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以清  2007-12-16

 

12月13日晚，一封名為“就《色，戒》事件致海內外華人的聯署公開信”在網上發表，獲得全球華人極其寶貴的支持。截止15日24時為止的兩天來，刊載此信的新浪“鄭蘋如”博客收集到包括一些有影響的學者在內超過400人的簽名。不過，與此信在“烏有之鄉”2400多次的點擊率和在新浪博客1600次的閱讀率比起來，這一簽名人數占不到20%。

 

這種軟弱無力的狀況正應了那句古話：“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難怪立刻就要受到一些高人的奚落了。作者“qt12345678”在他的《對評論家們就色戒事件的公開信的意見》一文中，將《公開信》說成是在“轟轟烈烈的形式的背后，實際上只不過是小資（知）者以其習慣的方式在行動：自大的同時又向壟斷資本企求憐憫，渴望獲得道義上的制高點，又幻想不必流血”。按照“qt12345678”的意見，聯署《公開信》的人雖然“高舉民族主義大旗”，其實，他們既不懂得“‘中華民族精神’在現階段應包含那些內涵”，也不知道“色戒究竟體現了什么”，他們只代表了一種“歷史的倒退”。這次公開信事件被這位先生說成是我國“精英”（包括“左派精英”）妄想依賴資本主義道路來復興中國的“狹隘民族主義”狂熱病的可憐發作。

 

如果說《公開信》是不現實的話，那么，貌似很深刻的“qt”先生就更加不著邊際了，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無聊。因為一個連簽名的沖動都沒有還要開訕的人，對《色戒》呀、國際主義呀談論得再頭頭是道，他也不可能把已經去勢的人說活成革命者。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即使是最狹隘的反抗也應該被看作是人類走向解放的步驟。但抗爭是要有激情的，沒有激情的人根本不會去反抗。如今有一批人，出于義憤的激情以民族精神來反抗帝國主義和買辦、漢奸文化有什么不可以呢？當能夠在一切事情面前都保持冷靜的那種理性的“現實主義者”以自己所標榜的深刻來蔑視激情者的偏狹的時候，他實際上是要取消任何實際的反抗行動。他不知道在現實面前，即使他所肯定的“流血”斗爭也是需要一種精神為之長期作準備的，這種精神本身也不過是千千萬萬革命志士的鮮血喚醒民眾所形成的精神力量。建立起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那種英雄精神如今衰微了，《色戒》的流行再一次證實了這種衰微和民眾的麻木不仁。這種衰微是怎么造成的？要澆滅火只要用水就可以了，《意見》一文的冷冰冰的理性是打算旁觀還是親自參與澆滅由《公開信》的自尊、自立、自強精神所燃起的這點火星？

 

“qt”先生看似懂得了馬克思關于民族作為一個歷史范疇將會在歷史中消失的道理，他竟然要求中國無產階級政權放棄首先作為一個民族存在的權力，“以無私奉獻的精神在全球推動社會主義革命，廢除資本主義制度，解放全人類”。這種空想在當前是不合時宜的。在世界社會主義運動處于低潮的今天，這種空想已經失去了起碼的現實根基。推動世界革命這只想象中能夠“解放全人類”的老虎將在現實中將變成一只病貓。以毛澤東時代的神威圣勇尚且不能推動世界革命，我們今天誰還具有這個能量？倒是《共產黨宣言》指出了，資本按照其本性要按照自己的模樣塑造出一個世界，它使落后的農業國從屬于工業化國家，使東方從屬于西方；它使得建立起強大的現代工業體系成為一個民族生死攸關的事情。對于我們這個至今還沒有完成工業化的民族來說，脫離工業化這個主題就會失去立足于世界的根基，中國人口這么多，國家傾覆事小，只怕民族災難將永無寧日。以《色戒》為代表的漢奸文化之毒在于它使民族精神墮落為以飲食男女為最高人性的自我享樂主義，它使我們民族脫離自主，脫離工業化這個根基而變得肥大而不堪一擊。如果我們要譴責這種文化的話，光找找這種文化的帝國主義、買辦主義根源是不夠的，我們還應該用實際行動來反對它的一切表現。《意見》一文不是對當前《公開信》在實際行動方面剛剛邁開的一小步不屑一顧嗎？空談漢奸與民族資本沒有區別的人，未必肯為奴工和血汗工人流一滴血，顯然也未必懂得民族精神和狹隘的民族主義的本質區別。

 

革命的大潮退去，我們必須更加緊迫地抱住工業化這個主題。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在夢游中能夠完成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工業化必須有強有力的精神推動。我們的時代據說是“千年萬年不遇的盛世”，和誰比呢？一個沒有任何像樣自主工業生產的民族，每天靠著買辦資本的倒買倒賣一些土洋玩意，仰人鼻息、恬不知恥地活在商業增值、關稅增值和GDP增值刺激中樞神經形成的太虛幻境中，《色戒》的盛行正是這個買辦資本盛世的一面鏡子。毛澤東時代能夠在舊中國“一張白紙”的基礎上迅速建立起初步的工業體系，并取得“兩彈一星”的偉大成績，贏得抗美援朝、援越抗美的勝利，那時的中國人民，好一個精神狀態！一些人，不包括正確而沒有激情的“qt”先生，看到那個時代人普遍的激情澎湃的“癲狂”狀態，可能也會嗤之以鼻。但是，作為自尊、自立、自強的中國人而存在的不是一己之小我的現代人，不是忙于蠅營狗茍的李安之流，而是一切還在真心實意地為拱衛我們這個國家和民族實實在在地做著事的廣大民眾。中國人應該把自己看得更高大些，你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自我，你不需要在自己的欲望中尋找自己是不是一個卑微的惡棍的答案，你也不需要每天去舔舔某個主子的屁股。同樣，中國知識分子也應該相信自己的力量并不總是微薄的，知識分子也不必然是“小資”。只要你還沒有尊嚴你就還沒有解放，這是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標，為失去鎖鏈而行動吧。

 

附文：

 

對評論家們就色戒事件的公開信的意見