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林文藝討論會（20-5）

　　修言：人性的定義、善惡評價及其他

　　人性問題，是哲學上長期爭論不休的最重大問題之一，也是人類社會最重要的問題。其之所以重要，一是因為人類社會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基本人性的映射，二是因為通過研究人性對社會成員具體行為的影響，可以為下一步的應用研究奠定理論基礎。筆者在此不揣冒昧，試圖就以下方面談談個人意見：其一，“人性”到底指的是什么?不搞清楚或者不對這個概念作充分的了解和界定，則下一步的研究將無法展開;其二，人性到底是善還是惡?由此必然帶來的的一個問題就是：作為統治者或社會成員，應該如何抑惡揚善?其三，人性是否可變及平等問題。

　　一、關于人性的定義問題

　　無論中外，對人性本身的定義進行討論的作品并不多見。中國古代的學者，更是直接繞過這個問題，直接對人性的善惡問題展開了探討。而遍觀西方學者，只有馬克思科學地指出了人性包含人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但他也只就人的社會屬性去談人的本質(這是馬克思的科學創見)而并未對定義本身展開探討。雖然關于人性的定義的查卷論述十分零散，但我們已經可以已經綜合，歸納出一個基本的定義了。

　　人性，就是人類這個族群所具有的自然屬性的和社會屬性的總和，是從根本上決定并解釋人類行為的那些人類屬性。人類的自然屬性(即天然屬性)，是人類作為一種動物為了種群的生存和繁衍而與生俱來的那些天然特性，其基本特征是保存自我和趨利避害。基督教教義的“原罪說”和荀子的“性惡論”，其實論證的都是這個觀點。人類的天然屬性與自然界中的礦物元素的化學物理性質一樣具有穩定性，它亙古不變，是人類社會的最基本規律，是構建理論和現實邏輯的基石。可以說，人類歷史的每一頁，都寫滿了上述基本人性。根據奧地利比較心理學家、動物習性學的創始人康拉德·洛倫茲的研究，人類具有與動物一樣的同類侵犯沖動行為，個人認為“同類侵犯”至少應當是人的天然屬性當中的次級屬性之一。人類的社會屬性(即后天屬性)，是人類因受到所處社會環境的影響而形成的那些必備特性，這些特性因個體所受社會影響的不同而呈現出明顯的個體差異。這些特性應當包括人作為人應該具有的那些正面、積極的品性，比如善良、寬容、同情心和同理心、尊重其他生命、不走極端等等。不同的人，在同一種特性上，因環境的不同而必然會呈現出不同的強度來。比如，不同的人的同情心，就會受社會環境特別是家庭教育的影響而表現得不一樣。

　　二、關于人性的善惡評價問題

　　關于人性是善還是惡的爭論，主要由以下兩個原因引起：其一就是沒有針對同一人性定義展開討論，有些人說的是人的自然屬性，有些人說的則是人的社會屬性;其二，無論哪一方，談人性善惡問題時都是從現實中的已經社會化了的人的價值評判標準去進行評價的，因而必然會產生偏頗。

　　從人的自然屬性上看，保存自我和趨利避害本身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無可厚非，不應該用“善”或“惡”去進行評價。當且僅當這個保存自我與趨利避害有涉他人時，從他人的角度才會進行善惡評價。但如果從主體自身的角度看，生命是最高的價值和意義，如果自身的生命都不能得以保全，則其他的價值評價對他而言其實也毫無意義。哪怕是有些人認為是惡的“同類侵犯行為”，從進化論的角度來進行評價的話，同樣很難說就完全是惡的。所以，用善惡來評價人的自然屬性，從而評價人性，是荒謬而可笑的。但是，人的社會屬性則不一樣，因為人們總是用“人化”的標準來進行評價，且“人化”或者說“社會化”的程度越高，對他人的評價標準就更高。然而人性的奇妙之處在于：人一方面討厭被別人評價，因為那極大的傷害人的自尊;另一方面卻對那些“人化”程度高的個體頂禮膜拜，從內心深處具有一種脫離野蠻與愚昧的熱切與渴望，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人心向善”了。所以，生活在人類社會當中的人們，都具有以下起碼共識：人之為人，應當具有諸如善良、同情心等共同的正向品性，否則人就與野獸無異。從普遍意義上說，我想我們大家可能都希望：每一個個體都有成長的權利，但每一個個體的成長不應當以傷害他人的成長為前提。也就是說，人的社會屬性(在被他人評價時)應當是善的，人心應當是向善的。

　　總體來說，我認為籠統地說人性是善是惡，是非常不科學的。如果我們說：人的社會屬性應當是善的，那么爭議恐怕就不大了。由于時間的原因，如何抑惡揚善的問題另找時間再談了。

　　三、關于人性的可變和平等問題

　　從人的自然屬性方面進行思考，不難推導出：自我保護意識、自利性、斗爭性、崇尚自由和享受快樂等都是人的天然本性。有些西方學者認為這些是很難發生改變也不應該試圖去改變的。從人的社會屬性方面看，人要與其他動物族群相區別、人要想生活得更好，社會成員還應當具有善良、尊重、合作、禮貌、中庸等等品性，這些品性是通過人所處的社會環境來養成的。并且，人們還希望：諸如此類的品性在具體的人身上體現得越明顯越好。也正是基于此，也就產生了人性是否可變的爭論。

　　另外，當我們從人的需要的角度去探討具體的人性時，關于人性是否平等的爭論也產生了。比如，繁衍后代是人的天性，則人取得的配偶權就應當是平等的，從而這個方面的具體人性也應當是平等的。但實際情況卻可能與之相反。

　　四、結語

　　作為現實社會中的人而言，我們也希望大家更多地去弘揚人之為人的那些正面、積極的人性，希望大家更多地看到國家和社會發展中的正向、積極的一面，而不是如那些資本媒體那樣只揭發社會的陰暗面。比如，高校教師這個群體，我不否認存在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從具體的人來說，據我親眼所見，其實不乏品德高尚、公而忘私、以育人為快樂的教師。如果我們都能用理性的目光來觀察、省視諸如人性這樣的問題，那我們離解決這些難題就邁近了一步。

　　（2014.3.5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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