一言以概之。
再說,冤怨相報何時可了?
但我還是認為,如果,你參加了紅衛兵,當年也打過自己的老師,打過別人,還是要捫心自問一下,承認我錯了,并以自己的方式向你的受害人道歉――你可以公開,也可以不公開。
那種把文化大革命以及紅衛兵一棒子全部打死的做法,其實是與文化大革命一樣危險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我們不能因為要矯正40年前的集體無意識就接著再集體無意識,歷史不該這樣方式地循環下去。
還有,我分析,《南方周末》拉“紅衛兵道歉”這么大的大旗做虎皮的目的可能并在于對那段歷史的清算,而在于當今中國許多處于高級領導位置上的人,當年可能都是紅衛兵,都有過一時的狂熱,你選出這樣一個話題的最大好處是讓這些人難堪罷了,你順著這個話題走下去,一定掉進這個漩渦里。
歷史,最好不要折騰來折騰去,一個人的良心這回事,也不是一個外人可以強迫得來的,將“道歉”二字加于當時的所有紅衛兵身上,一定是你必須掌握了他們當時所有打砸搶燒的滔天罪行的證據――你掌握嗎?誰能掌握呢?
文革的歷史,已經給出結論,毛澤東、中國共產黨,還有許多許多的個人,已經為40年前的這場集體行為負責過了,而我們當代的人要做的是和解,是諒解,如果一個老師當時被自己的學生打了,40年后仍然得不到道歉,一定是有其個體原因的,或是他該打,或者他的學生混蛋,或是他們都忘了,誰知道呢?
你為什么一定要現在重提舊事,將本已彌合的傷口、人群和情感割裂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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