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藝窮途的象征,——再次亂侃被某些左派激賞的《蝸居》,兼侃被一干小資(小姿?)女性追捧的《杜拉拉升職記》
《蝸居》之后是《杜拉拉升職記》。
想起來看《蝸居》,是因為邋遢道人等左派網友如此激賞它,以至于讓道人寫出了這樣的胡話:“《蝸居》的出現是消亡了差不多七十年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品的回歸,達到了‘海派’文學的頂峰。無論如何褒揚這部作品,都不足以反映這部作品在中國文學史上的位置。”(見邋遢道人http://bbs1.people.com.cn/postDetail.do?view=2&id=96425222&boardId=2 >《評〈蝸居〉1:一部久違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品》一文)
想起來看《杜拉拉升職記》,是因為聽說一幫小資(小姿?)女性對它評價頗高。
于是,就去找來看。看后,哦,不,《蝸居》我只看到第二十集,就無論如何再也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的原因,灑家在http://bbs1.people.com.cn/postDetail.do?view=2&id=96638949&boardId=2《〈蝸居〉果然是批判現實主義作品嗎?不,它是超現實主義作品,——兼對藝術欣賞作一些掃盲性宣講》一文里已經寫了,這里不再重復。《杜拉拉升職記》倒沒讓灑家那么煩,——畢竟只是一部一個半小時多一點的電影,況且里面美女云集,所以,湊合著終于看完了。
灑家為什么說《蝸居》和《杜拉拉升職記》代表了中國文藝的窮途呢?那是因為兩部作品不約而同地都以浪漫的手法,對現實進行了貌似深沉或者假裝天真的嘲弄:《蝸居》以反映普通群眾購房艱難為討巧賣乖、吸引眼球為誘餌,實際販賣的是虛假“愛情”的黑貨;《杜拉拉升職記》則在豪華耀眼、清純可人的空氣中,吹爆了年輕小資(小姿?)理想的汽球。《蝸居》中“愛情”的黑貨無非是金錢、權力與肉體的交換;《杜拉拉升職記》里小資“理想”的達成,看起來挺勵志,實則為毫無現實基礎的欺騙。無論前者、后者,其實無不代表了某種丑惡。撇開《蝸居》和《杜拉拉升職記》以丑為美的事實不論,當中國觀眾、尤其是小資甚至左派有相當一部分都把它們當成好作品的時候,中國的文藝,離窮途末路還有多遠呢?
《蝸居》里的郭海藻,遇到了深沉干練、成熟多情的官僚宋思明,于是,她的一切困頓都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杜拉拉升職記》里的杜拉拉,倒是在作品里被刻意描摹成靠自身實力、步步登高的小資(小姿?)典范。但有一個問題卻讓人不得不琢磨:在世界五百強的“DB”公司,既然美女如云,也必然應當帥哥云集。而在美女與帥哥的糜集中,一般情況下是比較容易發生浪漫與曖昧的。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當然也不會以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的規則為轉移。就算是在劇情里,王偉與玫瑰、與杜拉拉,不都沖破了不得發生“辦公室戀情”的規則嗎?這就說明,禁止“辦公室戀情”這一規則盡管可能并非形同虛設,但其效力若與少男、少女不可阻遏的“放電”現象相較,明顯是微不足道的。也就是說,從常理上講,“DB”公司里,是很容易發生情感故事的。而杜拉拉情感故事的男主角,卻為什么偏偏是風度翩翩、身居高位的王偉?為什么不是同樣風度翩翩、英俊干練的李偉、張偉、趙偉?要知道,大公司招人,通常是要求品貌、能力比翼齊飛的。也就是說,“DB”公司,是應當不缺普通的優秀帥哥的。但杜拉拉,為什么沒有看中這些普通的優秀帥哥呢?至此,我們知道了王偉與普通優秀帥哥的最大不同是,王偉在具有優秀、帥氣、才華等本錢的同時,更重要的是身居“銷售總監”的高位。用數學或者哲學的辦法,我們便很容易得出結論:杜拉拉,不是被某個男人的優秀、帥氣、才華等打動的,最終,是被那個位高權重的特定男人王偉“打動”的。至此,影片中那層溫情脈脈的“愛情”面紗,也應該能夠被我們慢慢剝去吧?剩下的赤裸裸的,當然就是美色對權力的膜拜并最終與之媾合了。——哦,忘了寫了,當然還有權力對美色的垂涎。沒有這些,怎能一拍即合?
在灑家眼里,從來沒有看不起那些對權力頂禮膜拜的女人。灑家之所以沒有看不起,是因為,灑家知道,生活艱難。而在艱難的生活中,人,尤其是女人,很多時候是軟弱的。既然認同了這種軟弱,也便看慣了她們對權力的低眉順眼。
但看慣,不等于認同,更不等于贊美。而《蝸居》和《杜拉拉升職記》所干的,正是那種贊美的勾當。——男人匍匐在美女的石榴裙下,小資(小姿?)女人媚笑著或者假裝高貴著去勾權勢、錢勢男人的手指和皮帶扣,這樣的事,如同動物界強壯的公狗對漂亮母狗的占有或者漂亮母狗對強壯公狗的投懷送抱,自然倒是十分自然,但有什么值得贊美的呢?
這一點,又讓灑家想起了范跑跑。其實,對范跑跑那樣在大災面前棄學生于不顧的行為,灑家并沒有太多的反感。——一個人,甚至是一個男人,在面臨巨大危險的時候,嚇得尿褲子,盡管不能算是光榮,至少也有部分的可以理解。但是,盡管灑家理解了范跑跑的逃跑行為,灑家卻怎么也不能理解那小子事后對“逃跑行為”的夸耀。——一個人,頭頂生瘡是可憐的;但是,當這個頭頂生瘡的人非要夸耀他的膿瘡艷若桃花時,那么,可惡的,將不是他頭頂的膿瘡,而是這個夸耀膿瘡的人本身了。
同理,郭海藻委身宋思明或者宋思明能夠占有郭海藻,杜拉拉拍拖上王偉或者王偉上了杜拉拉,無非是有錢、有權男人和有姿色的女人干了又一宗床上或者床下的“好事”,這可能不合規范,但絕對合法。——中國,還有哪一條法律是真正禁止通奸的嗎?既然法律不真正禁止通奸,那么,宋思明和郭海藻、杜拉拉和王偉,便是合法的通奸。但合法的通奸仍然只能是通奸。這種通奸,可能是合符“人性”(或者是動物性?呵呵)的,但卻只宜于悄悄的干活,絕對沒必要大肆高調張揚。而《蝸居》和《杜拉拉升職記》,卻在毫無顧忌地把這種通奸包裝成愛情,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地狂歌濫頌,其以丑為美、拿肉麻當有趣的行為,倒也真的讓灑家嘆為觀止。
《蝸居》之后,宋思明那樣的官僚,泡妞一定會更加容易;《杜拉拉升職記》之后,白領麗人必然會更樂于寬衣解帶。這就是“藝術”的“魅力”,讓人不服不行。
但是,無論是被宋思明所泡的小妞們,還是主動讓王偉們上的白領麗人們,其實都是可以算一筆帳的:截至2009年,含政府機關,還包括各級黨委、人大、政協和社會團體在內的公務員,大約有1000萬。就算是男女性別比為3:1吧,那么,男性公務員也就變成了750萬了。750萬人,年齡上適合搞婚外情的,暫時按一半計算吧,剩下了大約380萬。這380萬人中,在縣、鄉、鎮等低級部門工作的,無疑全都是土老帽,是不可能入小妞們的法眼的。這一部分人的比例定多大呢?我們暫定3/4吧,于是,層次高一點兒的就剩95萬了。就算這95萬人中有一半是英俊、瀟灑、有權、有錢、浪漫、多情的,那么,這個人數也就變成了不到50萬。 而2009年,全國僅高校畢業生就達600萬左右,若按男女性別比2:1來算,僅一年從高校畢業的女生即達200余萬。倘加上2005年以來的數目,從高校畢業的女大學生恐怕達到1000萬以上。50:1000,簡化就是1:20。也就是說,就算公務員中的那50萬全都是跟宋思明不差上下的“鉆石男”,那么,如果他們每人都有一個郭海藻來“愛”,也只能解決1/20人的問題。余下的,怎么辦?余下的,當然可以當2奶、3奶、N奶,當然可以當明里、暗里的情人。哇,猛然發現,公務員們真的好好幸福耶:不僅可以一拖一,而且可以一拖二、一拖三……,這就是《蝸居》所描摹的理想圖景,這就是80、90后共同面對的現實與未來。
再來看所謂的全球500強企業。2009年,中國大陸有全球500強企業43家。就算是每家企業高管500人,假定男女性別比3:1,那么,男性也就375人。就算他們人人都像王偉那樣帥氣、干練、多情、冷峻……,43家全球500強企業也就16125個可以供杜拉拉們進攻、追逐的“王老五”。那位說了,戈多這廝你算得保守。好,就算灑家保守吧,灑家再把人數擴大100倍,王偉的數目也頂多達到161.25萬人,跟粗略估計中的女高校畢業生1000萬這個數目比起來,仍然是杯水車薪。看來,中國,真的應當多多地培養王偉。問題是,強調優勝劣汰的精英們,怎么愿意允許層次稍低的人涌往更高層次,來切分他們的蛋糕呢?他們,有這樣的胸懷與氣度嗎?他們,有如此良善的心態嗎?
當走在大街上聽到一群年輕女孩子議論“看了《杜拉拉升職記》就想換工作”時,灑家忍不住暗笑不止:工作當然可以不停地換,但是,新工作的周圍,又能有幾個王偉可以供你挖掘?就算是新工作的周圍有大把的王偉像鉆石一樣閃耀在臺前幕后,但哪一枚鉆石不得同時面對幾十、幾百雙貪婪的眼睛呢?此時此刻,鉆石奇貨可居,于是,更加鉆石起來。而那若干雙貪婪的大眼睛,恐怕會因為爭風,而變得一個個紅如燈籠吧?這樣的景象,到底是浪漫還是恐怖?
當然還聽到某小資(小姿?)女人這樣艷羨杜拉拉:“人家,可是憑自己的本事上來的哦。”灑家一聽,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在劇中,杜拉拉最終只登上了HR的位置,如果編導愿意,他完全可以讓她登得更高,比如讓她當CEO、董事長什么的,這,難道不是他們想怎么編就怎么編的么?正如那枚引發了血案的饅頭,吃掉了,當然可以讓它重新再回來。——陳凱歌、張藝謀那樣的編導,哪一個不是法力無邊?哪一個,不是想讓劇情怎么發展就怎么發展?作為導演的新銳,他們才不管什么藝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規律呢,他們的奇思妙想,當然可以不從生活中來、大地上來,完全可以從天而降。——他們,是創新一族,不因循守舊一族嘛。
遺憾的是,生活的規劃與“藝術”的表現非常不同,當《蝸居》中的郭海藻受“貴人”之恩橫渡大洋、獲得或者即將獲得綠卡,當《杜拉拉升職記》中的女主角“憑借自身實力”平步青云,生活中的郭海藻們、杜拉拉們卻遠沒那么幸運:她們中的極少數,的確會依靠各種資源真正擠身“上流社會”,更多的人,恐怕終老一生,也只能撇開“房奴”、“車奴”的令名,注定還有另一部分人,哪怕付出了艱辛、汗水甚至貞操,到頭來卻只能浩嘆運命多舛、生不逢時、江河日下、昭華難再。
灑家還可以預料,正如《蝸居》之后會有更多的少女委身宋思明們,《杜拉拉升職記》之后,也必然會有更多的美女下級上竿子對王偉們玉體橫陳。同樣,灑家更可以預料,無論是委身宋思明的少女,還是主動對上司玉體橫陳的美女們,都將很難復制《蝸居》、《杜拉拉升職記》里女主角的“輝煌”。這便是“藝術”與生活的沖突與矛盾,——戲你可以隨便編,而生活,自有它自己的軌跡。
幸好,窮途之后,也許就是一段新路。這同樣是生活的辯證法,是歷史的辯證法。那么,就讓我們一起期待、一起共同探索并修筑那條新路吧。
28/05/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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