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軾的“賺錢”論解析　　

徐漢成　　

11月15日，茅于軾先生來到河南鄭州，為河南的青年們做了一場關于《賺錢、創業與人生》的演講。他說：“青年人賺錢的行為本身，就是為人民服務了，我不贊成不賺錢的為人民服務。”聯想到茅于軾在《中國向何處去》一文中所說的：“改革成功的經驗是什么？簡單說，就是賺錢。過去的方針政策，總路線，工業化，學大寨，以鋼為綱，以糧為綱，戰天斗地，統統都不對，而賺錢是對的”。我無法想象茅先生是因何做出這樣的一個偽命題的，也無法想象這些話是出自一個八旬老人之口，可見，茅先生們不是想錢想瘋了，就是患上了“夢游癥”，因為只有患上了“夢游癥”的人才可以胡言，可以亂語，否則，茅先生怎會如此的對“賺錢”情有獨鐘。原來，發展與“改革”竟是這樣的簡單，根本不需要什么“設計”和“理論”，只要“賺錢”兩個字就可以輕松搞定了。　　

 “賺錢”論到底是“法寶”還是謊言？是算命先生的指點迷津還是江湖術士的騙術？下面,我們且不高論“為人民服務”單是“賺錢”的本身對茅于軾的“賺錢”論逐一予以剖析，就可以看出“賺錢”論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一、勞動、“掙錢”與“賺錢”　　

我們不知道茅于軾所說的“賺錢”的內涵是什么，是泛指勞動“掙錢”呢，還是特指從事實業或經商“賺錢”？　　

“賺錢”并不是什么新名詞，追溯人類文明史的起源，先是有了人，后來有了人們勞動創造的物質，為了互通有無與方便交換，以后才有了貨幣。起初，貨幣只是人們用以等價交換物質的手段，可見，貨幣是在物質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物質是貨幣的載體，而物質又是通過人的勞動生產出來的，因此，沒有勞動，就沒有物質，沒有物質，就無所謂貨幣，沒有貨幣，就無所謂“賺錢”。自人類有史以來，勞動創造財富，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常識。　　

還好，：這一點茅先生頭腦并沒發昏，他說“這個世界上誰勞動得最多？應該是工人和農民。如果說勞動創造了財富，那么他們應該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但現實不是這樣”。　　

現實為什么不是這樣呢？在社會主義條件下，人們的勞動是有序有計劃的分工，其勞動的所得是按勞取酬，一方面，人們的勞動為社會創造了財富，其剩余價值為國家或集體增加積累，另一方面，勞動的報酬作為自身的生活資料。　　

在階級社會中，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不同身份的人“賺錢”的手段和目的就不一樣了，一切的勞動力成為了商品，平民們“賺錢”是為了養家糊口，是謀生的手段，因此，教師、醫生、工人、農民、理發師……之類的平民們體力與智力的勞動只能稱之為“掙錢”，而不能稱為“賺錢”，官僚們掠奪國家資產與收受賄賂、資本家通過剝削他人勞動的剩余價值才能稱之為“賺錢”，官僚與資本家“賺錢”則是為了追求奢侈的生活質量，是為了出國，是為了三妻四妾，是為了子孫后代謀福祉……，因此，憑茅于軾如此絕頂聰明的智商，他絕不會唆使青年人去做教師、做醫生、做農民、做工人、去拉黃包車、做打工仔……，他所說的“賺錢”絕對是指的是經商“賺大錢”。　　

二、賺錢的“資源”和途徑　　

“賺錢”是需要資源的，在現代中國社會，歸納起來，“賺錢”的資源大體有以下幾類：一是勞動力資源，如工人、農民、車夫、清潔工、保姆……，他們以出賣勞動力“掙錢”；二是權力資源，如各類的官員，他們以國家的資產“賺錢”，以權力“撈錢”；三是以“資本”為“賺錢”的資源，如大大小小的資本家，他們以掠奪國家資產與剝削勞動者的剩余價值“賺錢”；四是文化資源，諸如算命先生、風水先生，再就是像厲以寧、吳敬璉、茅于軾之類的大專家、大學者，他們以三寸不爛之舌，著書立說靠騙人“賺錢”，當然還有靠自身的身體“賺錢”的，如乞討、賣身、賣血、賣奶……，還有靠“運氣”“賺錢”的，如炒股、摸彩……，另外還有不正當手段“賺錢”的,如搶劫、敲詐、行騙……。　　

靠出賣勞動力或出賣身體是絕對賺不了大錢的，當然，茅先生自己也不可能靠出賣勞動力來“賺錢”因為他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君不見，他在“反右”與“文革”期間過了幾天平民的日子，就逢人便喊冤叫屈，說他是如何的蹲了“牛棚”如何的過了苦日子……，因此，茅于軾絕不會贊成青年們去出賣勞動力或出賣身體。　　

接下來的就是靠當官“賺錢”了，但是，中國有十多億人口，個個當官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現實的，且不說當官需要先化多少錢來“買官”，單是說為了一個“公務員”不是常有幾百上千名人來競爭嗎？即使當了官，也分為清官與貪官兩種，如果當清官，拿的只是正正經經的工資，這也不能叫做“賺錢”，如果當貪官，又要冒著做牢與殺頭的危險，因此，靠走當官這條路“賺錢”未必個個行得通。　　

再接下來就是用“文化資源”來“賺錢”了，普通的文化人也不能稱之為“賺錢”的，他們得到的也只能是工資或稿費，只能養家糊口而已，只有如趙本山、小沈陽之類的大腕“明星”們才能賺到大錢，但是，中國有十多億人口，也決不可能個個做上“明星”，能夠當上明星的充其量也不會超出人口的百萬分之一，相反，難以就業的大學生反而有了幾百上千萬，因此，人人想靠文化資源“賺錢”也只能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樓。　　

于是，就是只有通過“資本”來“賺錢”了。　　

三、“失業”與“創業”,“賺錢”與“被賺錢”　　

如果真像茅于軾說的那樣，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人人賺到錢，個個賺到錢，人人可以購豪車、住別墅洋房，天天燈紅酒綠大魚大肉，農民再也不用種地，工人再也不用做工，教師再也不用講課，醫生再也不用治病，理發師再也不用理發……，社會再也沒有下崗，沒有待業，沒有了窮人，變成了人人為我的社會，豈不好哉？但是，事實果真如此嗎？　　

在社會主義條件下，人們的所從事不同的職業，是根據勞動者的技能進行的有序有計劃的社會分工，因此，社會主義沒有失業與待業，不需要勞動力市場，也不存在因為私人的“賺錢”而導致的兩極分化。在資本主義條件下，自由、自發的就業與擇業取代了有序分工，產生了失業、下崗與待業。因此，茅老先生既然主張“賺錢”，不如先拿出一些錢來，解決一部份下崗或失業人員的就業問題才好，要“賺錢”首先要就業才行，不能就業，何來“賺錢”呢？。　　

失業、下崗與待業者是下是可以創業“賺錢”呢？當然可以，但是，“賺錢”的“資本”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只有通過借貸來參與市場競爭，例如購一臺機床，買一臺電腦，開一家店鋪……，但是，如今的中國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中國，那時候，大家都是平等的公民，沒有資本家，如今已經有了從數百億到上百萬千萬不等的大大小小的資本家，有了資本，就必然會有壟斷，　　

自由市場必然導致競爭，如同賭博一樣，有“贏家”就必然有“輸家”，有競爭就必然有“成敗興衰”，決定“成敗”與“興衰”的首要因素是什么呢？當然是“資本”，本大才能利寬，本大才能“成與興”，本小則可能“衰與敗”因此，失業、下崗、待業的都是沒有“資本”的窮人，有錢人還談什么“失業”呢？　　

 “賺錢”也不是說你賺我的錢，我賺你的錢，張三賺李四的，李四再賺張三的，大家公平的互相賺錢，最終皆大歡喜，個個成為富翁，家家成為“大宅院”，戶戶掛上“紅燈籠”，豈不妙哉？事實的情況可能如此嗎？現在大家一起動手，個個開發房地產，你拿得出錢來嗎？你競爭得過那些身價億元的富豪嗎？　　

資本主義的生存法則就是叢林法則 ，叢林法則就是動物與植物界的“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的自然法則，社會的無序分工必然分化為剝削者與被剝削者，一些人成為富人，一大部份人淪為被“賺錢”的窮人，這是沒有人改變得了的市場經濟的客觀規律。　　

再說，如果社會上沒有了“被賺錢”的勞動，也就沒有了物質，“賺錢”也就成了一句空話，假如沒有了農民長出糧食，沒有工人加工出產品，沒有建筑工人人造出房屋……資本家與商人拿什么來“賺錢”？試想，社會上如果沒有了職業分工，沒有了軍人，沒有了科技工作者，沒有了教師，沒有了學生，個個都去“賺錢”，人人都去“賺錢”這個國家還成什么國家？這個社會還成什么社會？　　

四、邏輯上混亂的“賺錢論”　　

茅于軾說：“全世界還有十多億貧困人口。他們迫切需要致富。中國的經驗對他們非常有用。市場化是最主要的經驗。在此期間國家的作用也非常重要，因為它負責制定大政方針。中國在過去的三十年中實施的是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的市場經濟。世界上別的國家都是在民主政治下開始市場化的，唯獨中國是在專政條件下搞市場化的。”按照茅先生的邏輯，只要搞市場經濟，就可以“賺錢”，只要“賺錢”就可以致富，既然世界上別的國家都是在民主政治下開始市場化的，那么，世界上就不該再有窮人，那里來的十多億貧困人口？他們還需要中國的經驗干什么？　　

除了中國，世界上那么多早就搞市場經濟的國家，應該老早就沒有窮人了，中國也搞了三十年的市場經濟了，為什么窮人越窮，富人越富？這就證明了只要是在資本主義條件下，兩極分化是永恒的特征，絕對沒有共同的富裕，永遠有剝削者，也永遠有被剝削者，永遠有窮人，也永遠有富人！　　

青年們，不要被茅于軾美麗的謊言蒙住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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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0九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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