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新裝與解放思想　　

程亦勤　　

經典之所以是經典，在于它歷久彌新。研讀童話故事《皇帝的新裝》可以發現：不同的價值觀決定了解放思想的不同方向和途徑，決定了思想路線的分野！不正確的思想路線首先是與錯誤的價值觀聯系在一起，價值觀的對立決定了思想路線的對立。　　

一　　

從東方來的兩個騙子投皇帝所好，說他們能織出誰也想象不到的最美麗的布；用這種布縫出來的衣服，凡是不稱職的人或者愚蠢的人，都看不見這衣服。　　

根本沒有布，他們當然看不見，但害怕人們發現他們既不稱職，而又愚蠢。于是，皇帝及其臣民掀起了一次驚天的“思想解放”運動，無中生有，普遍稱贊那子虛烏有的布料和衣服是如何美麗，皇帝穿在身上是如何漂亮，還舉行了一個游行大典，赤身裸體，招搖過市，讓百姓都來欣賞和誦贊。 　　

可笑的騙局，在老百姓面前最終還是被揭穿了！　　

一個小男孩最先叫出聲來：“可是他什么衣服也沒有穿呀！”　　

后來，所有的老百姓都說：“他實在是沒有穿什么衣服呀！”　　

皇帝有點兒發抖，因為他似乎覺得老百姓所講的話是對的。不過皇帝仍然要裝腔作勢，把“解放思想”進行到底！“我必須把這游行大典舉行完畢。”因此他擺出一副更驕傲的神氣，他的內臣們跟在他后面走，手中托著一個并不存在的后裙。 　　

這個童話為我們描述了一個“解放思想”的盛典。可以把其中的人物分為三類：以皇帝及其臣仆為代表，這類人物的解放思想是接受騙子所流布的教條，使客觀服從主觀，更深層的原因在于錯誤的價值觀，在于虛榮、奢侈、貪婪、懶惰（期望通過一種奇妙的衣服，知道他人的聰明與愚蠢、稱職與不稱職）；小男孩代表著解放思想的另一類人物，這類人物心無雜念、無私無畏，以客觀事實作為解放思想的根據；群眾作為解放思想的一類人物，是解放思想的主體，一般群眾的解放思想，開始往往跟大流，跟著“喇叭”走，跟著喊“皇上的新裝真是漂亮！”，但最終以事實為根據，會喊出“他什么衣服也沒有穿呀！” 　　

二　　

可以看出，解放思想存在著不同的主體，不同的道路。一條是唯心主義的道路，另一條是唯物主義的道路；也就是說，在解放思想的問題上，存在著不同思想路線的分野。　　

唯心主義的所謂思想解放，以脫離客觀實際、脫離社會實踐為其根本特征。皇帝及其隨從的解放思想就是與“東方來的兩個騙子”的思想接軌。這種解放思想不過是從觀念到觀念、從思想到思想的純粹思想領域中的“造反”、單純觀念上的奮起；這種所謂“解放思想”，往往表現為單憑主觀愿望、熱情和膽量，不顧客觀條件的唯意志論，追求不要任何限制的思想上的“絕對自由”，具有很大的主觀隨意性。這種解放思想往往是懶漢思想的表現，不愿意對實踐進行艱辛的探索，又受到不正確的價值觀的影響。如果把這種“解放思想”付諸實踐，必然結局是“穿了新裝的皇帝”在百姓面前進行“裸奔”！　　

那種貌似“解放”、實則是懶漢的僵化觀念和模式，向來值得高度警惕的。30年來，過去對馬列主義持教條主義態度的人，在否定了“兩個凡是”以后，把馬列主義的僵化理解和馬列主義混為一談，認為馬列“過時了”、“不靈了”，轉而以同樣的教條主義態度對待西方的社會理論和發展模式，甚至主張“全盤西化”。這算不算思想解放呢？其實，這不過是以一種僵化形式取代另一種僵化形式，以一種迷信取代另一種迷信，以“西教條”代替“馬教條”。從思維方式上說，并沒有實質性改變，是懶漢的表現。這種所謂的“思想解放”，往往表面上看似很激烈、很激進，但在觀念變革上卻做表面文章和形式主義，即僅限于從具體表現形式上清算舊觀念，而沒有興趣從實質內容上解決問題。其結果看起來是對舊觀念的最極端的否定，其實是“換湯不換藥”，要么是在對舊觀念的虛假“擺脫”的外觀下維護舊觀念，在新形式下復活舊觀念；要么是在簡單化、公式化的否定之下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以一種思想禁錮取代另一種思想禁錮，為真正的變革設置新的思想障礙。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指出，“青年黑格爾派的意識形態家們盡管滿口講的都是‘震撼世界的’詞句，卻是最大的保守派。”　　

1958年“大躍進”時流行的“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等口號，就是打著“解放思想”的旗號冒出來的，實際上是“解放”到唯意志論的泥坑中去了，后果當然就很糟糕。解放思想，沒有足夠的勇氣是不行的。但勇氣和膽量如果不是建立在客觀情況和具體條件的科學分析基礎上，那就只能是“穿新裝的皇帝”，在百姓的面前“裸奔”。 問題的嚴重性在于，改革開放事業不是童話。一些不正確的觀念和作法，都是在“思想解放”名義下進行的。不管人們的主觀愿望如何，其客觀后果都只能是為改革幫倒忙，發展下去甚至有把實踐拖到絕境的危險。　　　　

三　　

真正地解放思想，需要有徹底唯物主義的無所畏懼的精神，解放思想需要有正確的價值觀引導。心無雜念，敢想、敢說、敢做、敢為，敢于堅持真理、修正錯誤，勇于自我批評，敢于揭露矛盾，敢于抵制來自任何方面的不良傾向，需要有面向實際、研究問題不可缺少的刻苦精神和耐心，為追求真理而無所顧忌的公正無私，等等。“穿新裝的皇帝”，既心有雜念，又是懶漢，更談不上對百姓的負責精神。試想，一個釣名沽譽、利令智昏的人，哪里還會有用于仔細地研究客觀實際的聰明智慧呢？哪能對這種人的所謂解放思想寄予什么期望呢！在事實和真理面前，他們雖然“有點兒發抖”，但還要裝腔作勢，“擺出一副更驕傲的神氣，他的內臣們跟在他后面走，手中托著一個并不存在的后裙，”將解放思想進行到底！　　

共產黨人的解放思想，以為人民服務作為價值觀，以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作為歷史觀，在帶領人民群眾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主觀世界，在創造歷史的活動中求索真理，修正錯誤！推動歷史的前進！　　

共產黨人的解放思想就是實事求是，求真務實！　　

（參考文獻：劉奔《解放思想就是實事求是》，載《劉奔文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3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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